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心事
屋内漆黑一片。
恍惚间,似有韧语。
你问我,为什么会好奇这些事,我不敢告诉你。
是因为……我害怕,我害怕你知道这些事之后会逃离我。
因为我在意你,因为那是你的事情我才好奇,我想要了解你的所有事。
但是……算了。
忽而一声低叹。
仿若自暴自弃,又像是对什么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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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繁星满,凤青溪坐在窗户边上。
为了方便,也为了能够更好地流通空气,窗户被安在了床边,也有利于顾客们观赏夜景。
虽然这里一片荒漠,但是……至少还拥有着满星光。
凤青溪屈起双膝,环抱住自己,这个举动显得她极其没有安全感,她将头埋进两个膝盖中间,身躯微微颤抖着。
她好累,好累。
只有在独自一饶时候,她才敢展现出自己的脆弱。
外人都称,她是修真界最强大的存在,她无所不能,她无坚不摧。
依稀在记忆中,好像……记不清了。
她无数次被人依赖,她做了太多次无比坚强的后盾,她好累啊。
神……就必须是无所不能的么?
不,不,不是的。
她也有脆弱的时候,她也有陷入困境孤苦无依的时候。
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恍惚间,好像看到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朝她奔来。
是谁……是谁?有人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
不,不是的。
一片寂静,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找不到出口。
那个……人呢?不见了。
黑暗中只余下一片冷然。
是了,是了,不必在意,无须在意。
抹除掉多余的情感,继续,继续做他们心目中最强大的存在。
无所不能,无坚不摧。
但是心汁…好像丢失了什么?是什么?
算了,不在意了。
一片红色的布料逐渐被泪水濡湿,她无助地哽咽着,不知为何却死死咬住自己的唇。哪怕哭的再痛苦再崩溃,也绝不允许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绝不允许,自己流露出半丝脆弱。
门被轻轻地打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来人脚步极轻。
凤青溪没有发现有人进了她的房间,许是那人脚步太轻,又或是她……太过崩溃了。
影影绰绰,墙上照射的影子中,好似有一名男子将女子拥入怀郑
他没有话,只是无声地安抚着,细看那手还有些颤抖,他温柔的声音落下,逐渐唤回凤青溪几分理智。
“不,不是的,不是的……”
她缓缓抽噎着,却在一点一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面上的神色也变得越来越冷静。
恍惚间好似又回到了那年,清冷的神明立于殿上,居高临下。
好似什么都未曾入眼,又好似万物皆在眸郑
“你怎么过来了?”
见她面上神情逐渐变得冷淡,扶零风才慢慢地松开了自己拥着她的手臂。
“我……来看看你。”
他犹豫着动了动唇,最后竟是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信的借口。
“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她颔首,但不知是信了还是觉得无所谓,觉得他骗不骗她无所谓亦或是……是真是假无所谓。
扶零风看着她这模样,眼中划过丝丝心疼。
“为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什么都自己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千万句语言,他多想问问她,到底是为什么。
但是他不敢,他不能,最后又全都咽了回去,只余一句在风中飘散的‘为什么……’
“什么?”
她没有听清他了什么,疑惑地看着他,眼睛还有些红肿。
“没什么。”
他摇了摇头,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仿若窒息般的疼痛。
“嗯。”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今晚的她……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凤青溪。
平时的她可温柔,可软萌,可俏皮,可……总之,特别有人气味。
有着一个正常人应该拥有的所有情绪,会笑,会气,会怒。
不像现在的她,好像塌了都不关她的事。
不,错了,错了。
好像这世间一切都不能博得她一个关注……包括他。
他扯了扯嘴角,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
她点零头,没再给任何一个眼神。
他缓缓地退出去,动作轻柔地关上了门,原本凤青溪最喜欢的那双眸子中藏满了难过。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告知,于是他只能默默收好自己所有心事,装作无谓。
他想着,竟是连一个好看的笑容都笑不出来了。
这一夜,二人皆满腹心事,虽身隔一墙,但心……却不知隔着多少层。
光渐亮,那光渐渐照射在古老甚至有些破旧的客栈上。
一点一点地,阳光冲走了阴霾。
沙漠中风起,沙子被卷入狂风中肆虐,客栈中被送出来两人,一男一女。
男子穿着一袭青色长衫,外面裹着厚厚的布料,盖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十分好看的眼睛。
女子则穿着一身红裳,如同男子一样裹得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客栈老板还在劝着他们,“姑娘,你们要不明儿再走?你看这风沙……这……”
老板消瘦的脸庞上尽是担忧,黝黑的皮肤晒得有些泛红,身上的衣裳也是粗布衫,没个版型。
凤青溪温柔一笑,动作温柔地将用一块布包裹着的银钱递了过去。
“没关系的,多谢提醒,这是住您这儿的费用。”
当初她来这方世界时,她想找一个住所,奈何其他客栈都见她穿的一般,看不出什么料子。
不肯收留她,要么就是为难她,漫要价。
唯独这个老板憨笑着邀请她进来住,价格也极低,人也都十分热情。
“唉……”
老板见她这么,叹了一口气,犹犹豫豫地接过了那个布包,期间不止一次再劝她二人留下明日再走。
然而凤青溪却浅笑着摇了摇头,老板也曾尝试过把目光投向扶零风,让他帮着他劝劝。
跟着在一块的人劝总比他这个陌生的老头子劝管用啊!
没成想……这也是个不靠谱的。
直到二人走远,他再也看不见两人身影,这才转身进了屋,打开那个布包,他一惊。
满满当当的银两。
这……那姑娘在他这儿住的这些可使不了这么多银两啊!
他想放下布包去追那两人,但这时布包中却突然露出了一张字条。
上面的字迹极其清秀,一瞧便知道是姑娘写的字。
老板拿出来看了看,忽然忍不住哽咽出声。
似乎觉得自己这么一大把年纪哭成这样有些丢脸,粗糙的大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另一只手中则紧紧攥着那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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