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落水

“是娘亲自己身体不好,不怨他。”

溪遥叫来站在旁边的薷儿:“薷儿,你来帮娘亲诊脉。”

薷儿走到床前食指和中指搭在虞婉的手腕上,眉头渐渐紧皱。半晌才离开了虞婉的手腕眼神复杂的看着溪遥:“姐姐,我们出去说吧!”

溪遥正准备起身被虞婉拉住:“就在这里说吧!我还承受的住。”

溪遥对薷儿点点头。

“干娘,你中毒了,是最厉害的蚀心毒。至今为止还没有人知道它的解药。”薷儿道。

溪遥不相信这个事实抓着薷儿问道:“薷儿,就连你也解不了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虞婉显的很平静拉过溪遥的手安抚说:“遥儿,别这样。人总有那么一天的,如今我的遥儿长大了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娘,是谁下的毒你知道对不对?是不是温江?”溪遥望着一脸平静的虞婉道。

“遥儿,你不要恨他。是我自愿喝的毒药。他有他的野心,你进了王府自然会时时牵挂着我,就会时时想着逃出王府。只有我死了,你没了牵挂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王府。遥儿,娘爱了温江一辈子,这条命本来就是他的,如今就算是还清了。你不要怪他。”虞婉道。

“娘,你怎么这么傻呢。”

虞婉伸出瘦弱的手抚干溪遥的泪说:“遥儿别哭,娘这一生就是畏首畏尾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遥儿,你要记住人的一生是短暂的,一定要敢爱敢恨。不要让自己有遗。。。。。。憾。”

虞婉抚摸着溪遥脸的手无声的垂下,缓缓的闭上眼睛,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仿佛是一种解脱。

溪遥紧张的拉起虞婉渐渐冰冷的手放在脸庞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无力的划过那绝美的脸庞。

薷儿泪眼朦胧的看着溪遥说:“姐姐,咱们快走吧!有人来了。”

溪遥把虞婉的手放进被子里面,轻声说:“娘,遥儿一定会为你杀了温江让他去陪你的。”转身和薷儿出了别院。

这节气已经到了冬天,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吹在河岸上,河中的画舫里依旧歌舞升平。河岸边的路人纷纷裹进了衣物,可溪遥却一点也不觉的冷,现在的她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忽然撞上了一堵肉墙。猛的被人推开,溪遥毫无防备的跌在了地上,薷儿连忙走过去扶起溪遥,怒目看着推开溪遥的男子。从衣服的布料和身后跟着的一帮狗腿来看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纨绔子弟。还未等薷儿开口,纨绔子弟身后的一名狗腿就站出来说:“那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竟敢冲撞咱们温少爷。”

溪遥原本目光涣散的双眼像是复苏了般盯着眼前这个被称为温少爷的人,略带沙哑的声音问:“温少爷可是相府的温少爷?”

那狗腿洋洋得意:“正是相府的温少爷还不快陪罪。”

溪遥正准备出手却被身旁的薷儿拉住:“姐姐,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机会。如果现在杀了他咱们也会被官府抓住,到时候怎么去杀温江?”

溪遥这才收回了手,目光隐忍的看着温少爷:“他不配。”

那温少爷也被激怒了,:“好你个刁民,本少爷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话音刚落伸手朝靠近河岸的溪遥一推。只听嘭的一声溪遥掉进了河里。岸上的温少爷和那帮狗腿子各个得意的笑着。溪遥不会游泳,河水从四面八方涌进了溪遥的鼻子、嘴巴。不行,我还不能死,娘亲的大仇未报绝对不能死,我要亲眼看到温家一家大小给娘亲陪葬。溪遥在河里奋力挣扎着。

岸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围观。薷儿被温少爷的狗腿们拉住了只得哭着求旁边的围观者:“那个好心人,救救我哥哥,我哥哥他不会游泳。”

有些好心人正准备跳下去救人却听见温少爷道:“谁要是敢救出水中的人,就是公然与我相府作对。”

原本打算救人的人只得摇头离去。

溪遥已经没有体力在挣扎了,水汹涌的灌进肺部。意识开始涣散,渐渐的沉进水里。

岸上的薷儿看到这一幕嘶声力竭的喊到:“姐姐,快救我姐姐。”这一急竟忘了自己和溪遥现在是女扮男装。

忽然河中离溪遥不远处的画舫一人跳下水中一把将要下沉的溪遥捞了上来。那人将昏迷了溪遥放在画舫上,在河里挣扎的时候头上带的帽子早已掉了,一头墨发湿嗒嗒的垂在两侧。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落水的人竟是名女子。

岸上的温少爷眼看着那刁民被人救了上来也没注意她是不是女的,只是急道:“本少爷说了不准救那水中的刁民,你没听见吗?”

那人回过头来眼神如千年寒冰般盯着温少爷。

温少爷腿一软若是没有旁边的狗腿眼急手快的扶住恐怕可要闹笑话只见他干笑两声:“原来是。。。。。。是冷侍卫呀!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我不知道那刁民竟与冷侍卫有交情。”

“她是本王的侍妾。”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四王爷林君佑从画舫里走了出来看到躺在画舫上昏迷的溪遥微微蹙眉吩咐冷侍卫:“冷离,去找大夫来。”说完躬下身将溪遥抱起走进画舫。

岸上的温少爷还在呆愣中未回过神来,被身旁的狗腿喊醒:“少爷,还有这个刁民怎么办?”说完指着薷儿。

回过神来的温少爷心想,这下完了,这可得罪到四王爷头上了。又被下属这么一问顿时来火,一巴掌甩在下属的脸上:“什么刁民?还不给人家四王爷送过去。”

四王府月华阁门外薷儿焦急的来回走着,姐姐自打那次落水都已经病了三天了还未醒来。自己会医术又不能替姐姐诊治只能在这里干着急了。

王府书房中,正在看公文的林君佑突然想到什么,不在意的问身边磨墨的冷离:“冷离,虞溪遥如今醒了没?”

冷离心中一突,王爷有多久没过问过王府后院的事了,恐怕就连现在最受宠的兰侧妃叫什么名字,王爷都不知道。除了她王爷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不过这也不是件坏事王爷痛苦了这么多年是该放下的时候了,想到这里冷离开口道:“虞姑娘现在还未醒,大夫也正在想办法,王爷要不要去月华阁看看?”

林君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刚刚听到她还未醒竟有一丝慌乱,是担心么?不可能,怎么会担心她呢?她不过是颗牵制林君宇的棋子,一颗来报复林君宇的棋子。自己怎么可能担心一颗棋子呢。想到此处林君佑拿起公文继续看了起来,脑海里却不经意的闪过昏迷的那张苍白的容颜。让自己根本无法静下心来。随即丢下了手中的公文朝冷离道:“去月华阁。”

薷儿瞧见走近的王爷连忙行礼道:“王爷,万福金安。”

“她还没醒么?”语气显的有些生硬别扭。

“回王爷,小姐还未醒。大夫正在里面诊治不要任何人进去。说会打扰到诊脉。”薷儿低着头担心道。

“我进去看看。冷离你们留在外面。”说完推开门进去。

没多久背着药箱的白发大夫就出来了。

薷儿赶紧拉住大夫问:“大夫,我姐姐可还好?你快说说。”

那大夫急忙推开薷儿:“这位姑娘别急,里面的那位姑娘性命无忧,感了风寒抓些药调理一下身子已无大碍。”

“那为什么姐姐还没醒过来?”薷儿怀疑的问。

大夫抚了下胡须:“这个老夫也不知道。或许是姑娘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自己不愿意醒过来。”

“那要等什么时候姐姐才能醒过来。”

大夫摇摇头:“也许明天就能醒来,也许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薷儿仿佛不愿相信这个事实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房中的林君佑看着躺在床上那张苍白的脸,心就那么不可遏止的疼了下。伸手抚上那绝美的容颜,低低开口:“你说娶你进王府到底是对是错?你要我怎么办才好?”手轻轻碰上了朱唇。突然俯身狠狠的吻上了朱唇:“虞溪遥你不是不想我碰你嘛?如果你不醒。今日我就要了你。”本来只是希望这样能够吓醒她却不想她的唇出奇的甜美,忍不住撬开贝齿想要索取更多。蓦地溪遥睁开眼睛对视着这个正在占自己便宜的男人。

林君佑也是一惊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了,意犹未尽的离开了她的唇。才发现自己的呼吸居然有些混乱身体某个部位也发生了反应。闪躲着说:“醒了就好好休息,本王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又对旁边正伤心的薷儿道:“你家小姐醒了,你进去伺候吧!有什么需要就跟王府管家说。”

薷儿一听前面那句话激动的连忙朝林君佑行礼:“奴婢遵命。”话音刚落便冲进房中了。

“姐姐,你可吓死薷儿了,如今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薷儿扑在溪遥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溪遥微微的移开身子被薷儿这么一压险些透不过气来:“薷儿,你要是在这样压着我,我不保证会不会在晕过去。”

薷儿一听立即坐起身关心的问:“姐姐没事吧?”

溪遥淡笑着忽然有似想起了什么事,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睛让人看不清情绪可周身却又像迷漫着一层厚厚的悲伤许久才听见她说:“薷儿,我昏迷也有些日子了吧!娘亲的后事怎么办的。”

薷儿含着泪说:“姐姐昏迷有三日了,干娘的丧事是相府差人办的,就葬在郊外的坡上。”

溪遥双手紧紧的抓住被子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薷儿,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薷儿点头:“姐姐,那薷儿就先出去了,外面有青菱候着。姐姐要是有事唤一声就可。”说完退了出去。

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溪遥伸手擦干了泪水,自己现在绝对不能在软弱了,从现在开始以前的虞溪遥已经死了。现在的她要许多许多林君佑的宠爱,因为林君佑是自己报仇的捷径。温江但愿你在我手上不要败的太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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