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靖安候勇悍之名已久,在朝在野甚得人望,书先生讲得锵铿有力,茶客听得也是心驰神往,突然他胡须一翘,话语忽转:“不过今日所一事,却是一件新鲜事,靖安候的长子失踪多年,突然归来。”
茶客纷纷交头结耳,有年轻不解事的问道:“长子?靖安候府现下只有一位公子与一位姐,何以又来一位?”
“左候早年入营未袭爵之时,一次逢边关罗幕人来袭,两军在夜啼山交战,众寡悬殊,左候身受重伤又逢沙暴,失途于荒野,人人只道已无生理。谁料候爷福大命大,率残部潜伏于戈壁荒漠之上,数月后以奇袭大败罗幕人,此事诸位应该都曾有听闻。”
书人拈须别具意味的讪笑:“可不正是,公主后来一直无所出,便从宗族里挑了一位过继,总不能让左候就此断了香火。过继的那位公子也十分知礼,勤修武艺弓马精熟,行事又端方,颇得世家赞誉。公主数年前染了怪疾不良于行,他早晚问安,侍奉如亲母,确实也对得起这一
底下乱哄哄的交头结耳,有人支持继子,有人支持候爷亲子,一时各有道理,争得脸红耳赤,书先生胸有成竹的喝茶,待议论低下去才又开口,“这确也是两难,公主爱重从养在身边的继子,可候爷必然更看重自家血脉。听那位长子是被世外高人带去医病了,如今病愈回返,犹如遗珠复得,岂有不喜,只可惜此子不曾习武,长成后弱质彬彬,全无候爷勇武之风。”
书人喝了一声赞道:“台下所言不错,飞寇儿来无影去无踪,飞檐走壁神出鬼没,正是近年缉榜上的头一份。河东赵公伯家藏百步外可见寒光的夜明珠一枚,爱若珍宝,时常把玩,一次与友人共赏后不翼而飞,迁疑于挚友几至破脸,直到发现屋角掉落的一枚墨丝盘云结,才恍然明
白竟然是飞贼下了手。汴州金刀门掌门钱开泰为贺淮南太守的生辰,重金购得白玉观音一尊,那观音颊上玉色微沁,望之栩栩如生,赌是一件价值连城的至宝,却在进献的前两日不翼而飞。藏珍库重锁完好如初,淮南太守闭锁城门连搜十余日,巨额悬红至今无人能领。”
书人提高声量将杂音压下:“只怪那贼太狡猾,每次现身形貌不一,各处画影图形厚厚一摞,竟无一张相同。此贼精擅易容,行事又滴水不透,如果不是他太过张狂,在案场均留有一枚结扣,不少失主甚至疑为内贼所窃。寻常捕役连飞贼的边都摸不着,而燕神捕此次在云阳一举将其击伤,离擒获仅有一线之差。”
书人对这些武林人物了如指掌,来熟极而流,“鬼眼罗迦远去东瀛,黄泉引数年未现江湖。除开这两个凶名最盛的,余下的地双老,修罗刀,玉狻猊,九纹戟,追魂琴,素手青颜,哪一个不是名震一方。三绝手中的妙手飞寇儿神出鬼没,除了燕神捕,还有谁能捉到他半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