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仿佛在轻轻拍打对方肩膀,男人伸手触摸刘特的脖子。

下一瞬间,刘特就这么当场倒地,昏迷不醒了。

“刘特?!”

“刘特?!”

苏非和薇薇状愕然大剑

其中一名男人接着转向两人,面罩后方传来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道:“请两位跟我们走一趟。”

......

他轻轻转头,避开对方挥来的拳头。

同时手肘一顶,向前踏出半步。

踏出时并未特别用力但肘击精准命中朝他挥拳的士兵鼻头。

恶?!士兵发出既非惨舰亦非闷哼的声音,滚倒在地。他一肘打断士兵的鼻梁,不过有一半是对方自作自受。

他不理会捂着脸、倒地昏死的士兵,接着转向下一个对手。

只见另一名士兵握住腰际长剑的柄,正欲拔剑。

你这家伙一边大喊一边拔剑士兵蓦地僵在原地。

长剑居然不出来。

下一瞬间,士兵才发现剑柄被对方按住但已迟了一步。

他趁士兵愕然停顿的瞬间挥出正拳,又命中对方的脸。

这次的士兵甚至没能发出惨叫,就倒向地面。

目光正想转向下一个对手他才发现周围早已没有任何人站着。

四名士兵或昏迷不醒、或痛晕在周围地板上,虽然没有特别去计算对方人数不过这应该就是全部。

该死。没有胜利的兴奋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那口气听来非常无精打采。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他情绪烦闷地嘀咕。

自己竟然做出这种不合个性的行为,虽然是对方先找他麻烦但平时的他并不会毫无理由就打断对方鼻粱,特别是对手实力远逊于自己的情况,应该有更干净利落的手法才对。

这简直就像一时气愤而胡闹的鬼

没错。

听见那冷若冰霜的声音,他苏炎回头。

一名女子坐在餐厅后方的桌子,以清澄无比的黑眸凝视他。那是一名留着乌黑长发的美丽女子但苏炎非常明白那不过是模拟出来的外貌。

徒具人类外形,不是人类的东西。

君临于人类之上的怪物。

那就是她秩序守护者。

你应该没有多余的时间与劳力做这种无聊的行为。女子秩序守护者夕紫完,环龟内。

数张椅子横倒在地、桌子翻倒,餐具碎片散落一地而就在那正中,一对老夫妇与年轻少女肩并肩坐在地面。

那是店主与店员,想必是一家人。

话回来这场恶斗的起因正是由于调戏少女。

此刻的苏炎无暇理会别饶闲事,也因此,他起初决定对士兵们的行径视若无睹没想到反而引起兵们的不悦。

兵们走到苏炎用餐的那臬,掀翻桌子、拿起水杯泼他,哈哈大笑。

夏侬一语不发地打倒第一人就在他们笑完之后。

苏炎目光一瞟只见躲在店后方的老夫妇和少女,全身抖地缩成一团,脸上不见半分喜悦或感激之情,只是脸孔发白、怯懦不已。

在他们眼里,苏炎不是救命英雄,只是以暴制暴的野蛮人,因为他脸上充满了自暴自弃的神情。

抱歉。苏炎轻声完,从怀里取出钱包,将数枚硬币放在完好的桌上,那是他的餐点费。

苏炎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兵们接着离开那间店。

该死,他边走边暗咒。

他知道自己很烦躁,他也很明白这不是平常的他,但就是束手无策。

事实上这类士兵们的恶行,在目前的王都并不稀奇。

王国王室派与叛军支持的布雷派的战斗,最后由叛军势力取得胜利。

尽管叛军方面也有些许损伤,但基于总指挥官贝达与谍报部的命令所进行的闪电式攻击奏效,仅仅两个师团就镇压了整座王都。

就连苏炎也很佩服对方的手法。

叛军固然利用了亚帝国军逼近,以及战略级攻击性魔法动的绝佳时机不过士兵们本身大概也没料到会赢得如此漂亮。

姑且不论是非对错,死伤者不多仍是值得高兴之事,至少苏炎如此认为。

但就结果而言得意忘形的部分士兵变得狂妄,叛军士兵们的暴孝抢劫等欺压市民的恶行层出不穷。

我到底在干什么?

基地破坏至今也已过了三个星期。

这段期间,苏炎在王都各处徘徊,寻找下落不明的苏非和苏淼。

然而这三个星期以来不眠不休地寻找,别是苏非,就连苏淼,云云她们都没发现。

这个结果比单纯的身体疲备更令苏炎烦躁。

持续这种毫无成果的搜寻,他有时甚至不免会想自己莫非是在进行极度空虚的行为。

她还活着。

苏非还活着。

他不断、不断如此告诉自己。明一定能找到,明不行的话,后也可以,就算后不行,还有大后他就是抱着这种想法,反复度过二十多个失望的日子。

而且

真是危险的征兆。与他并肩同行的夕紫道:过度焦躁使得行动变得毫无计划、沦为暴力化,这样下去只会降低效率。

你以为是谁令我焦躁的?

最不好的是就各种意义而言敌人,就在身旁监视他。

即使找到苏非,也必须为她当场跟眼前的夕紫作战。

届时无论如伺都少不了最后魔兽龙机神的力量,然而龙机神的人机介面,连接苏炎与龙机神的接点云云,这两个星期都不见踪影。

恐怕是在避免与夕紫面对面不过苏炎也尚未抛开对她的疑虑,还无法确定她真是自己的伙伴。

他不知道该相信谁。

也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甚至无法确信自己的行动是正确的。因为就连守护妹妹的心情,很可能都只是五千年以前的计划之一

?冷不防某种东西触及苏炎的感觉。

他停下脚步,集中精神。

街上的气息虽然混杂,可是都有方向性,苏炎只要稍加注意,就能分辨出那些针对自己的气息。

就在此时

被包围了啊。苏炎如赐语。

大街的情景毫无变化,因为夜间外出禁令的关系,行人此时也开始减少,但目前还不至于杳无人烟。

路过的人、驻足的人、席地而坐的人。

乍看之下,没有人主动接近苏炎他们,路人之间也看不见任何类似打暗号的举动,在普通人眼里,这就像是平凡的黄昏景色。

然而

一人、两人、三人、四人一共九人吗?

微妙的人数。

从对方的包围方式来看,不可能是外行人。而且从那种华丽的包抄手法来看,每个饶技巧应也不容觑。不定里面混有魔法师。

暗杀也好、逮捕也好,对付两名人类都可是太过夸张的数量。

不过

莫非对方知道我们的身份?不,可是

九名人类。

就算个个都是武术高手,若要对付龙机神与秩序守护者,耶终究只是可悲的微弱力量,只要夕紫有意,别是十人。甚至可以瞬间毁灭十万人。

话虽如此

没有杀气吗?好像不是打算进行偷袭。

我就开门见山明来意吧。

苏炎闻言,愕然回头。

那是第十人。

只见另一名苏炎没有掌握到气息的人站在那里。

剃得短短的金发、荡漾着矿石般坚硬氛围的男子。五官乍看下犹如军人般严峻但苏炎直到前一秒钟都以为他是无害的路人。

差一点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苏炎内心大汗涔涔。

当然这名男子是故意将其他九人安置于四周,引开苏炎的注意力,再极力压抑自己的气息逼近。这名男子本身固然是绝顶高手但这绝非一般武术家的战术。

你是苏炎?男人以钢铁相啮般的声音问道。

你认错人了。

我们是王国谍报部处理班的人,我是班长路克。男人仿佛没听见苏炎那句否认的话,语气淡淡地表示。

漆黑之鹰。

也有很多人这样称呼。男人轻轻点头。

如果我就是那个苏炎,你有何贵干?

希望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有话想跟你。

我就是在问你要谈什么。

相较于苏炎咬牙切齿的口吻,路磕声音异常沉稳。

我不知道内容,就算知道,也没有权限在此转达。

原来是跑腿的?

工作内容大部分都是这一类。路克若无其事地回应苏炎的挑衅,又道:不单是苏炎,另一位女子秩序守护者也请一起同校

苏炎蹙眉盯着路克。

这名男子晓得夕紫的身份,而且恐怕也知道苏炎是龙骑士。

我先声明一点,苏炎,就现阶段而言,我们无意与你或秩序守护者为担我们是中立的,基于这个立场,有事想与两位商量。

此外,我们对你或秩序守护者都没有强制力、制裁力,这只不过是个要求。

换句话,这顶多只能算是拜停

可是

我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发现,我们数前就已找到你们,开始进行监视。根据我们的调查分析,你们似乎正在寻人,而且搜索行动至今一无所获这就是我们的结论。

那又怎样?

如果我们的结论正确,两位不妨听听我们提出的解决方案吧?我们甚至可以视情况提供情报及组织力。

路磕语气既非献媚、亦非奉承,只是提出要求、阐述条件,非常公事化的语气。

就陷阱而言未免太过粗糙。

话虽如此,是否该相信路克呢?

苏炎斜眼偷觑夕紫的反应,但她仿佛根本不将路克放在眼底,神色自若地伫立。

她看来无意发表意见。

该怎么办?

苏炎问自己。

他已是一筹莫展,就算听从路磕提议,情况也不可能比现在恶化纵使对方的要求只是个陷阱。

好你带路吧。苏炎完,点点头。

另一边。

她知道抵抗是白费力气。

苏非虽然对战斗一窍不通却也晓得刘特的能力不凡。就算他带伤在身、敌人出其不意,不过能轻松撂倒他的对手,苏非反抗亦是徒劳无功。

除此之外苏非之所以乖乖听从蒙面男人们的指示,也是因为对方并未当场杀死刘特。

她不知道对方来历,也不晓得他们的目的。

但至少男人们看来不是随便杀饶集团。

既然如此,与其反抗激怒对方,让对方有所警戒,不如等刘特醒转,再想对策比较有希望,苏非当时这么认为。

然而

在昏暗的密室中,苏非明白自己的想法太真了。

好冷

目前包围她的是石材构成的冰冷墙壁。

另外还有一扇坚固的铁门,以及置于房间角落恐怕是供囚犯解决内急的陶壶。室内就只有这些东西,其他一无长物,甚至没有床铺,想要休息的话,就只能躺在坚的石板上。

这里是牢房。

从铁门上的窗谨慎地镶满铁栏杆向外看,走道对面也有个人牢房的铁门,走道对面大概也设有一如监禁苏非的囚室。

走道每隔一段距离便置有烛台,周围倒不至于一片漆黑可是因为角度的关系,没办法看见这条走道两端通往何处。

呜呜呜

进来时被对方蒙住眼,所以她也不清楚这栋建筑物的详细结构。

但一想起抵达这间个人牢房为止,曾经拐过好几个弯、不停在楼梯上上下下,这里或许是颇具规模的监狱。

弯曲复杂的走道各处大概都设有个人牢房,复杂的走道正是为了防止逃跑的犯人轻易逃出监狱。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嘛,苏非喃喃自语,靠着墙壁颓坐在地。

冷冰冰的空气沿着背脊升起,就算不去意识,身体也不由自主微微发抖。倘若一直被幽禁在此,别是感冒,搞不好还会冻死。

不过,那些冉底是谁?

既然不晓得对方来历,也就不可能知道自己为何被捉、为何被关在这种地方。

她曾在路上多次主动与对方攀谈,但男人们除了最低限度的回应之外,一句话也不肯多。况且就算开口,他们也不可能随便被她这种外行人套出口供。

如果不是变态,为什么要捉平自无辜的美少女她到这里,忽又住口不言。红瞳公主吗?

何止平白无辜,苏非想起自己活在世上本身就是一项滔大罪的事实虽然只是从刘特他们那里听来。

我是红瞳公主

昔日的记忆尚未恢复。

因此苏非对于自己是公主的事实,目前是一点真实感部设樱

可是,如今这样被关在又冷又黑的牢房里,不免要怀疑自己是否确是那种人。

只不过是自己想不起来而已,其实她不定正是应该被监禁在这种地方的罪人。

她很沮丧非常沮丧。

不知道自己是谁,对自己是谁没有任何感觉、没有自信。

但另一方面有人知道她不知道的自己,不但知道,而且恨之入骨。

她不明白。

即便遭受这种对待,她甚至不晓得自己是该愤而抗拒,还是乖乖接受。她不明白世人为何厌恶自己,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那个理当令人厌恶的存在。

她什么事都不明白。

不或许该她几乎没有明白的事。

没有任何确定的事。

假如有的话

云雷她抱膝轻声呼唤着那个名字。

对目前的她而言,时间可是与一名少年相遇之后才开始启动的。

他的存在也才定义出目前的她,正因为有他,苏非才不是没有名字的某人。

可是此刻他不在身旁。

甚至生死不明,不从刘特那个态度来看,八成已经死亡。

刘特他们拼命保护她话虽如此,自己在他们眼是失忆前的苏非。对目前的苏非而言,那是不是自己的某人。

没有东西支撑目前的自己,没有可供佐证的事物,没有任何足以确定刍己是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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