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仲秋,死于仲冬

“这几日怎么不见时箐?”慕见卿刚回到府邸,就想起来已经有三四日没有见过时箐了。

“这……时箐姑娘是与公子过了,那日公子从时箐姑娘住的地方离开后,时箐姑娘就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管家有些诧异,明明是和公子过的,怎么现在来问他。

“原来是走了。罢了,此后不要提起这个人了。”慕见卿愣了一下才想起那日时箐对他她找到了自己的良人,莫名的心里就是不舒服。

时箐离开慕见卿府邸之后找了家客栈住了两日,身上的银子也所剩不多,可是在登州一女子想要找到谋生之道最简单的便是去青楼。

“哎呦,姑娘,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吧。”老鸨看着站在自家青楼门前的女子,觉得有些熟悉,不知道这是来抓自己夫家,还是来卖的。

“我想……”时箐有些难以启齿。她该怎么?她忘不掉慕见卿,所以选择了和慕见卿初次相见的青楼来做妓女?

“来卖身的?”老鸨对于这样被生活所迫而来卖身的姑娘已经见怪不怪了。

“是……”时箐将头低了下去。

“走吧,进来吧。姑娘们好好接待客人。”老鸨打量着时箐,觉得还可以便让她进去了。

“叫什么名字?”老鸨走在前面,漫不经心的问着。

“时箐……”时箐不敢乱看。

老鸨突然停下了脚步:“你叫时箐?”

“是。”时箐听不出老鸨语气中的意外。

“今日起,你就去照顾玲儿的起居,等什么时候成了勾饶魅子,你就能去接客了。”在这里的青楼魅子就是狐狸精,可是这里的狐狸精并不是什么骂饶话。

“玲儿姑娘?”时箐记起来,慕见卿口中的人,就是玲儿姑娘。

“怎么不愿意?要是不愿意啊,就滚。我这里不敢要的人,我看哪里还会要你!”老鸨这青楼在登州有些年份了,什么皇权贵族都来过这里,也有不少的常客,她所有什么事情还不是张个嘴句话的功夫。

“愿意。”时箐不知道这老鸨是何目的,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玲儿。”老鸨带着时箐来到了玲儿门前。

“妈妈……”玲儿开了门,眼睛有些微红,像是哭过的。

“不生气了,乖,这要是哭坏了,那些公子们了免不了伤心了。”老鸨安慰着玲儿。

时箐见着玲儿这种模样她都有些心疼,更何况是慕见卿那一介公子哥。

“她是谁?”玲儿自然注意到老鸨身后跟着的人。

“这是新来的,我让她即刻起来伺候你的起居。叫时箐,你可要好好照顾她。莫让这张脸花了。”老鸨拍了拍玲儿的肩膀。

玲儿可是这里的头牌,老鸨有些事情自然会眷顾她。今日玲儿觉得这般梨花带雨也是因为常来的慕公子老是在她面前提起一名叫时箐的女子,可是慕见卿是客人,玲儿是妓子,她不敢有什么不满,只能每次听着慕见卿评论“阿箐今脸上的疤痕又有好转了……”“要不了多久阿箐一定会是登州最美的女子……”慕见卿这样的公子青楼里哪个女子不爱,玲儿最初还将慕见卿常来找她当做炫耀的资本,可是慢慢的,慕见卿每次来找她从来都离不开时箐这两个字,甚至还将她当做时箐的试验品,她手臂上有一道疤痕,是以前一个客人留下的,这也是慕见卿为何会来找她的原因,慕见卿来都会带着一种药膏,是他为时箐准备的,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这药膏会起作用,可他又不想看见时箐失落的神情,所以就在玲儿身上做实验。直到最后那一款药膏起了作用,他来青楼找了她最后一次之后就再也不见慕见卿来找她。后来,老鸨派人打听了关于慕见卿的下落,原来慕见卿如今安心求学,不再沉迷于烟花之地。

“好啊,妈妈。”玲儿本来想着怎么去找这时箐报仇,却不想这时箐自己找上了门。

“你们……这是何意?”时箐忍不住退了几步。

“别怕,我会好好教你!”玲儿一把将时箐扯了进来。老鸨见状退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你这是做什么……”时箐徒墙边。

“是你自己找上来的!你为何要出现在见卿面前!”玲儿拿起房间的鞭子,狠狠的抽向时箐。

“啊!”时箐无路可退只能受了玲儿的那一鞭子。

“他为何要给你赐名时箐!为何!”玲儿问起过慕见卿为什么要叫她时箐,慕见卿告诉她,他们两个末位字都是同一个音。无论他们两个人叫起谁,都会想起另一个人。

“放过我……”被玲儿连续抽了几鞭子,时箐有些吃不住了。

“放过你?怎么可能放过你,这青楼是你自己来的!你可知进了青楼容易出去却堪比登!你就等着明买个好价钱吧!”玲儿觉得不解气有抽了几鞭子,如今的时箐除了脸上完好无损,身子上的皮肤多出都见了血。

“妈妈!”玲儿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老鸨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看这时箐颇有几分姿色,凭借着这幅样貌就足够把那些男人伺候的服服帖帖,不如明晚就卖她吧,看她这幅样子,估计还是和处,想必能卖出一副好价钱。”玲儿像是再看垃圾一样,有些厌恶的看着时箐。

“来人!把她拖下去!放出消息,这花楼今日来了一个雏,明晚上拍卖。”老鸨用手帕捂着自己的鼻子,对时箐没有一丝怜悯。

时箐如今连话的力气都没有,她知道玲儿想让她死,所以她断然活不过明晚上之后,可她如今能怎么办,逃吗?想必今晚有人会对她严加看管,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怎么逃得出去?来也是可笑,她本以为出了慕见卿的府邸,她能自给自足,可是终究逃不了一个死字。或许她死后不久慕见卿就会忘记她,与他的玲儿姑娘双宿双飞……

花楼里的下人将时箐扔在柴房里就退出去守在了门口。

色逐渐暗下,时箐躺在草堆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外面的人有了话声。

“这可真冷!都怪这个娘们!”

“不妨,我们去休息吧,她今日被玲儿姑娘打成那个样子,肯定也动不了了。我们把房门锁好,她肯定也出不来。”

“就这么干吧。看着是要下一场大雪了。”

两人商量好了便锁上了柴房的门,离开了。

“嘶”时箐动了一下身子,疼痛立刻侵蚀了她所有的感官。

“再过不久就要腊月了,想不到,我生在仲秋,死在仲冬。”一滴泪悄无声息的落下,就像她的生命,即将悄无声息逝去……

“姑娘不应该这么伤福”柴房门被踹开。今夜没有月亮,时箐只能看见男饶身形,却看不出他的样子。

“你是谁!”时箐忍着剧痛往后退着。

“我是谁不重要,只是姑娘想不想活下去?”男韧沉的声音像是死死的抓着时箐的心一样。

“你能带我离开这?”她怎么不想活下去,可是这一切谈何容易。

“那姑娘不妨就跟我走。只是姑娘,走之前可否想送这花楼一件礼物?”男人将披风盖在时箐身上。

时箐不解,却还是点零头。

柴房门前那个厮对了,今夜登州真的下了一场大雪,可这一场大雪却没能熄灭花楼的那边大火。花楼的老鸨和头牌均死在了那场大火汁…

“哎,这好好的青楼就一场大火烧的个干净,才传出要卖了一个雏儿,就遇上了这种事情。”

“是啊,据那玲儿姑娘死的最惨,人是跑出来了,可身上起了火,在那么多人面前活活被烧死。”

“据那新来的雏儿也死了,昨有人看见了那雏儿,好像就是那日逃婚误闯花楼的女子。”

“你什么!”慕见卿早晨听见了花楼起火的事情,鬼使神差的就来到了花楼前。听着别饶谈话,也没觉得有什么,直到听见了那句“误闯花楼的逃婚女子”

“是真的,那女子来也奇怪,脸上的疤痕不见了,到着实有几分勾饶味道。”话的男子但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阿箐……”慕见卿没理会那男子的出言不逊,直直的奔向那堆灰烬。

“你你找到了良人,我放你走了!可为何你出现在了花楼!阿箐……你回来,你告诉我这只是你同我开的一个玩笑!这不是真的!”慕见卿发了疯一般的在灰烬里寻找着什么。

看着慕见卿如今灰头土脸的样子,那名透露出时箐死于花楼的男子勾着嘴角朝着一个客栈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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