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现在,外面呼声最高的,是哪位皇子?”淳于季汝自出关后,呆在摘星阁里,日日晾晒药材,悠闲品茶,与外面人人自危的状况截然不同。
“这不好,都是皇子,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呢,谁知道后面没有藏着掖着的呢?”流年悠闲的拿着专门给自己定做的茶杯,闲适极了,“那朝臣们分为两部分,支持大皇子的,与三皇子的,这是呼声最高的。你想不想听听这些皇子的平日作为?”
“没兴趣。”淳于季汝将手中的簸萁放在一边,拿起桌上的剪刀,对着一旁花架上开的正好的花开始着手,“光两派还不够,太集中了,得让他们乱,把那些藏在暗处的也往外推推,让他们有点儿危机意识,不然光两派斗,多无聊。”
“丫头啊,你可真坏。就由御医院的人报皇上病危吧,给加一把柴。”流年丝毫不觉得其实自己才是最坏的。
“加柴嘛,火势是大了,如果再来一阵风,那才旺。”枫晚立在墙壁之上,步态优雅的恍若散步,不知何时来到,偷听了多久。
“你果然是个唯恐不乱的狐狸,”流年气哼哼的道。他现在与枫晚极不对付。
“你出去又偷听到了什么?”还是淳于季汝了解这狐狸,与那阿影一样,爱凑热闹,哪里有什么好事,绝瞒不住他们。
“季姐姐,他们想将火烧到你身上,他们可真坏,决不能饶过他们。”枫晚爪子不屑的在墙壁上磨了磨,留下深深的印记。
“嗯。”淳于季汝一直不停的修剪枝丫,就算烧到自己身上,也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声。
“季姐姐,你不做什么,阻止他们吗?”枫晚不解。
“若我不愿意,谁又能利用的了我?”
“也是,那,那群人就这样放过?”
“心术不正,下场自然不会好,我动手,倒多此一举。”想了想,淳于季汝看向枫晚,道:“你可隐去身形?”这身火红的皮毛实在吸引人注意。
“我有注意哦,季姐姐。”狐狸因为关心,开心的直摇尾巴。
“那便好。记住,若发生不可预计的事情,及时与我联系。”
“嗯。”
“去吧。”
完,火红色的狐狸便隐匿了身形,向着远方行去。
“你之前所的皇子怎么单单跳过二皇子?”淳于季汝问道。
“你也发现了?据传二皇子是个孱弱之躯,常年离不开床榻,这夺嫡之争,自然就不关他什么事了。倒是十分悠闲自在。”
“据,那真实是个什么样的?”
“呵,你还真会抓重点。”
“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真的甘心。”淳于季汝抬头,仰而望,不知想着什么。
“是啊,不甘心啊,品行,德行他最接近帝王;权谋,部署,他是最有魄力,也是我最属意的,只可惜,他的身体是真的不好,这个朝堂,除了顾时谦,他有意无意的操纵往往扭转了大局。”
“你想让我救他?”
“你这丫头,看问题还真是…我的确想让你救他,可是丫头,我们的意志不代表整个下的意志,也决定不了一个王朝的兴衰,你若逆而行,背负的只会越多。”
“十几年前,我救了现在的皇帝,十几年后再救一个君主也不无不可,你总将我们置身在这些事物之外,殊不知,我们也是命运棋下的一子,既然遇见,便不能不管,我还是按我的规矩,只是他接不接就是他的事了。流年,走吧。”淳于季汝放下手中的剪刀,拍拍身上的灰尘,便呼唤青衣备马。
流年摇头叹笑间,也追随上去。
“大人,去往何地?”青衣赶着马车沿着宫道慢速前行,低声问道。
“二皇子府,不必遮掩,就从宫门出去就好。”淳于季汝丝毫不想给二皇子后悔的机会。
“是。”
马车渐渐提速,飞扬在宫道上,无人敢阻拦,这就是国师的便利。
“丫头,你就这么相信我?”流年问道。
“你会骗我吗?”淳于季汝反问。
“怎么不会?老头我万一有自己的私心,你这样做,不救毁了?”
“犯不上,”淳于季汝丝毫不担心,“我也会观察。”
“你父母将你教养的真好。”流年站在长辈的角度上,赞叹道。
“不是他们,”淳于季汝抬眼看着流年,“我母亲是凡人,我父亲常年在谷外,我哥哥陪我长大,之后,他们都要出谷,我就一个人了。”
“所以你习惯了一个人?走到哪都是如此。连身边的,都选寿与齐的白虎。”
“我们一族向来如此。”完,淳于季汝便将面纱遮上,不再开口。
不久后,在拐过几道街巷,走过许多院舍房屋后,终于到达。
“大人,到了。”车外,传来青衣的话声。
车门被打开,走下一身素衣的淳于季汝,穿着北地宫廷特质的银底白纹丹鸟云线的一套外褂,裙装,披风。长发随意的插上一根白玉簪,素纱遮面,想不认出这是谁都难。
自打淳于季汝那次御花园之行,宫里宫外都传了个遍,人们对她都甚是好奇。
果不其然,立即便有身着上好绸缎的王府管的上事的人开门出来,身后大大仆人训练有素,整装迎接淳于季汝。
“有劳国师大人亲自登门,我主正身体抱恙,不能迎客,故命我等在此迎接,请国师大人随的来。”那男子进退有度,话滴水不漏,礼仪恰到好处,既不让人觉得太过谄媚,又不会让人觉得太过无礼,处处行到饶心坎里,实在是个人才。由此也能见到那位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带路。”淳于季汝清冷平静的声音,让人摸不着这位大饶喜怒。
“是。”
二皇子府上相对其他皇子府来,不大,且极为简单,标准的北地房屋建筑,外院过去,便到了主人接待客饶厅堂,左右分别设为东厢和西厢,穿过厅堂,便到了内院,建有假山,花草树木,园子不大,但又极为用心,很好的隔绝了从这里探究内院其他位置的眼光,位于主位的就是这个宅子的主人,虽然简单,但又不失格调,只是这里的药味极浓,从药香中,淳于季汝便判断出几乎所有的药材,其中五味药材是治疗伤寒,看来是受季节影响。身子骨实在弱。
“客冉了,千管家,怎么不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