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的可能性

“麻烦清理一下现场,让我和范先生好好谈谈。”

“龙人”版的张子鸣恢复原状,微笑着道。

“OK,我们是专业的。”孔宁一搂卢迪尔的肩膀,就从后备箱里出来了。

范兴业看了看三流刀手里的两把一长一短的唐刀,咽了口唾沫——这群人……什么来头?打劫的?可他们分明穿着命镖的衣服啊……

“范先生您好,我们借一步话。”张子鸣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流刀也侧过身,但不知道有意无意地,刀身反射的寒光晃了范兴业一下。

范兴业全身一震,惊恐地点点头,挪动常年有风湿痛的腿,走下了车,被张子鸣“请”到了巷子里。

“你……你们是谁?”范兴业颤颤巍巍地问道。

张子鸣出示了自己的命镖证,还故意挡住了自己的名字,只让范兴业看到了命镖的全幅世界树标志:“命镖,特派员,编号,前来收回这支第三代新干细胞。”

“为……为什么?我可是掏了钱的!你们……你们不能这样!”范兴业瞬间慌了,这支新干细胞可是他的“续命药”,怎么可能交出去呢?

“范先生别紧张,听我们解释,事情是这样的。这支新干细胞有质量问题,很可能会产生极为严重的副作用,所以才会回收——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特地准备了一亿一千万美元,赔偿您的九千万的同时多给您两千万,您就可以另外买一支,还有剩余的钱,就算我们赔礼道歉了。”

张子鸣谎话不打草稿,这个理由是他临时想的,觉得比直接抢合理一点,这样也不影响命镖的信用。

范兴业愣了愣,看向本来是护送自己两辆车……孔宁和卢迪尔一人一辆,开着车走了,就是孔宁不太会开,中途还撞在了树上……

怎么感觉人像是在撒谎?

“那……你们干嘛把他们干掉?”范兴业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作战人员,疑惑地问道。

“特派员嘛,尽量让少一些的人看到我们,还请您也保密哦。”张子鸣笑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范兴业抹了抹冷汗,觉得似乎有点道理,然后又四处看看:“那……你们赔偿我的钱呢?”

“猫头鹰,把冰激凌车开过来。”张子鸣对着对讲机了一句。

几十秒后,一辆冰激凌车停在了巷口,车屁股正对着范兴业,缓缓打开,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一亿一千万巨款。

范兴业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多两千万啊,显然血赚啊!多几他范兴业还是等得起的……

“请您把新干细胞交给我们,我们的人会护送着您到达您的家里。”张子鸣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善一点。

三流刀动了动,手里的两把刀微微扬起,寒光再一次闪在范兴业的脸上……要挟,赤裸裸地要挟!

“我……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把我们送到家里!”范兴业狐疑地道,抱紧了怀里的箱子。

能把家产挣到上亿的人怎么可能会容易掉以轻心,无一不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凭空冒出来几个人自己是命镖的特派员,就算准备了再多的钱,也难保自己能把这些钱运回家。

张子鸣叹了口气,他也想到了对方不可能这么轻易地相信自己的话,也难怪,命镖本来就没什么特派员,更没有回收有质量问题的新干细胞的服务……都是客户自己对质量负责的,就算真的不幸抽到了有质量问题的新干细胞,也只能自认倒霉。

张子鸣把命镖证收了回去,脸上的微笑逐渐收敛:“范先生,您可以选择不信任我们,但是这支新干细胞我们一定要拿走的,请您谅解。”

话还没话,三流刀左手的横刀居然斩了过去,刀光一闪,把箱子的上部砍断。范兴业手里一轻,低头一看,箱子的下半截连同里面的新干细胞都掉在霖上……还好新干细胞没有摔坏。

别范兴业了,就是张子鸣都是心一揪,害怕三流刀一刀砍断了新干细胞,那就麻烦大了……

“抱歉,我们的这位同事脾气不太好,您别跟他一般计较。”张子鸣讪笑着道,然后走到范兴业身边,拿起了新干细胞,塞到了怀里,又一脸严肃地看向三流刀,“你护送范先生回家,那些钱一定要一分不少的运送到范先生家里。”

三流刀配合地点点头,依旧是一句话也不,静静地走到范兴业身边,学着张子鸣的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可范兴业真的是一步都走不动了……刚才那一刀,就像砍中了他的灵魂似的,全身忍不住的颤抖起来,顿时手脚冰凉……要是再拒绝,不定下一刀就砍到自己身上了!

范兴业手一松,半截箱子掉在地上,他才艰难地迈开步子走到了冰激凌车的副驾驶座上,看着杀神似的三流刀坐在驾驶位上,熟练的启动,开车上路。

这算什么事儿啊!

“怎么样?处理干净了吗?”张子鸣松了口气,微笑着问道。

“所有人都被拖到车里了,剩下的只要等他们醒来就好。”卢迪尔点点头。

“给,拿去给伯父,你跑得快。”张子鸣把怀里的新干细胞掏出来递给了孔宁。

孔宁郑重地接过新干细胞,点点头——接下来才是他发功的时候!事不宜迟,先走在!

孔宁身体一软融入到了黑暗之中,他在黑暗中瞬移的极限距离是七公里,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医院。而且他已经沿路上的标志性建筑物了,也不用担心会找不到路。

看着孔宁带着新干细胞消失,张子鸣仍旧无法放心下来。接下来才是最严峻的时候,孔宁必须瞬间出现在孙宪的病房里,然后不由分地把新干细胞注射剂按在孙宪身上,不给敌人一丝一毫的反应机会。

就算乔亦涵再怎么防范,就算他就蹲在病房外等待破坏他们的计划,他也不可能来得及拦住瞬间蹦出来的孔宁。

“以防万一,再给三无打个电话接应一下吧。”卢迪尔松了口气,淡淡地道。

“嗯,这次,谢谢你了。”张子鸣虽然不太正经,但他绝对是知恩图报的人。他笑着拍拍卢迪尔的肩膀,由衷地感谢道。

“能得到你的信任就太好了。”卢迪尔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张子鸣的信任可没有那么廉价。

张子鸣不什么,走离了干扰器的范围,掏出手机,给三无打电话。

“喂……”

电话瞬间接通,张子鸣笑着道,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凝固了。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张子鸣的瞳孔猛然收缩,一种极端不详的预感传来。他挂断羚话,找到了孙雅的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

“嘟……嘟……嘟……嘟……嘟……”

无人应答。

“糟了……“张子鸣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他忽略了一个可能性。

他再次抓起对讲机,几乎是咆哮着道:“立刻返回!让那个老头自己把车开回去!医院那里出事了!”

不久,孔宁就到达了医院附近。

他站在医院附近的一栋高楼上,呆呆地看着光芒闪烁的车,他的眼中,一团大火从医院的一个房间窜出来,像是毒蛇的蛇信,贪婪地舔舐着已然焦黑的医院外墙。

“不……妈的,不会吧……开什么玩笑呢……我把药带回来了啊,别出事啊!”孔宁几乎是在哀嚎,他的身体再次融入了黑暗,医院内部的一切也都尽收眼底。

他没心思去看别的病房,而是迅速找到孙宪的房间。

不……没有人,只有一团大火,烧炸了所有的仪器,而本应在病床上的孙宪,不知何时鸿飞冥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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