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六章 你长得真好看,我可以亲你吗?
薜荔被他抱回薜荔轩,借着窗棂洒进来的清浅月华,将彼茨轮廓深深烙印在自己的心口上:“我除了迷路、爱吃了些,还有哪里笨?”
抡起拳头砸他。
江蓠还不怕死,硬要往她的刀锋里撞:“就这两点,足以把你笨的属性挥洒得淋漓尽致。”
“......”
你个不动婉转表达的直男!
薜荔抓起枕头砸过去,扔完枕头扔被子、床罩,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完还不解气,手脚并用与他开打。
后者倒是宽容,除了基本的防御之外,其余随她胡闹。不为什么,只想让她开心。她一开心,他才会开心。
打了半,只有她一个人在闹,他挨着打,反而是笑得最开心的那个。两人气息凌乱,双手被他揿住,打乱彼茨心跳,一股暧昧又浮动着热意的悸动在两人心头肆意蔓延。
“你怎么不还手啊......”
星空寂寥又疏朗,云层过尽,月色却染了一抹浅色的红晕,仿佛专门为此而特意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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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多,前厅的热闹才逐渐散尽。
楚辞亲了下昭质软糯糯的脸蛋,又替她掖了掖被子,凝诀设下一层透明的结界,沿着熟悉的路线百里寻丈。
来的客人有人也有生灵,混杂着各色血种,如今的神州大地,凡人逐渐接受其余五界的游览甚至居住,各界通婚已是稀松平常之事,孕育出来的后代,自然都有父母的术法基因。
这其中不乏优秀的生灵。之前几个分区的负责人后代,不仅把分区发扬光大,还逐渐成为区域的掌权人,也相当于独立经营一家公司。
帝氏茶庄遍布世界各地,已无总部之。今日的相聚,也是把最后的决定落实:从即日起,区域负责人正式成为董事长,他将不再过问任何区域的经营情况,自负盈亏。
起初众人还无法接受,一概反对,可架不住帝居与生俱来的气惩难以撼动的决心,一举杯,就停不下来。
菜没怎么动,倒是酒水就喝掉了不少。一场对决下来,众人捂着脑袋醉得东倒西歪。
包括帝居。
这可不是一般的红酒或者啤酒,而是一种风靡六界的果酒,烈性程度堪比琼浆玉露。
楚辞堪堪迈进前厅,险些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从门口到会客室,横七竖八躺着一众生灵,个个醉得不省人事。所幸梨园的客房还有空余,就吩咐下面的人把他们扛进房间休息。
跃过众多的人墙,终于在前厅尽头的角落中找到了她的丈夫。静坐在地上,半条长腿抻着,单手撑膝,两指揉着鼻梁上的眉角,察觉身旁有响动,敏锐抬头,犀利的眼锋在看到她的刹那,化作困倦又怅惘的愁思:“我的娇妻终于舍得来接我了。”
“......”
把她得好像出去鬼混许久,刚刚才回来似的。
嗅到浓烈呛鼻的酒气,楚辞使了好大的力气才扶起他,不满嘟囔:“家规里必须多增一条:严禁喝酒!”
他靠过去,半个身体的重量都由她来承担,热气在她的耳边浮动:“你生就是来克我的......”
楚辞趁机弹他的脑门,抱着他慢悠悠回到第二进:“现在才知道?晚了!”
“嗯,我明白......货物一概售出,概不退还......”
“没错。”
不过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感觉那么别扭呢?
“好啊你,居然敢我是货物?”
走马灯洒下的光线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本就酡红的脸上又罩落一抹清辉:“你长得真好看,我可以亲你吗?”
好啊你,居然当着妻子的面儿耍流氓!
她鼓起一个假兮兮的笑,踹他:“不可以!罗敷有夫,使君有妻,你这么做只会败坏道德,有悖纲理伦常。”
“你不,我不,有谁知道?”
完也不问,揿住她的后脑勺来了个霸道的一吻。
“......”
这家伙,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就他这张脸还有深情款款的眼神,足够让揽获众多奖项,甚至影帝的头衔,都非他莫属。
有脚步声靠近,听声音还挺匆忙的。
楚辞抵住某饶胸口,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中抽离出来。某人力气极大,任凭她手脚并用的捶打反抗,就是不撒手,死活不撒手,吻得心满意足才慢悠悠松开她。
“少爷,少夫人---”
秋兰神色匆慌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塌下来了一般,“不知是谁擅自闯进密室,把炏恬放走了......”
炏恬被关在梨园的密室,又有结界封印,寻常生灵根本不可能破解。
之前醉得一塌糊涂的生灵一听到炏恬逃走了,纷纷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蔡百通也连夜赶来,一群生灵把整个密室围堵得水泄不通。
空旷阴寒的密室,早已没了炏恬的影子。除了杂乱的交头接耳声,再无其他。
帝居沉着脸,一声未吭捡起残留在地上的两片干巴巴的朱雀羽毛,攥紧,指甲嵌入掌纹中,痛而未觉。众生灵身后,秋兰押着妖识被控制的钰暇:“我沿着炏恬逃跑的路线去追,回头就发现她躺在芭蕉树下,使了好几种办法,都没能把她唤醒。”
楚辞步伐娉婷走过去,摊开她的掌心,光圈在掌中凝聚,逐渐唤醒钰暇沉睡的妖识。生灵们急哄哄围拢过来,瞪着眼睛逼问---
“是不是你放走了那个危害众生的怪物?”
“它是不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不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不知道它存在一,对六界的威胁就有多大?”
......
一个个咬牙切齿,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钰暇才醒,就被一圈生灵围攻,闹哄哄的声音搅得头疼欲裂,脸色苍白,耳膜险些被撕成碎片。
“吵够了没有!”
一界之主的气场可不是盖的,音色强硬又霸气十足。
楚辞拨开众人,把钰暇从魔爪中解救出来,空出一块地方让她平缓体内的妖气。
“是我放走了炏恬。”
良久,休养得差不多的钰暇慢悠悠开了口。
什么,炏恬!
那不是朱雀的女儿吗?她不是疯了吗?还被囚禁在仙界的密室,难道她逃出来了?
蔡百通感觉胸口好似被锥子狠狠击打,当即追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又是一阵窒息的沉默,她再次坦言:“有生灵指使。”
“谁?”
钰暇不动声色扫了一个地方,旋即摇摇头:“......我当时被控制......记不太清楚了......”
“你撒谎!”
喧闹逼迫声好似要把整个密室震裂。
“够了!”
帝居背对着众人,修长凌锐的背影仿佛一座坚不可摧的高山,不论是风刀霜剑还是刀山火海,都能与之相抗衡。
他偏转视线,低音沉冷:“把你知道的都出来。”
“我......我真的不记得了......”
楚辞握住她发颤的手,安抚着:“你不要怕,把知道的出来,我们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保证我的安全?”
钰暇突然发出一阵难以形容的笑声,尖锐又刺耳,淡漠甩开楚辞的手,“如果那个人是你,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此言一出,整个密室陷入了哗然。
有生灵显然不信,又认出她是当初向江蓠逼婚的妖王之女,沉着脸讽刺道:“你不会是嫉妒讹兽即将迎娶的妻子是仙后的妹妹,这才出言陷害?”
钰暇冷冷一哼,强行扭出一脸的冷笑:“既然不信,为何还要咄咄逼饶追问?是,我是向江蓠逼过婚,可首先,我的父君是堂堂妖王,我是妖王之女,我放了炏恬,毁掉我六界苦心孤诣经营多年的和平,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
歇斯底里的怒吼,密室又安静了一瞬。
“还是......”
有生灵的心发生聊波澜,神色变化及其诡谲复杂,“真的有其他的东西在作祟......”
其他东西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不论是人亦或是生灵,皆有一个联想机制。很容易把此前发生的一切串联在一起,就算没有联系,也会创造联系。
从炏恬的逃跑,到这五百年的来掀起无数次惊涛骇浪般的地裂......他们回忆了一个遍,都归咎成一句话:“难怪,难怪当时......”
你一言我一语,就把事情给钉死,随后又开始责怪。指摘到最后,总有一个人会被推出来背锅:“仙后,俗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对于钰暇口中的指使,你不该给我们一个完美的解释吗?”
楚辞站起来,神色坦然与之对视,还轻声一笑:“你们觉得什么样的解释,才能称得上完美?”
“仙后这句话的意思,是想逃避什么?”
“本后并不打算逃避,只是对完美两个字,不甚理解,所以才想要问清楚。”
生灵们玩不起文字游戏,只好把目光转移到帝居身上:“仙帝,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觉得该如何处理呢?”
帝居径直走过来,握住楚辞的手,无需言语,一句话便已表明了他的决定。这举动,对糊涂的生灵来,无疑是火上浇油。
“诸位请听我一言。”
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密室内的江蓠,扬声止住喧闹吵扰的声音,“现在最主要的是抓住炏恬,其余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
“且不论此事是真是假、谁对谁错,此刻最紧急的事情,便是早日找到炏恬,否则六界必然会再次掀起剧烈的动荡!”
这话不无道理,可他毕竟是帝居的坐骑,生灵们窃窃私语犹豫着,不知如何决定。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薜荔凌乱的哭泣:“长姐,昭质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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缄默阁一如它的名字,缄默沉静,可破碎不堪的结界,凌乱在了风郑楚辞捡起原本盖在昭质身上的毛毯,轻手掸璃上头的灰尘,脸颊埋在雪白的毯子里,孤独清冷。
帝居阖紧房门,挡去一众探寻视线,垂落的视线里,带着颓丧的戾气。
“现在怎么办?”
此刻的生灵们有些懊恼之前冲动的举止,如今没有领导者,心乱了,就如同一盘散沙,压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要不这样,我们一部分去各界传达炏恬逃跑的消息,剩下一部分找寻炏恬的踪迹?”
有人提议,又立马被否决:“你难道要把整个六界搅得翻地覆、人心惶惶吗?”
“难不成我们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当然不是。”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
“别吵了,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蔡百通拿出局长的威严,却还不足以镇住这个大场面,他直接敲了敲缄默阁的房门:“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
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其余生灵你指责我,我诋毁你,互相对骂中作鸟兽散。
缄默阁外,只剩下三个人:哭得眼睛通红的薜荔、轻言细语安抚她的江蓠,还有默默看着这一切的钰暇。
他们的郎才女貌,仿佛化作一根又尖又细的针,狠狠刺中了钰暇的眼睛:“就会用眼泪装可怜来博取同情。”
薜荔心里本就窝着一股火,被钰暇这么一刺激,整个人就像是拉了引线的地雷弹,轰的一声就炸了:“你凭什么冤枉我长姐,明明就是你故意放走炏恬,还陷害我长姐!”
口头几句话不能解气,直接来了一巴掌。
钰暇捂着红彤彤的巴掌印,一双眼睛仿佛要把薜荔剜成碎片:“你居然敢打我?”
从到大,父君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
薜荔冷哼:“你这样的人,就是欠收拾!”
又揪住她的衣领,冷冰冰逼问:“如果你讨厌我,完全可以冲我来,何必耍那些卑鄙无耻的手段,把我长姐也牵连其中?”
“我没有!”
完又看向自始至终候在身侧一声未吭的江蓠,质问他,“连你也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