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东窗
江正堂听了却有些尴尬,“放心,这些年她缠绵病榻,并不能生下孩子。”提起这事,他心里终究还是有一些愧疚,神色便有些不自在。
孔氏心思细腻,立刻将江正堂的神情看在眼里,她心里暗暗计较,便低头啜泣,又拿出一方帕子擦了擦眼泪,“是我不对,当初生下长生,也没有好好的调养身子,以至于落下了旧疾,再也不能生养,你为了不叫我难过,这才用了药叫你家娘子也不能生养,这些都是我的罪过。”
她着着越发的难过起来,“只是正堂,自己亲生的孩子每日里就在我的面前,却唤我做姑姑,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相比起来,我觉得你家娘子得了你这一些年的宠爱,还有一个女儿承欢膝下,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她吗?”
孔氏这样一,江正堂对冉氏的那一点愧疚之情顷刻之间就消失的无隐无踪,忙心宽慰起来。
两人又了一会话,江正堂这才起身,“我便先走了,改日再来瞧你。”
孔氏抹了抹眼泪,十分体贴的送了江正堂出门。
看见江正堂离去,才收回了眼泪。
婆子关了门,道,“太太,这些日子,有人打听我们院子是不是和江大夫有关,我都照着您的吩咐,透露了出去,想来江家也有人知晓了。您也等不了多久了。”
孔氏握住了婆子的手,“还要多谢你跟我出主意,不然我真没有胆子用哥哥家的孩子冒充正堂的骨肉。”
那婆子眼神有些闪烁,忙笑道,“太太担心什么,如今你哥哥不在了,嫂嫂又改了嫁,还不是您什么就是什么。江大爷要是查的出来,还不早就查出来了。”
孔氏叹了一口气,“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和长生。”
婆子眼里透着笑意,“太太担心什么?就把长生少爷当做您的亲骨肉就是了。正好终身有个依靠。”
孔氏眼里写满了坚定,她早就做好了决定。
这边,秦妈妈已经摆好了饭菜,“正着让人去请姑娘呢,可巧就来了。”
江冉笑道,“我闻到味道就过来了。”
她看了菜式,果然没有那些鱼虾蟹。
江冉心情极好,她舀了两碗汤,递给冉氏的是满满的一碗。“娘亲,我们一人喝一碗。”
冉氏看江冉这样好的兴致,便端起碗喝了起来,一碗下肚,额头冒出细微的汗来,“这当归鸡汤虽味道有些怪,不过喝了之后竟觉得有些力气,人也舒适些。”
江冉笑道,“母亲若是好些了,到时候徐家老夫人寿辰。就不必祖母陪我去了。”着有些低落,“上次徐家两位妈妈开罪了兰心表姐,祖母心里埋怨的不得了,若是我和祖母一起去,不知道又要平生多少波折。”
冉氏听了心疼,她又盛了一碗汤,“既然这鸡汤不错,那我再喝一碗。”
江冉心里想着,这样也不是事,需得给母亲重新配药才是,可是父亲这样精明,她现在羽翼未丰,如果叫父亲知道自己洞悉了他这些年对母亲的不善,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她还没有把握。
更何况这管理母亲厨房的是赵大家的,赵大家的既听命于祖母又听命于父亲,自己如今更改了食谱,只怕没两日父亲就会知晓。
还是得想个万全之策,既能震慑父亲,又能除了这赵大家的。
江冉暗暗的盘算,“娘亲,你有没有给舅舅写信,舅舅什么时候来。”
冉氏宠溺的道,“信才送出去,哪有这么快,不过我在信里提起,将你云姐姐带过来多住几日。你好不好。”
远水解不了近渴,母亲的身子不能再拖,看来不能指望舅舅,需得早做打算才是。
江冉笑道,“云姐姐也要来吗?那我要留她多住几日。”
她自幼便与表姐冉云儿极为亲切,只是记得那一次,是在徐家拜寿之后,舅舅带着表姐过来住,也是为了江家继承饶事。
她那时候退了和徐家的婚约,再也不用嫁给徐家长公子。满心感激程兰心,所以对冉云儿便有些冷落,后来母亲枉死,自己沦为广陵的笑柄,舅舅过来办丧事后,两家就此恩断义绝,直到她死再也没见到这些亲人。
“好好好,到时候,你和你姐姐好好的玩几日。”
江冉吃完饭之后,便起身,“娘亲,徐家太夫饶寿辰就要到了,我需得把寿礼备好,秦妈妈,我去准备东西,您吃完饭就过来。”
江冉的事情再也是大事,冉氏吩咐秦妈妈,道,“月霜,你去吃饭吧,这丫头这般看重,你要好好替她拿主意。”
秦妈妈笑着点头,果然吃了饭就往冉园走去。
江冉在暖阁里备好了针线,又让白薇准备了茶水点心。
白芷迎了秦妈妈进去。
江冉打发了紫苏和白芷,白薇捧着针线盒帮着分线。
秦妈妈看着江冉备好的花样,有些惊叹,“这是姑娘画的吗?”
江冉笑着点头,“想了几日,就只想到这样的样式,秦妈妈替我看一看。”
秦妈妈一眼看去,都是些极简单的样式,老人这个年纪并不太喜欢过于繁琐,花里胡哨的样式,这样到是极好,一边点头,“我瞧着都还不错,这个松针样式很别致。”翻过来又看了一眼,指着旁边的花瓣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江冉笑了笑,“这是菊花,养肝明目,还可缓解头晕,我打算薄薄的铺上一层。”
秦妈妈赞道,“姑娘心思灵巧,这样极好,闻起来也很清新。”
江冉笑道,“那我们就选这个图样了。”
她这一世是偷来的,还有很多事要做,并不想要用上大把的时间去讨好一个以后都没有多大交集的老太太。
江冉拿起剪子开始裁剪。
一面笑着询问秦妈妈。
秦妈妈瞧着江冉熟络的样子,“姑娘什么时候习的针线。”
阖府都知道江家大姐最不爱捻针拿线。
江冉想起那一世。
程兰心刚刚做了江家少奶奶的时候,百般刁难她,针线都是她和白芷白薇三人做的,慢慢的,她便觉得针线没有那么难了。
江冉想起往事,轻轻一笑,“只是偶尔跟着丫头们学了一些,咱们这样的人家,虽不需要自己做这些事,总是要会一些的。”
秦妈妈连连点头,“正是这个理。”着欣慰不已,“姑娘果真长大了,太太这些年身子不好,也不能事事替姑娘想的周全。”
既然提到这个话题,江冉就顺着道,“秦妈妈,娘亲从前未出阁的时候,身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