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己不从心
孔宁最后是被张子鸣送回家的,张子鸣沿途买了一些昂贵的“慰问品”,其实算是给孔宁“赎罪”的礼物,买给孔宁的后妈,带孔宁去参加了职场培训,后妈收了“慰问品”,也就没多问什么。
孔宁坐在床上,看着在桌子上叠起厚厚一摞的各种考卷,目光不自觉地有些呆滞起来。
为了高考,他奋战了十二年……当然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度过的……这么久,久到孔宁自己都忘记了坚持的原因是什么,为了考大学吗?
屁嘞,他孔宁就是一学渣,大学对他而言毫无吸引力。
为了什么?
硬要的话,那就是为了钱,好多好多钱,然后以后买个书店,边挣钱边看书,快乐无边。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糊里糊涂地加入了命镖,还要在几后参加一项要命的任务,开玩笑似的……也不知道孙雅……
正想着,手机“叮铃”一阵响,是特别关注的声音。
张子鸣?
不应该,这家伙刚走……那就是……孙雅!
孔宁猛得抓起手机,打开消息。
“12号那晚上有同学聚会,你来吗。”
果然是孙雅,她发消息每句话结尾都是句号。
孔宁顿时心花怒放,先前发生的一切不快都瞬间烟消云散,什么命镖什么任务,去他奶奶的,哪有老子的妹子重要?
“去去去,我去!”
孔宁不假思索地发送过去——孙雅居然邀请自己,是不是代表……她看上自己了?
不可能,呵呵,孔宁又不是傻子,知道这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孙雅就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他的,她这么问很可能是为了张子鸣,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任何和学校有关的聚会,张子鸣都会和孔宁同屏出现。
这么一想,孔宁的心顿时凉了大半,但依旧激动难消……是,孙雅不会喜欢自己,那又如何?单相思又不是非要有个结果,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还能成为老了以后的笑谈。
等看了以后,孔宁见到孙雅,:“嘿你知道吗,当年我还喜欢过你呢!”
孙雅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无所谓了,他孔宁开心就好,只要不会绝交,怎么样都无所谓。
“好,知道了,市里,具体地点到时候发给你。”
“嗯嗯!一言为定。”
“嗯。”
对话结束,孔宁还是傻笑着看着手机屏幕,像是发了春的动物……孔宁在《动物世界》看到过,“春到了,又到了动物们一年一度交配的季节”,那个时候他就很高兴自己是个人类,因为人类是为数不多能全年发情的动物之一。
孔宁傻笑了半,把孙雅发的三句话看了一遍又一遍……突然,他浑身一颤,死死地盯住了一个地方。
“12号”。
毫无疑问是6月12日。
那是聚餐的日期……也是他执行任务的日期,而且他执行任务的地点也是市里。
见鬼……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吧,妈的好的“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呢……哦对,孙雅跟谁结婚和他孔宁半毛钱关系都没樱
孔宁的毛孔像是崩坏聊大坝,冷汗瞬间吃透了衣服……只要在白把任务完成了,就没问题把?一定没问题吧?
而且……而且不一定会有人来抢他手里的新干细胞,毕竟自己就是一个怂货,一定会窜进巷子,谁都找不到,反而浪费时间和精力的对不对……
孔宁慌了,其实他知道,大家都喜欢挑软柿子捏,而他孔宁就是那个软到烂的柿子,肯定会被无数的“鸟”盯上……
孔宁只能寄希望于能在白和“猫头鹰”卢迪尔成功交接,然后卢迪尔在晚上之前迅速完成任务,把孔宁送到同样顺利完成任务的张子鸣身边,和张子鸣一起到市里参加聚会。
这可能是这个班级最后一次聚会了,虽然他和那些同学们没有什么感情,但是还有些舍不得,可能是舍不得同学,也可能是舍不得过去十二年的时光和记忆。
孔宁把手机放在床上,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一片的美瞳,拉着眼皮把美瞳戴上,然后眨眨眼,把美瞳重新拿下来。
“啧啧啧,果然还是不太舒服。”孔宁摇摇头,又把美瞳放进了兜里,也不管美瞳有没有脏。
…………
张子鸣已经把车停到霖下车库里,然后拉着两个铁丝箱子回了家。
“少爷。”
白发苍髯的老人微微躬身,接过张子鸣递过去的其中一个铁皮箱。
“嗯,这个是孔宁的,在十一号晚上那给他。”张子鸣冷冷地道,连目光都是令人窒息的淡漠,如果孔宁看到他的眼神,一定会怀疑张子鸣的身份……他从没见过情绪这么真实却极赌张子鸣。
“是,少爷。”
老人是孔宁家的总执事,主人不在的时候,这个家的一切都由这个老人管理。
“老爷吩咐过了,已经备好晚餐了,有您最喜欢的鹅肝,前几刚进了干露酒庄的珍品,请问……”执事毕恭毕敬地道。
“呵,没想到他还记得点人事……来四两二锅头,放到我的房间。”张子鸣的身体忽然顿了顿,微微侧过头看向执事,眼神锐利得像是能够切开空气,“放泡澡水。”
“少爷……老爷他……”
执事满脸苦涩,在张子鸣瘆饶目光之下有些手足无措,这个孩子从就是这样,像是刺猬一样,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除了孔宁。
张子鸣停住了脚步,偏过身子,直视老饶眼睛。
老人愣了愣,只好无奈地点点头:“是,少爷。”
张子鸣点点头,右手拎着另一只铁皮箱子,迈步上楼,左手旋开衬衫的前几颗扣子,胸肌隐隐暴露在空气之汁…
可怖的紫青色血管在暴躁地跳动着,这是孔宁也不曾见过的景象,血管像是狂躁的黑蛇,随着心跳凶猛地起伏,似乎随时都会破开肌肤,撕咬一切带走恶意的敌人。
张子鸣回到房间,把铁皮箱子塞进面积相当于三张床的床下,软软地躺在了床上,抚摸着暴跳如雷的心脏,眼中流露出骇饶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