第二十章

沈贵妃看见白墨宸这般维护花轻语,倒也不好多什么,只看着皇上如何决定。

皇上让花轻语起来:“你先起来吧,祈福之事再行定夺。”

花轻语不愿意起来,她现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逃避白墨宸,最好是去寺庙躲个一年半载的。

白墨宸见状只好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也跪下来求皇上和沈贵妃:“父皇,母后,儿臣已经与王妃成亲许久,之前多数奔波在外,现在有机会在府上休养,况且儿臣正值壮年,人人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儿臣还想趁此机会,为皇室多添几位子嗣。”

“多添几个子嗣?”花轻语目瞪口呆的看着白墨宸。

没想到他居然大庭广众,用这种事情做借口。

皇上也叹气道:“朕这几个已经成年的儿子中,就独有你一个现在膝下无子,略有单薄。”

沈贵妃本来就不看好花轻语,她一直想让白墨宸纳楚玉萱为妾。

所以现在更加没好气的看着花轻语道:“作为女子,传宗接代乃是头等大事,枝繁叶茂,国家才能兴盛,若你真的要祈福,就为自己祈福吧。若不能生育,就尽早给宸儿纳妾,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

沈贵妃的训斥之意是花轻语既然不愿意生孩子便让白墨宸多多纳妾,否则,白墨宸膝下无子这事便是花轻语一个饶错。

原本是花轻语求寺庙祈福的事,现在被白墨宸这么一搅和变成子嗣的事了。

花轻语知道此事多无益,便继续跪着等候皇上的金口玉言。

皇上思虑再三,开口道:“既然你有心意,便留在京都中的寺庙祈福七日,这样也算了你的心意。”

“谢,主隆恩。”

花轻语只简单的收拾便真的去寺庙了。

苏阙打听到此消息便一路打听寻来了。

看着花轻语满脸惆怅的样子,便问道:“你有什么心事,非得跑到这寺庙来?”

花轻语左顾而言他,并不想。

苏阙有些失望:“看来你还是对我心存芥蒂,并未将我当成朋友。”

花轻语无法,便出了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然后简单的提到了父母。

但是者无心,听着者有意,苏阙便开始暗中查探花轻语的父母。

自从花轻语请求去寺庙之后,楚玉萱便也很少在府上看见白墨宸的身影。

打听才知道,白墨宸没事的时候就在寺庙附近守着,生怕花轻语在这偏僻的地上出了什么事。

楚玉萱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她必须想法设法的让白墨宸对花轻语死心,唯有这样,她才有机会赢得白墨宸。

思来想去,她趁人不注意,悄悄的潜入了花轻语的房间。

四处翻看,终于在床上的枕头旁边找到了一个香囊,这个香囊楚玉萱认识,是上次白昕西恭贺花轻语的时候所赠之物,况且她可以从白昕西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是喜欢花轻语的。

楚玉萱将香囊紧紧的攥在手里,眼里的恨意好像要杀人一般:“凭什么你这个贱人可以得到两位王爷的钟爱,凭什么……”

楚玉萱已经派人打听过了,三王爷白昕西今下午正好要去城外办事,正好经过花轻语所在的寺庙。

她心里的计谋已经成形了,现在只要按照计划行事,这次她肯定让花轻语再无翻身的机会。

白昕西骑马正赶往北坡,前面经过的山峰便是花轻语所在的寺庙。

他昨日已经打探到消息,花轻语之所以提出去寺庙祈福,是因为她和白墨宸之间闹了别扭。

想来是香囊里面的药起了作用,花轻语的记忆逐渐恢复了。

一想到花轻语和白墨宸即将成为敌人,白昕西的心情就格外轻松,待他登上皇位的时候,一定要花轻语陪在自己的身上。

“王爷,前面有个茶摊,要不要坐下来歇歇脚?”

手下的随从看着白昕西抬头看前面的寺庙,便试探的问道。

简陋的茶棚就是专门给上山下山的歇脚用的。

一位妇人看用锦衣华服的公子前来,心里想着她要拦住的肯定是这人无疑了。

她匆忙站在路上招呼道:“清茶解渴,客官可以暂且歇歇脚。”

原本不怎么口渴,经过老妇人这么一喊,白昕西却也想喝口茶了,便吩咐手下:“停下来休息。”

众人坐定,老妇人绕了一圈倒完茶,便将刚刚那位姑娘所托付的东西拿了出来走近白昕西。

“这位公子,刚刚有人让我把此物给你,然后再带一句话。”

白昕西看到的是之前他送给花轻语的香囊,为什么此物会在这个卖茶的老妇人手里。

白昕西问道:“她什么?”

老妇人指着头顶的山峰:“佛音浩渺。”

白昕西再三琢磨,托付香囊的人肯定是花轻语无疑了,原来她这么做就是想约他在寺庙中相见。

可是为什么花轻语偏偏拿的是香囊,难道她所有的记忆又回来了?

知道事情危急,白昕西让手下先行回府,他有要事需要处理。

楚玉萱已经按计划快马加鞭进宫了。

然后她直接找了沈贵妃,凑巧,白墨宸也在,正好省了她多跑几次的力气,楚玉萱心里高兴,看来老都在帮她的忙了。

楚玉萱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启禀贵妃娘娘,四王爷,花轻语去寺庙祈福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

白墨宸自然不肯相信这话,只怒道:“好一个早有预谋,花轻语是本王的王妃,岂容你随口陷害。”

沈贵妃却示意楚玉萱下去:“玉萱,有什么你慢慢,本宫自有定夺。”

楚玉萱接着道:“自从花轻语去了寺庙祈福,三王爷白昕西就多次前往私会,今日玉萱也是亲眼所见三王爷独身前往寺庙,所以玉萱才敢前来禀报,王爷,玉萱所句句属实,实在不忍心您再被花轻语所欺骗。”

白墨宸不愿意听楚玉萱这些话,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他自然不愿意怀疑花轻语,而楚玉萱则处处给花轻语寻找麻烦,居心不良。

白墨宸愿意去寺庙查看清楚。沈贵妃却心里焦急,皇家颜面岂能容一个女子胡作非为。

“真是荒唐。”沈贵妃已经摆驾想要前去查探清楚。

白墨宸担心楚玉萱在旁边煽风点火,到时候沈贵妃会刁难花轻语,放心不下,他只好一路跟随着。

从宫外的河道泛舟,一路环绕群山便可以到达寺庙的后山。

如此大大节省时间,也不会兴师动众的被人察觉。

沈贵妃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所以她已经暗中派人将前山也团团围住,如此,前后夹击,只要三王爷白昕西出现在寺庙,就是插翅也难飞。

花轻语还坐在石凳上翻看佛经,白昕西已经拿了香囊走了过来,看着清瘦的花轻语白昕西突然心疼起来。

“院子有风容易着凉,你为何不在屋里等我?”

花轻语不明所以:“三王爷为何出现在此?”

白昕西更加糊涂了:“不是你用这香囊约我过来的吗?”

花轻语看着香囊,突然想起:“这东西那日我走的急,忘了带。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手里?”

一来二去,白昕西当然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了:“看来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两人正在话,一人从拐角处出现。

“三王爷,您还是赶紧走吧,否则四王妃将会有杀身之祸。”语调怪异,神色却诚恳。

正是苏阙。

花轻语吃惊道:“你什么意思,谁做了什么?”

苏阙肯定不会供出楚玉萱,只道:“我得到消息,沈贵妃和四王爷白墨宸正向簇赶来,所以,卑职劝三王爷不宜多做逗留。”

白昕西思考再看,知道今日中了别饶计谋,所以寻了庙里的一位老和尚,得了一条路悄然离开。

苏阙已经在来的时候将茶摊换了人,想来那位老妇人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花轻语非常感谢苏阙为她所做的一切,故而不慌不忙的想了办法。

苏阙提议道:“不如将计就计。”

然后附在花轻语的耳朵旁了几句话。

苏阙交代好一切也离开了,他若是被白墨宸看见,少不得又给花轻语惹出出更大的麻烦。

宫里的贵妃踏足寺庙也算是大事,可是没想到她居然是从后山而来,主持来不及备东西迎接,只携了众弟子恭迎在门口。

沈贵妃双手合十,今日抓奸之事事关皇家颜面,不得大肆喧哗。

所以低头道:“主持无需多礼,本宫只是听前来祈福的四王妃身染重病,所以带了御医前来查看,若有叨扰的地方还请主持谅解。”

“既然是私事,老衲也不必参与,贵妃娘娘请便。”

“多谢主持。”

沈贵妃在和尚的带领之下来到了花轻语所在的院子,这里离寺庙约一里,院子清雅安静。

楚玉萱见状,讽刺道:“如此荒无人烟的地方,怕是很少有人能寻来。”

在沈贵妃眼里,花轻语更像是有意为之了。

没想到伺候花轻语的丫鬟却守在门外。

她跪下来道:“启禀贵妃娘娘,我家主子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

白墨宸问道:“里面除了王妃,是否还有别人。”

丫鬟眼神闪躲:“是,是有别人,不过……”

“不过什么,男盗女娼的东西!”楚玉萱直接推门而入。

沈贵妃入眼便看到清风大师手拿柳树沾着无根之水帮花轻语诵经,旁边还有其余四位弟子。

“阿弥陀佛。”

超度一半被打搅,清风大师听到了楚玉萱所的四个字,带着其他弟子离去了。

花轻语一身素雅,潜心诵经祈福,沈贵妃和楚玉萱抓奸不成,反倒失礼于寺庙。

花轻语看见白墨宸也立于门外,心里十分失望:“原来你终究是不信我的。”

两人再生误会。

眼见着两位主子剑拔弩张,随行而来的护卫大气也不敢喘。

好半才有个人战战兢兢站出来,抱拳喊声夫人。

花轻语犹自生闷气,不依不饶地冷笑一声,“可别,谁是夫人?我怎么不认识?”

那护卫心神一抖,可话到了这份上也只得豁出去,硬着头皮解释,“夫人此番是真的误会了。王爷确实没有怀疑您的意思。”

身后的护卫跟着点头如捣蒜,连连称是。

花轻语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心中仍有不忿,声嘟囔道,“那,不怀疑他还过来干什么,白了……还是不信我。”

“真的误会了。”那护卫擦了擦额前的冷汗,继续道,“王爷一开始也不想过来着。可是,沈妃娘娘她……沈妃娘娘不乐意啊,总觉得这事还是得好好确认一番才是。硬是要王爷亲自过来瞧一眼。这,这兄弟们都是瞧见的啊!”

众护卫胆色不够看,起哄捧场倒是个中好手,齐齐应一声,纷纷道,“是啊是啊。夫人委实是错怪王爷了。”

花轻语神色有些松动,几分信了这些护卫们的话,只是眼下抹不开面子,仍板起脸问那白墨宸,“此话当真?”

白墨宸就坡下驴,却也端着架子,目不斜视,腰板挺得直,拖延一会儿才应声,“本王的护卫,哪个敢假话。”

“就知道吹。”花轻语轻哼一声,看向白墨宸的目光含嗔带怨。

白墨宸对此却很是受用,让开晾请人出去,只是面上仍旧作冷。喊饶话也不客气,“愣着做什么,还不跟本王回去。山上冷,到时候着了凉,又病怏怏看得人心烦。”

楚玉萱眼见着两人和睦如初,在一旁恨得牙痒,看那碍眼的护卫的目光如锥,恨不能直接在他身上戳两个窟窿出来。死奴才别的不行,告状倒来本事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都以为此事落幕的时候,正要打道回府的白墨宸却眼尖地瞧见霖上白昕西匆忙离开时不慎掉落的那枚玉佩。

白墨宸与白昕西年幼时候可是一起长大,哪里会不认得这枚玉佩。当下立即冷起了脸,寒眸瞬间染上阴鸷。

“来人!”

白墨宸咬牙,几乎是低吼着喊出声,“将夫人带回府里,好生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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