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李罗安对韩江景这个名字还是有印象的。
“奉承运,皇帝诏曰,殿前太尉之女韩江景贤良淑德,平貌端正,酌赐为四皇妃。钦此。”
“儿臣不想娶亲。”
“圣旨已下,此事不容再议。待韩家女儿十八岁后,便成亲。”
“儿臣连她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你会知道的。”
在那年春日宴,长安贵女献舞,他母妃硬是拉他去看了。
李罗安只记得韩江景好像长得还行,舞跳得也还校
后来就不曾见过了。再后来,就被卷入了这么个人命官司里。
“罗大人见过我?”江景的问题将罗安从会忆里拉了回来。
“从前韩姐入宫时有幸护送过一回。”李罗安不得不扯了个谎。
“韩姐似乎过同柔儿姑娘是从到大的朋友?”李罗安岔开话题。
如果一个厨娘同青楼名伶是好友倒还的过去,一个从出生名门世家的千金姐和青楼女子是好友这种话,完全是方夜谭。
“从前阿柔家开了个绸缎庄,家里母亲常常去买布匹,一来二去便认识了,后来阿柔家里没落了,她才被卖入了青楼。”
韩江景觉得自己的谎话千疮百孔,毕竟长安城来往商户都有记录,她只期盼罗安不要较真去查,不然她怎么也解释不清楚。
“那……”李罗安想开口问,又打住了。
现在不是在这种问题上浪费时间的时候,李罗安想知道那个花魁到底是怎么死的。
“烦请韩姐同我去柔儿姑娘的房间。”李罗安快步朝外走去。
韩江景松了一口气,却又不得不开始担心,唐柔的死,与当年那些人有关。
走进唐柔的房间,里面的血迹已经被打理干净,尸体也被拖走了。
桌上还放着昨日韩江景带来的几个盏,汤包已经吃完了,桌上还留着几个藕粉桂花糖糕。
书柜上的书排列十分整齐,台面上也干干净净,有些书都被翻的有些卷了,这些书的主人一定不会写出这样的字,这个凶手未免太不心。
李罗安觉得很奇怪。他随手抽出一本书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刚翻开一页,书中便掉出来一张药方。
上面的字有些潦草,隐隐约约能看出来几味药材,可是李罗安不通医理。
“韩姐,柔儿姑娘有没有什么顽疾?”李罗安拿着药方朝韩江景走过去。
“顽疾?没听过。”韩江景正在查看那藕粉桂花糖糕有无异样,抬头看见李罗安手里正拿着药方便要了来。
“白术,当归,人参……”韩江景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八珍汤。”
“八珍汤是什么?”李罗安凑了过来。
“安胎药。”韩江景一抬头正好与李罗安四目相视。
“咳,我去请仵作。”李罗安也发觉自己似乎离得太近了,又一想到自己与韩江景的婚约,不由得脸上作烧,只能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韩江景倒不觉得有什么,她一心只想着安胎药的事情。
谁会喝安胎药?还要将这药方偷偷藏起来,不让人知道。
青楼女子是不会喝安胎药的,她们只会喝滑胎药。想必不是翠坊其他姑娘留下的,可唐柔又哪里需要安胎药呢?
如果唐柔有身孕,又在喝安胎药,那一定是想将孩子生下来,一个想将孩子生下来的人怎么会自杀?
韩江景想不明白。她也不愿在想了,仵作验完尸自然便知晓唐柔是否有裕
那么那份所谓的“遗书”又是怎么回事?
韩江景正思考着,忽然有人推门进来了。
“罗大人,仵作查验结果出来了,致命伤是胸口剪刀,死因应当是自杀,谢大人做主将此案了结,吩咐属下告诉罗大人不必再查了。”
李罗安面露难色:“此案疑点重重怎能轻易结案?谢大人此举未免太草率。”
“罗大人请回吧,我这翠坊还要招待客人,常有官差办案,未免影响生意。”李妈妈在门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韩江景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情况不知道如何是好,虽有些草率,但韩江景心里却有了些数。
如此滔权势,想必又是那些人,韩江景无能为力。
正感叹着,韩江景忽然感觉到李罗安拉住了她的衣袖,将她向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