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容裳
林翩然:……
“二位若是不肯离去,就莫要怪女子失了礼数,将二位扔出去了。”
闻此尚言薇那股子犟劲儿也上来了,她扬起下巴来,“哼,我们就是不走,你能把我们怎么样,有本事真把我们扔出去啊!”
她刚完,紧接着就感觉有一阵风把自己掠走,扔出了林府,这才有了和凤青溪二人相遇时的那一幕。
听完连寒易讲述的他们所经历的事情,凤青溪觉得,如果自己是林翩然的话,估计会先忍不住把这两个二货打到半残废再扔出去。
然而看着两人脸上的蜜汁自信,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凤青溪与扶零风不由陷入了沉思。
连寒易端起一杯茶水再次一饮而尽,然后就看到了陷入沉思中的两人,不由疑惑问了一句。
“怎么了?是不是和我们一样觉得那林家大姐有点难伺候,脾气有点暴躁。”
凤青溪:……
扶零风:……
“暴躁个球啊!”
凤青溪终于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下可把原本吊儿郎当坐在凳子上的连寒易尚言薇两人给吓得抖了三抖。
“怎,怎么了?”
尚言薇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哪个步骤做错了。
凤青溪有些怀疑人生,她头疼地扶额,“你们两个是哪个学院的啊,怎么把你俩派出来了……”
尚言薇心翼翼地喝了口茶,“我,我俩是散修啊……就路过这儿听了这件事就顺便过来看看了……”
凤青溪感觉自己越发头疼了,“怪不得……我就,哪个学院敢把你俩派出来干这事。”
“算了,”凤青溪叹了口气,“既然遇见了也是缘分,走吧,我们去会一会那林翩然。”
她起身拽起了身旁的扶零风,走到门口看向身后的连寒易尚言薇两人,挑了挑眉。
“怎么?不走吗?”
“走走走!”
连寒易和尚言薇连连应道,尚言薇急匆匆地跟了上去,连寒易则把自己来到酒楼后放在后面桌子上的剑背了起来这才跟了上去。
四人又来到了林府,看着林府萧条的景象,凤青溪第一个迈出了步伐走了进去。
扶零风跟在凤青溪身后走了进去,连寒易和尚言薇则在门口磨蹭了一会才跟了上去。
一进去凤青溪就目标明确地走向了那间一看就阴气极重的房间,扶零风则乖巧地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连寒易和尚言薇满脸震惊的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凤青溪,不知道她第一次来是怎么知道那间房间就是林翩然的房间的。
但因为之前被林翩然扔出去过一次,他们也不敢再开口乱话。
不知道错在哪儿,干脆就别了呗,少少错。
四人一进去就看到了林翩然,和尚言薇连寒易第一次来时一样。
她坐在那面画有带着血色花纹的白色面具的梳妆镜前打理着自己乌黑亮丽的长发,身上穿着一身唱戏时伶仃穿的戏服。
林翩然没有回头,依旧对着镜子认真地照着自己头上的发冠,“二位怎得又来了,还带来了两个生面面孔,难不成这次还要女子再把您四位请出去?”
凤青溪抿了抿唇,把扶零风以及跟在后面的那两人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林姑娘,我们此次来是有事想要和您商议。”
林翩然拿起了梳妆台上的眉笔照着镜子往自己的眉毛上描了两笔,感觉两边眉毛相差不大这才又把眉笔放在了柜台上。
“哦,若是来劝我转世投胎的,那请四位还是速速离去吧,不要在女子这儿浪费不必要的时间。”
凤青溪上前走了一步,面容严肃,出的话一点也不似开玩笑,“我知道你等的人在哪儿。”
“什么?!她在哪儿!为什么不来找我?!”
此话一出原本淡然坐在梳妆镜前的林翩然站了起来,转身激动地看着她。
她的眼上被她抹了浓浓的嫣红,原本充满灵气的眼睛中此刻因为激动竟是想要落泪。
凤青溪没有退后,只是伸出了一根食指来指向了她梳妆镜上画着的那个白色面具。
不,更准确的,是那白色面具上的血色花纹。
林翩然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缓缓移向那面梳妆镜,待确认后她连忙上前细细抚摸着上面白色面具上画着的血色花纹。
“怎么会……”
她声音有些颤抖,就连那动作也都带着微微的颤抖。
“若是容裳真的在这儿,那她又为何不出来见我。”
林翩然又站起身来转过身看着凤青溪,眼中已满是泪水,仿佛在求一个答案,又仿佛是想要找到她。
凤青溪低低地叹息,从她一进屋就发现了,这屋中并非只有林翩然一魂,还有另一个……残缺不全的魂魄。
“那梳妆镜的白色面具上原是没有那血色花纹的,那是容裳用自己的心头血在上面描绘而成。”
林翩然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哭了出来,那可是心头血,她的容裳……那个时候该有多么痛啊……
“正因如此,容裳死后她的一魂才能够附着在这梳妆镜上,只是可惜,一魂的意识太过薄弱,又经过了许多年没能被滋养,她那残缺的一魂……如今……怕是快要消散了。”
林翩然原本蹲在地上捂着嘴低声呜咽着,听到凤青溪的话不由站起身来踉跄着步子走到梳妆镜前。
纤细好看的手放在了那白色面具的血色花纹上,她细细感受着,居然真的捕捉到了熟悉的气息。
确认那抹气息奄奄一息后她就开始往那抹残魂内输入着自己的魂力,原本已经实体化的身躯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但是那抹残魂却始终都没有给过她一丝回应,她的手缓缓滑落,整个人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都怪我……都怪我……若是我发现的在早些……或许容裳就不会这样了……都怪我……”
忽然间她好像突然想起了身后的四人,跪在地上移动着身子转过来朝着他们磕了个头。
“求求你们,救救容裳,求求你们,求你们了……”
“救救她好不好,求求你们,救救她……”
林翩然好像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般跪在地上乞求着凤青溪几人,原本整洁的戏服被沾染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她平日里极为珍爱这身戏服,可是一点灰尘也不会让它沾到,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是容裳的戏服。
然而今她却连这身戏服都顾不得了,只能跪在地上给她们磕着头一遍又一遍卑微的求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