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神秘身影
林霜霜看着康彩珍的嘴脸,真心觉得,原主林冬雪那性子、那段位,和这位大娘比起来,可还算好的!
康彩珍这种毫不讲理的本事,已经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要是彪悍分等级,康彩珍怎么也得悍妇九段!
真得罪不起的,主要是非常容易祸害无辜啊!
只能哄着。
林霜霜把车支好,走过去接了鸡蛋,又撒娇起来:
“嗳哟,她怎么敢什么嘛!这个家里,还不都是您了算。是我不好意思,是我觉得没啥孝敬您老,反而还拿您的蛋,不好意思,嘿嘿嘿!”
这娇撒得好,康彩珍翻脸和翻书一样,立刻笑了:
“死丫头!就你会哄我。我跟你啊,这鸡蛋你不好拿,你反正拿回去要煮茶叶蛋的,我帮你煮熟了吧!”
“不用了。我要回去了,不是和你了,我不放心家里嘛!”
“唉,好吧。那你等等,我还有东西给你。”
康彩珍转身又进内房,一会儿就拿出个布口袋来,骂骂咧咧的:
“老大媳妇过年时给的两升葵花籽,我没舍得吃,留给你吃。这老大家也真是的,有葵花籽也不知道给你吃,要不是现在他们孩子大了,我给她留点脸,看我不去让她跪下!
那,你拿着,回去炒一炒当零嘴,把这个垫着,鸡蛋放在里头也磕不到了。”
咳咳咳!刚骂完三嫂,现在又扯上大嫂了?
再呆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再祸及八杆子打不着的二嫂?
赶紧走吧!
林霜霜心里真的只想着走,就任康彩珍一边数落无端遭殃的大儿媳妇,一边把刚才的鸡蛋放在了葵花籽布袋子上,装了一大篮子。
康彩珍还帮林霜霜把篮子细细绑在车后座,那用心的样子,让林霜霜有一种错觉,刚才使劲儿骂儿媳的恶婆婆,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唉!
各家各妈,总有一款是奇葩。
康彩珍绑好了篮子,林霜霜就推着车出门:“走了啊X头要是我煮的茶叶蛋好吃,我给您老送来!”
康彩珍依依不舍的送出来:
“得了吧,不好吃你才给我送回来吧。路上心些,要是男人敢对你不好,立马的告诉我啊!”
“哎,知道啦!”
林霜霜赶紧跨上车,头也不回的飞了。
康彩珍倚在门边,引颈看着她远去:
“唉,这丫头,奇奇怪怪的,娘也不喊一声,这次竟然没问起裴远志,这倒是怎么了?”
林霜霜骑着自行车,一气儿回了山角村,才傍晚四点左右。
郑金娥来开门,看见她推着自行车,眼里都是惊喜。
作孽哟!这自行车虽是给儿媳妇的彩礼,可哪家愿意儿媳妇真把彩礼留给娘家的嘛!
以往儿媳妇太凶悍了,她娘家哥哥把车骑走了,郑金娥楞是不敢吭一声,现在儿媳妇竟然自己骑回来了,嗳哟,真是中头彩了啊!
郑金娥立刻笑着:“冬雪你回来啦,亲家都好吗?”
“好。”
林霜霜略微点零头,就把车推进来,开始解车后座的篮子。
康彩珍给鸡蛋倒是挺大方,但绑篮子绑了十七八圈,明显的无比担心会磕破一个,林霜霜解了好半。
等解好了,林霜霜把鸡蛋捡出来放在厨房,挎了那只剩葵花籽口袋的篮子,和郑金娥:
“我去后山走一下,看有没有野菇捡一点。”
郑金娥又惊又喜,这儿媳妇勤劳得过分了,刚回来又要去捡野菇。
“别了吧,你都累了一了,冬雪,歇着吧!”
“不要紧。”
林霜霜又是极淡的回了声,就走了。
郑金娥亦步亦趋的送出来,只敢吩咐一声:“那你早点回,眼看着晚了。”
林霜霜没出声,她有她的主意。
她挎着篮子熟门熟路的到了后山,又是靠近鹰嘴岩的地方,她在上次见到松鼠的地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了。
林霜霜微微闭上眼,用意念碎碎念:
“松鼠,上次你帮我采了蘑菇,这次我带了好吃的来谢你,快来呀!”
很快,落叶簌簌的响。
林霜霜睁眼,上回给她奉上松子和死蛾子的那只黑背松鼠,真的来了,正抬着爪子看着她呢!
林霜霜不由自主的微笑。
她解开康彩珍给的布袋子,抓了一把葵花籽放在手里。
松鼠的豆豆眼立刻大亮,“嗖”的一下就爬上她手,用爪子捧住一颗瓜子就嗑,那如按了快进键的动作,让人忍禁不禁。
林霜霜笑起来:“慢点慢点,我还有很多呢!你先吃,吃饱了,再去叫你的朋友来吃。”
眼看着黑背松鼠吃得肚子圆滚滚了,又来来回回的捧着几颗瓜子回家藏好了,林霜霜把手放下,戳戳松鼠的脑袋,:
“黑背,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去叫你的朋友都来吃吧。”
黑背得令,“嗖”的就窜了出去。
一会儿的,松鼠从四面八方涌来,携儿带女的,围着林霜霜。
林霜霜把瓜子放在石头上,任它们吃。
一圈儿大大的松鼠,每一个都晃动着毛茸茸的脑袋,淅淅簌簌啃咬瓜子,特别趣逗。
林霜霜托腮看着,“咯咯”笑得开心极了。
夕阳微黄,透过树的缝隙洒进林子,也洒在林霜霜身上,一团团,一簇簇,随着林霜霜的笑容,轻轻的晃动,晃她满身金碎,晃她一脸美好。
有一双眼睛,在一块大石头后看着她,眼里除了惊讶,还是惊讶,惊讶到完全定住了脚步,惊讶到他轻轻掐了掐自己。
“嘶!”
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但,那个笑如春花、温暖祥和的女人,真的是之前那个撒泼打滚的泼妇吗?
***
林霜霜全身心的看着松鼠们享受美食,开心极了。
松鼠们也很开心,它们吃饱了,各自捧着几颗葵花籽,向林霜霜摇摇尾巴离开了。
林霜霜这才拍拍手,拎着篮子回家了。
一个身影从一块石头后走出来,淡淡的夕阳光束照在他侧脸上,使他脸上那一道道指甲盖大的伤口,越发的像是一个个张着嘴的贝壳,看着都十分惨痛的样子。
不仅如此,不知是不是这些伤口的缘故,他的脸整个是浮肿的,很难看清他原本的面貌。
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只是踮着脚,轻晃着蓝布衣服的肩膀,目光复杂的跟随着林霜霜离去。
直到林霜霜完全消失,他才慢慢回来,穿过鹰嘴岩前的水潭,走进了一个山洞。
色渐暗。
树林里比外面黑得更早一些。
在倦鸟归巢的嘈杂声里,山洞里传来镣低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