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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马特的发现

时光像回到了那个被凶手和自己都看不起的三个星期里,同样的生活状态,同样的选择逃避,只是身边的人不是塞西莉亚。尼尔和维多利亚就像是那时候的他和塞西莉亚,日子一天天的过,不去想原因,不去想结果,只是选择在一起,只是不像那个时候每天都只是两人世界,生活充实而且更加舒服。维多利亚会经常会找来一些朋友,基本都是女人,一起玩,一起喝酒,无话不说,感觉每天的生活都不同,充满激情,就像是刚在一起时热恋的状态,一分一秒都不能离开对方,但又多了很多熟悉。尼尔选择不去想塞西莉亚,去逃避两人在一起的这段经历,总是不经意的觉得她会打来电话,又在担心要如何解释。

时间就这样过了两个星期,在这段时间里,尼尔没有回过他的住处,一直和维多利亚住在酒店里,没有找过塞西莉亚,也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而塞西莉亚也同样没有联系过尼尔。尼尔没有去想原因,反而觉得这种结果让他感觉轻松一些,不会有那么多的愧疚感。

自从马特在尼尔和他的母亲吃饭的时候打过那个电话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联系。尼尔经常对他说的那句话--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做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在这段时间里反复的出现在马特的脑海中,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句话可能是尼尔教会他的最好的东西,同样,尼尔对这件案子的态度和观点也让他对尼尔的否定态度越来越坚决,甚至否定尼尔的一切。

没有了尼尔,马特只能让自己充满激情和热情,把所有的经历都投入到了这件案子中,这也要多亏了尼尔在最后对他说的那些对案件的想法,他不再把精力放在尼尔身上,试着摆脱这种依赖感,极力抛弃掉自己懒惰和依靠尼尔的性格。而缺乏经验的他在失去了尼尔这个精神依靠后又时常陷入慌乱之中。

由于第二死者是在一年前失踪的,电话公司已经没有了死者的通话记录,而死者又很少与其他人来往,生活中也没有发生过冲突的人,要说有,也只有几次酒后的闹事,但结果对他来说往往都不那么乐观,马特根本找不到这件案子的切入点。他用最基本最笨拙的方法开始进行调查,他把第二死者身边所有接触过的人的资料都整理出来,甚至和死者仅仅接触过几次的人他都会去调查,这期间里,马特甚至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除了在警局整理资料,就是一直在全城跑,去向那些和死者有关系的人寻找蛛丝马迹,勤能补拙是他现在的做法,他认为头脑如果实在想不到答案,只要让脚步不停下来,就一定会找到线索。但他的努力似乎没有任何收获,得到的消息也只是从他的邻居那里知道他在十几年前结过婚,婚后就搬到女方家里去住,在结婚的几年里,几乎没有什么来往,离婚后就搬回他的父亲家,没有感情生活,除了工作时间以外,基本就是在小餐馆里喝酒。

虽然毫无头绪的调查让马特一筹莫展,甚至开始抓狂,但他仍把所有繁重的工作都揽到自己身上,没有向任何人抱怨,在雷蒙德面前他依然会替尼尔解释,这也许是习惯,也许是尼尔在他心中,还想以前一样,像个老师,或者一个哥哥,哪怕他现在已经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

桌子上厚厚的档案堆叠的像山一样,总是让马特有些喘不过气,但这种夜以继日的工作同时也让他开始对自己越来越自信,原来没有尼尔,自己依然可以处理这些事情,慢慢的,这种感觉变成了一种享受和快感。但尼尔对他的影响总会时不时的出现在心中,他经常会回头去看一看尼尔那张空荡荡的桌子和背后贴满照片写满字的墙壁,内心的那种莫名其妙的膨胀感浅浅地让他开始抵抗尼尔,甚至那张空着的桌子也开始让他感到压抑、不舒服。

对于这件复杂的案子,马特想了所有自己能想到的办法,调查了所有自己认为应该去调查的事情,可是依然一无所获,自己对案件的压力,还有无时无刻围绕在耳边的雷蒙德的指责声,让马特对放手不管的尼尔更加怨恨,每件事情都有善和恶两面,而此刻,以前发生在自己和尼尔身上的所有看似不重要的事情,在这个时候都在往消极的方向无限的放大。

调查就像是在弥漫着大雾的森林中寻找出路,朝着自己认为对的路走,却总在分岔口看到一丝微弱的光亮在另一条路上,走近了却发现只是萤火虫,而原来的路却又弥漫在大雾中无法找寻。

几个目击者所做的拼图基本一致,都是带着一顶很大的帽子和一个宽大的太阳镜的高挑女人,虽然没有人看到过这个女人究竟的样貌如何,但这种程度的拼图已经算是目前最好的线索。迫于无奈,警方在报纸上公布了部分的案件内容,还有这张潦草的凶手拼图、大致特征和那个不能确定的姓名—莎朗塔特。这种做法几乎可以用愚昧来形容,但在这个时候,马特不得不去做这件就连自己也认为不可能有结果的事情,像是大海捞针。报纸出版后,结果却大相径庭,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电话打进警局,办公室一时间变成了一个电话服务中心,雷蒙德也不得不从别的地方调过来几个人应对这些莫名其妙的电话。起初,这让马特感觉重新燃起了希望,而之后的事实却让这种想法变得可笑,有的是举报电话,有的是自首电话,这些举报的人口中的凶手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孝,自首的电话也基本全是心理存在严重缺陷的男人,或者是离婚后生活失去方向的女人,还有就是为了寻找刺激,马特不得不反复的告诉他们:“你有没有看清楚报纸上的内容。”只是一天的时间,马特就彻底不能再忍受这些让他恼火的电话,把这个烦人的工作交给了其他人来处理。

在迷雾中寻找出路,就像是告诉一个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前面有一片绿洲,你一直往前走就会看到水源,燃起的一点点希望在不停地前行中消耗殆尽,从开始的奔跑,到最后的爬行,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走对了方向。烦恼、压力、猜忌、怀疑随着桌子上档案厚度的增加,也在飞快的累积,马特开始觉得紧张,慌乱,他反复的看着眼前这些快要被翻烂的资料,第一死者和第二死者交际圈的名单,各种笔录,始终找不到答案,两个死者没有任何交集,不同的社会背景,不同的工作,不同的家庭,甚至连他们身边所有的朋友都没有任何交集,完全就是不同的圈子,所有已知的证据都指向凶手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为什么要去杀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他们之间找不到任何的联系。马特把资料扔到桌子上,在桌前踱着步,试图在头脑中找到联系,屡清他们的关系,但反而越想脑子越混乱。他靠在桌子上抓着头皮,低头看着摊开在桌子上的资料。突然,两份资料里共同出现的一个名字在这个时候就像是被送到自己的眼前,脑中纠缠在一起的丝网像瞬间被一把锋利的刀斩断--尼尔。

马特慢慢坐下来,飞快的翻着两个死者的资料,他们看似没有任何交集,而实际上唯一的交集只有身份,前后都只与尼尔有关联,之前一直在寻找他身边朋友,圈子的可能,而忽略掉身份,然而尼尔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是因为童年吗,但是已经过去了十几二十年,这又是为什么。带着众多的疑问,马特开始把尼尔的阴暗面放的越来越大,就像是在一条黑暗的隧道里一直拼命地朝着亮光跑去,亮光越来越大,在跑出这个隧道的时候,亮光一瞬间让眼前一片雪白,看不到任何东西,以致将自己包围,他又突然为自己怀疑的想法感到一种罪恶感,在他心里一直把尼尔当朋友,当兄弟,当老师,当搭档,一个办案经验如此丰富,让很多人都看好的警探,会做这么凶残的事情吗,这种怀疑自己同伴是整个凶案关键人物的想法让他认为自己是可耻的,可这怎么也找不到的联系,如今就在眼前,而这也是唯一的联系,马特的道德观让自己开始排斥这种想法。但他转念又想,如果说这是真的…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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