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爱你爱过生命

白五郎猛烈地抽搐了一阵,随即动作骤停,合上眼睛,陷入了沉寂。

占雅傻眼,心想:老五不会被她给气死了吧?

我的妈呀!

现在饶心灵都这么脆弱的吗?

冰棍含在嘴里,两边脸颊各鼓起一个大大的包,冰的腮帮子痛,却忘记去咬,占雅目光呆滞,思维缓慢,愣了半,冰融化了一半,才想起来喊白四郎。

“四哥,救命啊!”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占雅默默垂泪。

老五,坚持住啊!

有你哥在,应该还能抢救一下!

艰难吞下口融化的水,剩下的冰块在嘴里打转,突然,占雅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白五郎的上半身跟装怜簧似的弹了起来,身子与地面垂直呈九十度标准直角,底边不动,在没有任何辅助力的情况下,从地上坐了起来。

如寒潭般冰冷刺骨的目光直接锁定占雅,视线与之平齐。

也不起身,就这么两两相对。

空气一片死寂。

占雅犹如被茹穴,又宛如被鬼上身,明明有外在知觉,体内血液翻滚直冲脑门,却奈何身体僵硬,行动不了分毫。

白五郎看着她,嘴角微微一动。

这,是是要吃饶意思么?

占雅后背生寒。

强烈地求生意志终于苏醒,她连连倒退数步。

——“啊~啊~~诈尸啦!”

救命啊!

“嗖!”

冰棍从手里脱落,一道白影,准确无误地飞进了白五郎微开的嘴里。

粉嫩的唇与洁白的冰,一红一白,一热一冷,严丝合缝。

白五郎愕然,垂下眸子去看:……别告诉我,这是你特么咬过的那一根。

占雅:都是手的错,本能反应,与我无关。

相信我!

真的!

占雅溜得飞快,白四郎一出门,她立马扔掉手里那根尚未打开包装纸的冰棍,并用脚踢远了些,跳过去紧紧抓住白四郎衣袖,心翼翼地缩在他身后。

四哥哥,保护我!

白四郎:我会的。

白五郎怒目:……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白四郎看了眼白五郎,眉头皱了皱,遂而回身,把人从后面捞了过来,揽在身前,柔声问道:“怎么了?”

占雅偏过头去,手指着白五郎,弱弱道:“你弟诈尸了。”

白四郎:“……他似乎,一直活着。”

龇牙咧嘴丸的毒性并不致死,否则他早忙活着挖坑去了。

每人一大碗,神仙也难救。

“那他怎么不抖了?”

占雅看向白大郎他们,果然,一个个还在持续抽抽。跟被电网电击过的鱼一样,奄奄一息,只差翻白眼露肚皮了。

白五郎倒好,不但不抽了,精神还挺抖擞。

“他用真气压制住了毒素。”

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毒素不被彻底清除或者稀释,任其封存在体内,迟早会继续爆发。

一会儿该抽还得抽。

白四郎看他无事,也懒得管,准备牵着占雅回房歇息。

“等等!”

占雅指了指白四郎身后。

一脸惊恐。

只见白五郎缓缓起身,从口中取下那半根冰棍,两指捏着棍子那头,望着占雅,双眸半眯,嘴角上扬,神情里隐隐含着些许笑意。

偏生那目光寒凉,不带丝毫暖意,占雅站在太阳底下,竟感觉不到烈日的温度,刚压下去的寒意又从尾椎骨那里蹭蹭冒了出来。

她站在远处,精准的攥取到了白五郎眼中想要回击报复的讯号。

“四哥心!”

占雅用力一拉,把白四郎护到自己身后,然后闭上眼睛……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带伤害无辜的。

好吧!

虽然她四哥哥也不是那么的无辜。

但,一码归一码,冰棍是她丢的,所以白五郎要扔冰棍也只可以朝她扔。

“丫丫!”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传来,身后却响起一道饱含怒意的暗哑。

占雅睁开眼睛,白五郎已经不见了踪影。

仔细巡梭,一同消失的还有白三郎。

而白五郎原来立着的地方,只剩下一根冰棒棍子,以及一滩水渍。

面对白四郎隐忍的怒火,占雅仿佛间明白了什么。

白五郎是想让她们狗咬……呸呸呸,是想要她们窝里斗!

“老公,你听我解释!”

想来是真的急了,平时为了不暴露柳无凡的真实身份,占雅尽量只在人前喊他“四郎”或者“四哥哥”,“无凡哥哥”和“老公”两个称谓却是极少喊了。

易夏唤白二郎“老公”却是唤的勤。

“嗯,我听着。”

“我,那个,你渴了吗?我给你倒杯水。”

话题转得如此之生硬,白四郎锁紧了眉头,一言不发,占雅趁他不备,赶忙蹿进了房里。

捧着茶碗,讨好地看着他。

“四哥哥,喝茶!”

“……”白四郎叹息了声,接过茶水,“没有下次!”

这一世的柳无凡不需要占雅挡在他前面,他已经成熟,已经强大,他知道了什么是人世险恶,知道了什么是追不可及。

所以这一世,只能他护着她。

“丫丫,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你这里记牢!”他点零占雅的脑袋。

“无凡哥哥!”

“我要你记住!”

这五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也是占雅从认识柳无凡这个人起,头一次听他对自己重话,两人从一开始的萍水相逢,到知己好友,从暧昧,交心,再到恋人,不管是柳无凡还是如今的白四郎,他们对自己从来都是温和的,宠溺的。

这足以看出他心里的恐惧与逆鳞。

哪怕是占雅本人,也触碰不得。

见占雅沉默着,不予回应,白四郎心一慌,伸手揽住她的腰,将人带近了些,低下头,一字一重道:“话!”

占雅知道他在怕什么,也因为如此,心里更是酸涩的厉害,她明明可以顺着他的意,他想听的话,可看着白四郎逐渐发红的眼,她终是忍不住问道:“无凡哥哥,易地而处,若换我身处危险之中,你能做到视而不见,置之不理吗?”

毫无疑问,答案百分之百是否定的。

人人都爱惜自己的性命,可当你爱一个人高过爱自己,那又有什么不能为他所舍弃呢?

哪怕是自己的命。

护他周全,不计得失,是施爱者的本能。

所以无凡哥哥,你凭什么要求我做你所做不到的呢?

白四郎却没被她的反问所问住,他只是道:“若有下次,吾宁死乎!”

“……”占雅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噗嗤”一声,踮脚亲了亲白四郎的下巴,笑道:“农家田园,哪来那么多危险可言,好啦!我的夫君,我困了,你给我打扇。”

占雅脱了鞋,跳上床,把床尾的蒲扇拿在手上,递给白四郎。

白四郎站在原地,一副“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在这定居不动了”的严肃表情。

占雅讪讪收回手,摸摸鼻子,平躺到床上,左腿弯曲着,右腿搭在左腿上,她摇着扇子,望向头顶的屋面,“我答应你绝不再替你挡危险什么的。”

她偏头看着白四郎,苦笑道:“你还不了解我吗?胆怕事,贪生怕死,有危险指定比你逃得快。老三老五每每想要掐死我泄愤时,我不都躲在你身后寻求保护,有危险你上?”

白四郎心道:我就是太了解你了,所以才担惊受怕。

得到了想要的承诺,他走上前接过扇子,躺在占雅的身侧,大幅度摇摆着蒲扇。

从头顶到脚尖都有凉风环绕,占雅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不怕热的环住白四郎的腰,“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

许久没听到响应,占雅抬起脑瓜子,“无凡哥哥?”

“……”

“四哥?”

“……”

“老公?”

“……”

“要不是这扇子还在动,我真信了你一秒钟入睡。”

动作微滞,白四郎道:“……我乏了,日后再。”

“既然乏了还日个屁!”

“……”

“……”

四眼相对,寂静沉默。

白四郎:我怀疑你在撩我。

占雅摆手: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嘴瓢了。

“那个,既然醒了,那就接着。”占雅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离男人远了些,用手扇着风,试图吹散脸上的燥热,嘴里念叨着,真热啊!

白四郎合上眼。

确实太热了。

等晚上。

占雅到底没出她的要求,因为她刚一张嘴,就被白四郎点了昏穴。

真正做到了一秒入睡。

比安眠药还好使。

关键是没副作用。

做了一下午的美梦,等她睡饱醒来,早就忘了睡前要的话。

龇牙咧嘴丸的药效早就过了,除了白大郎白二郎被晒的黑零,腮帮子回位之后有点痛,基本没有大碍。

白四郎无意间得罪了全家人,本是失手而为,可以原谅,但错就错在他见死不救,任他们躺在院子里头晒腊肉。

虽然占雅悬崖勒马把易夏她们背进房,挽回了一定的损失,可却也把嘴欠的白三郎白五郎得罪狠了。

以至于——

白家没留她们俩夫妻的晚饭。

白四郎从工地上回来,看着不同寻常的冷清院子,皱眉道:“怎么了?”

占雅委屈巴巴地:“他们没给咱留饭。”

提早半个时辰吃饭,碗都洗了。

白四郎骤而舒展开眉宇,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没事,四哥给你做饭。”

占雅:“……”

求放过。

我宁愿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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