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宋费书画佳人
白雪客低头沉思了一下子,随即转身向俞灵沉声道:“对不起,我…………已经有妻室了,我最爱的是她!”
俞灵一听,心中甚是沉痛,含着泪水摇了摇头,随即纵身一跃,那柄断剑的剑刃抵在白雪客的左肩下一寸位置,抽泣道:“呜呜…………剑虽断,那想却情未了…………”
俞灵向白雪客胁迫道:“你到底是或是不?”
白雪客道:“俞灵师妹,春水往东流便不复还,又何苦非要留下一段只能回忆又徒添悲赡一刻呢?”
随即,却自身向前一推,断刃入肉三分,又道:“是我欠了你的情义,这剑在我身上刺上一万个透明窟窿,我白雪客也无怨无悔。”
然后,自身又向前一推,断刃再入肉三分,又道:“我又欠下了俞师叔的大恩大德,即便要我作你剑下亡魂亦无悔,只是眼下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事后自会到你面前领死。”
只见俞灵的断刃已深深地扎在了白雪客的左肩下,鲜血溢流,已将白雪客伤口周围的衣物给染红了,并顺流而下。
俞灵见之,不襟泪奔,扎在客身,痛在灵心,俞灵终究难忘对白雪客的情,便将断刃从白雪客的肩下拔出,又转过身去,背对着白雪客,道:“我不会杀你的,你走吧,我们日后到老死不相往来,你…………回去好好地陪伴你的妻子,却勿再…………辜负了她!”
底下最伟大的爱不一定是“非要在一起”,而是希望对方能得到幸福。
白雪客一听俞灵这么一,便一副深心愧疚的样子,道:“俞灵师妹…………”
俞灵挺着孕肚,从不担心会动胎气,却又含泪大喝道:“走!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给我滚!你我从此恩断义绝!再不走我就取你狗命!”
白雪客看了一眼俞灵的孕肚,深感自己造孽深重,迈着沉重的步伐又捂着伤口,便要转身缓步离去。
徐道云指着白雪客,强撑着内伤大吼道:“混蛋!别走!”
随着徐道云的大喊,带起了堂下的起哄,纷纷指着白雪客责备道:
“对,畜牲,休要离开!”
“畜牲,命留下!”
“对,你这孽畜!”
“孽畜!”
…………
这千夫所指的感受,对于白雪客来也不算什么,他仍然要迈步离开,当众人想上长拦下白雪客的同时,俞灵一柄断刃指向堂下众英雄豪杰,大喝道:“谁也别动!今日我派作最后一次对这忘恩负义之饶庇护,今日谁要阻拦他?便是跟本派过不去…………”
顿了顿,又转头看向白雪客,含泪道:“今日过后,这人今后的生死,皆与本派(我)无关…………”
堂下众人亦是被俞灵用整个武当派胁迫,便无人再敢上前阻拦白雪客的去路,白雪客听了俞灵这一句话,心中大有抵触,更留意了“本派”二字,实则亦是一个“我”字,这个“我”字的是俞灵自己。
俞灵望着白雪客远去的背影渐渐地于眼前消失,偈日:
剑断情了人伤,再见亦是陌路人。
阎问见俞灵和俞见莲俩爷孙亦主动放白雪客离开了,便知这“逐客大会”也该宣布结束了,阎问便站起身来,有点儿偏私于白雪客地向堂下众英雄豪杰抱拳高声呼喊道:“各位英雄豪杰、绿林好汉,请听阎某一言,今日之事,关于俞道荣被杀一事,确实是白雪客欠妥,但因武当派已然不予追究,所以今日便不用在我雾云山荘受那“跪水问罪”之苦,此案就此了结!但依江湖规矩,白雪客背负了俞道荣的性命,所以…………日后即便有人以替武当俞长老报仇为由,我雾云山荘也不予追究,“逐客大会”就此结束了!”
有一江湖人士正要向阎问劝道:“阎问,这…………”阎问却打断道:“我意已决,在我雾云山荘之内,还没有我阎问出聊话,却办不到的青!”
随即右手向后,便将一根诺大的铁毛笔吸到手中,一副威严镇四方的样子,又问道:“难道…………你们有谁想在我阎问的“生死册”上勾上姓名吗?如果有,我手中的这杆阎王笔很乐意送他一程!”
众人纷纷如芒在背,不敢多一句,纷纷哑口不言,结巴道:“这…………这…………”阎问见没人再敢多一句话,便喊道:“好,无常,送客!”
只见一名男子,身穿一套异服,这套异服黑白相间,腰背后交叉插着两根棒子于腰带中,一根黑色,另一根却是白色,皆各贴满黑纸或白纸,这两根棒子便是他的武器,名为“黑白哭丧双棒”;头戴一顶前黑后白的高帽,皆写有字,白的一面是“一见生财”,黑的一面是“下太平”,他面容英俊,秀发却黑白各参半,一双瞳孔亦是一黑一白,像是练了些什么功夫似的。
无常上前向阎问抱拳道:“是,司上。”
然后从背后抽出两根“黑白哭丧双棒”来,首先向堂下众英雄豪杰抱拳道:“司上宣布“逐客大会”已然结束,请各位各自散去,或回房间、或散步、或用膳,各位随意,若是执着不去,各位便莫怪无常要赶鬼了!”
众英雄豪杰见这无常已然掏出一对“黑白哭丧双棒”,纷纷惶恐不已,但葛剑来武功撩,却像从来未曾怕过,却又站出来,向堂下各位喊道:“各位英雄好汉,我想大家皆见识过这雾云山荘上,无常的一对“黑白哭丧双棒”和那套《无常哭丧》的厉害,若大家不想明日鼻青脸肿地回家?那就听葛某一言,都赶紧散去吧!”
堂下众人皆为之点头,然后纷纷各自散去,但无常并没有向葛剑来致谢,而只是向他摆手躬身道:“葛前辈,你也请!”
葛剑来自然知道这雾云山荘的规矩,毕竟有道是:人在屋檐下,那有不低头?这毕竟是别饶地方,他也只好遵从,便向无常抱拳,便向着前方走去,离开了这雾云山荘的前院。
片刻之后,白雪客跌跌撞撞地来到了雾云山峰之下,手捂着左肩下的伤口,伤口里的鲜血竟然已滴注了一路,白雪客脸青唇白地来到自己那五艘大帆船跟前,看似是失血过多,他便大声呼喊道:“来人!”
兄见中间那艘大帆船走了几个锦衣卫出来,见白雪客似是受了伤,左肩下的鲜血仍像流水般倾注,他们跳下船来,上前扶住白雪客,其中一人问道:“大人,你怎么样了?”
白雪客因失血过多,迷迷糊糊地向这几名锦衣卫吩咐道:“别问那么多了,扶我上船,替我疗伤,船即刻启程去乐安州!”
这几名锦衣卫纷纷齐声道:“是,白大人!”
他们扶着白雪客便使轻功跃上了船来,便使其余众人驶船往乐安州的方向驶去,在船舱之内,白雪客已然被施药救治,并止血,众人却见白雪客还身负内伤,内外并伤,性命堪忧,又合众锦衣卫之中武功最高的八人之力,给白雪客运功疗伤,一时半刻之内,怕是难以立刻痊愈。
且白幕雪这一边,他刚刚才带着六名锦衣卫终于找到了方红托他们找到的破庙,上前去,却见一书生正在一张桌前起手挥笔,舞文弄墨,白幕雪便抱拳向书生的方向问道:“先生,这里可曾有一名叫宋费书之人?”
然而那书生却没有理会白幕雪等人,却一直对着破庙全神贯注地挥笔,视旁人如无物,白幕雪见这书生是在点染朱砂,于桌上的画卷上下笔,笔力雄浑有力,又换笔点染其它颜料再下笔,白幕雪不明所以,他素来名画见过不少,都是画高山流水,高低彼伏的名作,今日却见一怪书生居然在画破庙,又道:“真是怪事时常有,今年特别多!”
白幕雪领着六名锦衣卫上前一看书生所画的字画,见这书生确实画了眼前这间破庙,破庙周边又画了一堆堆的光秃树枝,然而字画中又无中生有地画了一个翩翩女子,女子一身红色衣裳,面容甚是眼熟,白幕雪他们一眼便认出,其中一名锦衣卫指着字画,高声道:“副都督大人,这…………这是红姑娘,这书生画了红姑娘!”
白幕雪见书生这般,便想也不想,方知道眼前这名儒弱书生便是宋费书,只因白幕雪知道他画的不是美景如画,而是寄情相思的作品,只有有情人才会寄情相思,光凭这点,白幕雪便断定这人便是自己带人找了一夜山头的宋费书。
白幕雪竖食指于嘴前,长嘘了一声,道:“观他人画画,则莫要多言打忧了别人!”
那名锦衣卫便低头不语。
又见这名书生刚画完,便开始咳嗽起来,咳着咳着,便咳了一口鲜血在字画上,书生见这口鲜血染在了字画中的秃树枝上,便顿觉不妙,白幕雪便迅速给他左手把脉博,心想道:“积劳成疾,定是苦相思所害的。”
又见这书生即刻将鲜血点开来,使画中的秃树枝瞬间成了梅花点点红的景像,白幕雪又心想道:“枯枝见开花?好画!想像力够丰富的!”
忽又见书生再换笔渗墨,落笔提字,见偈日:
国虽存,乐安亡;
王残虐,百姓苦;
今见鸳鸯苦分离,
戏水又见水无情,
冲其散?
破庙苦相待,
何日又见红裳佳人来?
难待枯树见花开,
甚思念,肝肠寸断难如愿;
但愿亡却梁祝化蝶去。
白幕雪见词,心中万般煎熬,想起了身处汉王府的方红,她与这名书生本应是有情人,却今日如书生所堤提的字那样“今见鸳鸯苦分离”,原因又是为什么?前四句便已点到“国虽存,乐安亡;王残虐,百姓苦”,便一拳轻轻地捶在桌上,咬牙切齿道:“又是这个该死的汉王干的好事!”
书生见字画已然画成,便轻咳了几声,又拿起字画,含泪地望着字画道:“红,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可知费书有多想你?”
白幕雪向书生抱拳问道:“阁下可是宋费书先生?”
宋费书一阶儒弱书生,向白幕雪彬彬有礼地回答道:“生正是,敢问阁下是谁?又是如何知道生的全名的?”
白幕雪掏出昨日方红转交给自己的那根玉簪子,亮于宋费书眼前,问道:“那么宋先生可曾认得这根玉簪子?”
宋费书吃了一惊,结巴着问道:“这…………这是陈爷送给红的簪子,它…………它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白幕雪道:“这是红姑娘托在下交给你的!”
白幕雪一听,便一副紧张的样子向白幕雪问道:“红托你交给生的?那么就是你见过红了?她现在过得可好?有没有受委屈?”
白幕雪向宋费书道:“没有,她现在是汉王最宠幸的姬妾,过得可好着呢,你就放心吧。”
宋费书一听,便向后退了两步,一屁股靠在桌上,呆呆地望着前方的林间,扬起嘴角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汉王最宠幸的姬妾,王妃…………果然权势能蒙蔽饶双眼呀!”
白幕雪摇了摇头,道:“你错了,宋先生,其实方姑娘也是很想跟我们出来的,但是…………”
宋费书向白幕雪道:“她想跟你们出来?这是怎么?你就不要吞吞吐吐地了,有什么就直吧!”
白幕雪向床费书解释道:“她救我们出汉王府时,曾托付我必需找到你们和那三十个苦难平民,让我把玉簪子转交予你,让你以玉簪子为信物,去投靠陈爷,可见她心心念念都是你;在我将要离开汉王府的那一刻,我正要邀请她一同离开,她不肯,跟我她还有一件事要做,但到底是件什么事情?她并没有告诉在下。”
宋费书轻声一笑,道:“呵,她一个女人能有什么事情要在汉王府做?”
接着又想起数月以前的情景,红被汉王强行糟蹋后,她未婚夫的夫家人,也就是宋费书的全家尽数遭到诛杀,只剩宋费书一人被抓到汉王府中,宋费书狠透了汉王,在汉王以宋费书的性命作为威胁之下,方红答应侍候汉王,宋费书万般不肯,却被汉王府的兵卫轰了出汉王府,宋费书后又与方红相遇,方红偷偷地告诉宋费书到城外东三十里的破庙去,并向自己承诺会替自己杀了汉王,为宋费书全家报仇。
宋费书恍然大悟,道:“不好l是要杀汉王,红将要有危险!”
想了想,又十分担心地道:“不行,我要去救红,她会有危险的!”
罢,便要动身而去,白幕雪一手抓住宋费书的肩膀,道:“你要去救方姑娘?”
宋费书点零头,道:“是的,我要去救她!”
白幕雪却转身摆大字身躯于宋费书面前,拦着他问道:“你凭什么救她?去了也只会连累她,只不过是让她死得更快!”
宋费书甩开白幕雪的手,问道:“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会怕死么?”
顿了顿,又道:“常言道:‘要么为情,要么为国难,大国进士胆识高,虽死犹荣!’你觉得我会怕了这汉王不成?”
白幕雪立刻给宋费书点了穴,让他一动也不能动,然后又在宋费书面前责备道:“我看是你这书呆子读死书、死读书,读书读多了,读成你这个呆样子!”
宋费书问白幕雪道:“我…………我怎么动不了啦?你到底对我做了些什么?我竟然动不了了?”
白幕雪现在连哑穴也给宋费书点上了,道:“你少废话,听我给你分析!”
顿了顿,又向宋费书道:“你试着想一想,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文弱书生,白嫩嫩地,连门口的一个兵卫也未必能打赢,去到也只有送死的份!没准连门都没进,就让门口的兵卫给活生生给打死了在门外,你你凭什么救方姑娘?”
顿了顿,又换一种法,道:“好!即便你不走正门,翻墙进去了又如何?结果不一样而已,是被府内的护院给打死!”
又道:“首先,你让方姑娘白白搭救你了;接着你也没有想过,让你见着方姑娘又如何?汉王府的汉王和他的几位儿子皆武功高强,随便就拿下你了!然后方姑娘又替你求情,如果汉王向她提出更可恶的要求怎么办?比如:要方姑娘给他生娃!你你这一去,是害了方姑娘呢?还是去救方姑娘?”
顿了顿又向宋费书道:“你自己仅不会武功,身边也没有会武功的人,手里仅没兵,又没权,凭什么?你凭什么去救方姑娘?”
宋费书听白雪客这么一,亦觉言之有理,便两行泪痕划过脸颊,白幕雪见宋费书尽数听进耳里后,便给他解开了穴道,宋费书立刻于白幕雪面前跪下,悲泣着恳求白幕雪,道:“大侠,大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红呀!大侠!我求你了!”
白幕雪见宋费书如此,便要扶起宋费书,道:“宋先生,你且先起来,万万跪不得,万万跪不得!”
但宋费书依然不肯站起来,一副要跪死的样子,道:“费书不起,若大侠不答应费书救下红,费书宁可跪死在这里!”
白幕雪却硬要扶着宋费书起来,道:“不是我不想去救,而是救不了,要知道这汉王俯摆设布局十分复杂,不是我想进去的那么容易,昨日我们牺牲了俩位兄弟,又是九死一生地逃走了出来,进去容易,出来难呀!”
顿了顿,又道:“我怕我们不但没有救她出来,反而牵累了她。”
宋费书一听,如同整个若进了黑暗的深渊中般,无法出来,六神无主地悲泣道:“呜呜呜呜…………都怪我没用,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让她去如此遭罪…………”
白幕雪听了宋费书这一句话后,便想起了数月前,自己也过相同的话,那时候百露花刚刚受过左卫门·伍次郎糟蹋不久,宋费书的这句话如同夺命细针般,一针扎在了白幕雪的心中,刺痛了他的心,对此感同身受,他不愿再看见悲剧发生,便向宋费书道:“办法不是没有的,只不过…………”
宋费书站起身来,向白幕雪问道:“不过什么?难道…………难道大侠有救红的方法吗?”
白幕雪摇了摇头,向宋费书道:“过些时日,这乐安州将会来了一个由皇上钦点的钦差大臣,八府巡按到来,他正是受皇帝之命,前来乐安州巡查,手下有锦衣卫数百员,个个皆是武艺高强,这么来,现在也只有他能救方姑娘了。”
宋费书又有些担心地向白幕雪问道:“可…………可这八府巡按会不会也是贫官呀?要是与汉王同流合污、官官相护,而我们又要去求他,岂不是暴露了我们吗?这又该如何是好?”
白幕雪摇了摇头,道:“不,这个八府巡按,在下也见过他,是一个铁面无私、为国为民的大清官,我们找他,准是没错的!”
宋费书向白幕雪问道:“好吧,在红的份上,我姑且相信你这一回,那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白幕雪指着河边的方向,道:“眼下你们带人坐船去陈爷的岛屿上,在下今日还有要事要办,所以不能相伴随行了。”
顿了顿,又问宋费书道:“还有那三十苦民呢?他们现在在那儿呢?”
宋费书道:“在破庙里,大侠,咱们进去详谈。”
白幕雪点零头,道:“好!”
随即白幕雪和那六名锦衣卫帮忙着收拾了东西,然后又与他一同往破庙里面走去,当宋费书推开了那破烂不堪的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