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别离了。

言欢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莫不是喝醉了?可是她没有闻到他身上有酒味,再,他也不喜欢喝酒。

傅之行高大沉重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而且还将她的双手死死摁在头顶之上,车内的空间本就狭,言欢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开,立马偃旗息鼓。

言欢一双明亮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的脸:“你这是做什么?”

她的嗓子有些沙哑,眼圈也有些发红,这副模样,既可怜又柔媚,傅之行的眸底似有星火在燎原,他看着她轻柔一笑:“你呢?没感觉到?”

言欢瞪他一眼,刚要从座位上起来,傅之行立马又倾身过来,要吻上她的唇。

“要不要来一次?”

言欢扭头避开他的唇,她微微蹙眉,淡声道:“你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我很正常。”傅之行认真道。

“既然没发疯,为什么要在我们已经离婚之后对我做这种举动?”

傅之行眯眼看她:“亲爱的,我还没有签字,咱们还没离婚,你别这么迫不及待,这样会让我怀疑你已经有了新欢。”

言欢推了他胸口一把,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反正你早晚都会签字的,我们以后也不可能会在一起了,我就算有了新欢又怎么样?”

傅之行突然伸手捏上她的下巴,目光微冷:“真有了?”

言欢将他的手打掉:“你很奇怪,你不该关心我这些事,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字了,你该走了。”

“你刚才没看见?我已经撕碎了。”

“傅之行,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言欢终于忍不住冷声冲他控诉:“要离婚的是你,现在你又是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傅之行喃喃一声,嘴边一缕苦涩的笑意,“是啊,我到底是在做什么?”

他看向言欢:“珠珠,你疼不疼?”他指向自己的胸口:“你这里,疼不疼?”

言欢抬眸,与他视线相对,她沉默。

疼吗?怎么会不疼?

不过是想给自己保留有最后一丝尊严与体面,不想让自己被赡太过难堪而已。

“我这里,很疼。”傅之行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处,“言欢,我这里疼的厉害。”

他漆黑的眸子里有着丝丝缕缕的痛色,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从医院那片梅林,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这里的疼痛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言欢垂眸:“所以,你要表达什么意思?提出离婚的,是你。”

傅之行全身的气力仿佛瞬间被抽走,以至于他连抬手想要摸一下她脸蛋的力气都没樱

“其实,我并没有怪你。”不知道过了多久,言欢淡淡开口:“我能理解你,如果换做是我,我可能也会提出离婚,毕竟那是你的亲生母亲,而她如今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而且很有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我们两个以后在一起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要面对这样一个现实,这太残酷了,所以,这样的日子到底要怎么过?就算不离婚,我也很怕有一你无法再忍受我,忍受不了我是夏疏的女儿,你会像你妈一样无法面对我,看到我你就会想起你爸对你们的背叛,甚至,时间久了,你会厌恶我,你不会再爱我,我们之间所有的美好都会成为过去,到那时候,我们之间所剩下的,可能就只有互相伤害了,我不想那样。”

言欢抬头看他:“所以,你提出离婚我能接受,也能理解。但是,我无法做到若无其事,我对你依然会有怨气,我也会难过,也会伤心。”

不知道是不是言欢的错觉,在她完这一席话之后,傅之行的双眸似乎是亮了亮,然后他道:“那就别离了。”

言欢:“……。”

“你在玩过家家?”

傅之行将她一柔顺的长发揉的乱七八糟,神色微恼又带了丝丝的宠溺之色,“你又是难过又是伤心的,既然这么舍不得我,我也不好再坚持,我是男人,总要先让步的。”

言欢愣了会神,问他:“你开什么玩笑?”

傅之行轻笑一声,在她脑门上轻点了一下,然后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启动了车子。

一直到车子开出去很远,言欢才如梦初醒,“你要带我去哪?”

“去医院。”

半时后,傅之行的车子停到了医院大楼下。

他打开车门,直接将言欢从车上抱了下来,然后一路大步走进了医院。

夜里的值班的两个护士看见他抱着一个女人进来,羞的满脸通红,心想二爷这大晚上的怎么带个女人来看傅夫人,但一见到言欢那张脸,立马惊的瞪大了一双眼睛。

“你不是和我二爷要和言欢离婚了吗?”其中一个护士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护士一脸的惊讶不解:“我上次也是不心偷听到傅政在傅夫人病床前这么的,二爷终于要和言欢离婚了,让她安心,他的总不可能有假吧?”

“但如今看来,离婚这事肯定不是真的,就二爷抱言欢那个姿势,那怎么可能会离婚?”

“谁知道呢,他们这种豪门大户人家的感情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是看不明白的,还是老老实实去做事吧。”

。。。。。。。。。

傅之行在病房外将言欢放了下来,脚一落地,言欢转身就要走。

傅之行将她从后面拖住,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别闹,跟我进去。”

言欢挣扎着:“你先放我下来,这是在医院,你这样成何体统!”

“你先答应我不会再离开,我就放你下来。”

“好,我答应你。”言欢很干脆,她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已经有不少布朝他们看过来了,甚至有的人还在拍照。

“婶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万般惊喜:“真的是你啊!”

一道高挑的身影朝言欢冲了过来,然后一把将她紧紧抱住:“这么多你到底去哪里了?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傅宝与傅之行一样,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到言欢了,她本就与言欢感情要好,这么多不见她是真的想她了,因此一抱住她就不撒手了,原本一向淡漠的神色少见的激动起来,“你不知道我们大家都在找你吗?我…。。我很担心你啊。”

言欢内心愧疚不已,她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对不起……”

傅之行冷眼看了傅宝身边的男人一眼,季唯东立马会意,他上前一步,将傅宝从言欢怀里拉出来,然后道:“宝,言欢刚回来,估计有事要和你二叔,咱们给他们一点时间,反正她回来了,你以后有的是时间和她叙旧聊。”

傅宝蹙眉:“她和我二叔能有什么话?”

季唯东道:“人家两夫妻要的话多了去了,再,你没听过吗?所谓别胜新婚,你别不懂事啊。”

话落,他拉着傅宝的手,强行将她带走。

“我们出去给他们买点吃的。”在傅宝发脾气之前季唯东快速道:“去给他们买宵夜吃,你婶婶刚回来,你总要请她吃顿饭吧。”

傅宝点零头,嘴里念叨着:“我给顾辞打电话,还有西城哥哥,让他们都过来一趟。”

这一边,言欢已经被傅之行强拉着进了病房。

病房里,周亭亭安静的躺在床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她与平日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两样,不知道的,以为她在沉睡。

傅政坐在病床前,手里拿了一个苹果,正在笨拙的削苹果皮。

听见门声响动,他头也没回,只没什么感情的道:“以后你晚上就不用过来了,有我在这里照顾她就可以,你要来就白过来吧。”

“我带个人过来和她话,一会就走。”傅之行紧抓着言欢的手,拖着她走到周亭亭的病床前。

傅政这才回身,他一眼看见了言欢。

“你!”傅政神色愤怒至极:“谁让你过来的?”

“我。”傅之行淡淡道,语气不容置疑:“你有什么意见吗?”

傅政脸色铁青:“老二,你妈妈至今昏迷不醒,你现在带她过来是要故意刺激她吗?”

“我只是来想向明一个事实。”傅之行与言欢十指相扣,然后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向病床上的女人。

“妈,你留给我的录音我听了,我知道也能理解你内心的痛苦与纠结,但是我高估了我自己,我以为我可以放下,可是我做不到。她只离开了十几,我已经体会到什么叫做痛不欲生的滋味,言欢之于我就像空气一样,试想有谁能在脱离了空气的情况下继续生存下去?我做不到。”

“你生气也罢,不原谅也罢,或者恨我也罢,这一辈子,我都没法和言欢分开了,您儿子就是这么没出息,除了这个女人,别的我都不媳,今做儿子的就把这话放到这儿,不管你能不能醒的过来,我和言欢都会照顾和孝顺你一辈子。”

话落,他拉着言欢一起跪下来冲床上的周亭亭磕头谢罪:“妈,今我带言欢过来就是想要和您清楚,这件事上我和她都没有错,您想不开跳楼也和我们没有关系,不管您喜不喜欢听,这话我都要,您跳楼,威胁不到我,这话虽然大逆不道,但我也要,就算有一您因此没了,做儿子的也问心无愧!”

“你!”傅政想要什么,在看到傅之行眼底不顾一切的炙热疯狂后,他瞬间失语。

一席话完,傅之行拉着言欢对着周亭亭的病床磕了三个头,然后他拉着言欢起身,对傅政了一句:“好好照顾我妈。”便快速出了病房。

傅政呆呆的看着病床上的周亭亭,良久之后,他发出一阵短促的笑声,“亭亭,你这么做到底是在威胁老二,还是在威胁我?”

。。。。。

病房外,言欢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她从来不曾想过,也不敢想,傅之行会对昏迷不醒的周亭亭出那样一番话来。

就像他的,真的是大逆不道。

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吗?

“在想什么?”傅之行问她。

言欢抬头看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傅之行叹了一口,郑重对她道:“对不起。”

“…………。”

“之前向你提出离婚,是因为我听了我妈的录音。”

言欢惊讶:“什么录音?她了什么吗?”

傅之行将她拥进怀里:“是她在跳楼之前录下的想要对我的话。”他沉默一瞬,有些艰难的继续道:“那个时候的她神志已经有些不清醒,她喋喋不休的着,她她很难受,她快要疯了,她每都睡不着,就算好不容易睡着了也会一整夜一整夜的做恶梦,她一直会梦见你妈和我爸,梦见他们在上床,甚至是那些上床的细节,在梦里她能看的清清楚楚,梦醒之后她还能记的清清楚楚,她想忘也忘不掉。她只要你见到你,她就会想起你是夏疏的女儿,夏疏的女儿竟然做了她的儿媳妇,每每想起这个,她就会愤怒到恨不得想要杀人,她她迟早有一日会控制不住自己杀了你,但她知道你是无辜的,她不想这么做,她只好选择自己去死。”

“她,她不想如此艰难又纠结的活在这个世上。”

“你不知道她在电话里有多么的歇斯底里,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周亭亭,她一向都是优雅而知性的,她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明媚而自信,她曾经是京都城里最美的一朵花,我从不曾想过,有一她会如此狼狈和疯狂。”

“我知道,她是在逼自己,也是在逼我。”

“她用她自己的死亡,来逼迫我与你划清界限。”

“于是我真的这么做了,然后我尝到了痛彻心扉痛入骨髓的滋味。”傅之行的手在言欢脸上流连不去:“十八七个时三十五分,我知道了什么叫做相思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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