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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人跑了?”

金发中年男洛克探长望着眼前两个垂头丧气的手下:“这回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们已经很小心了,”一名手下回答,“但对手很警觉,是个老手。”

“一个亚洲面孔,还是个老手?”洛克抚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难道有别的情报机构的参与,日本人?”

两名手下面面相觑,虽然说日本人在当地也有情报机构,但规模很小,大部分都是通过间接手段搜集一些商业和政治情报,少有什么出格举动。

“去日本人在巴黎开的那几个株式会社查查,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洛克探长命令道,不过很快,他就摇了摇手,“算了,没必要那么麻烦,只要抓到那个交际花,这个人一定逃不掉。”

“现在,就动手?”两名手下问道。

“立即动手,迟了,恐怕这个叫玛丽恩的交际花就跑掉了,”洛克探长挥了挥手,“她的住处知道吧?多派几个人过去,这次一定不能失败!”

“遵命,阁下!”两名手下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亚洲人?”

看着两名手下出去的背影,洛克探长迷惘的向后梳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

.........

贝当路黑猫酒馆。

作为黑猫酒馆最优秀的鸡尾酒调酒师,埃德蒙多有着非同一般的技巧,他把这种刚刚诞生于18世纪,很快在整个美洲和欧洲大陆流行的技艺,成功的转化成为了一种艺术,这也成为了黑猫酒馆最引人注目的节目之一。

但是,只有在每晚6点55分的时候,埃德蒙多才会走进黑猫酒馆,他留着潇洒的棕色长发,双排扣上微微敞开的领口配合上他那不羁的笑容,让所有酒吧的女顾客乃至女侍应都露出迷醉的目光。

“埃德蒙多!请开始你的表演!”一个粗豪的流浪汉大声鼓噪。

“你要的,都给你!”几个退伍军人将口袋里仅剩的便士抛洒过来。

“开始,开始!”工人阶级也在躁动,晃动着手里的朗姆酒。

像往常一样,今天的黑猫酒馆照样挤满了各式各样的身无分文的流浪汉、穷困潦倒的退伍军人和偶尔能在发了工资后挥霍一下的工人阶级。

“如您所愿。”

埃德蒙多潇洒的一鞠躬,手中的朗姆酒、金酒、龙舌兰和各式各样颜色的红白葡萄酒开始在指尖变幻,随着手臂的挥舞和身体有节奏的摆动,五彩斑斓的液体逐渐的融合,甚至偶尔会有炫技般的杂耍式表演,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观看着这场对平民阶层来讲难得一见的视觉盛宴。

终于,所有的液体融合在了一起,那是鲜艳的红色、琥珀般的黄色和靛青的紫黑色,伴随着一阵粗重的呼吸声,埃德蒙多手一挥,旁边女侍应耳边的白玫瑰蓦然落入高脚杯,酒杯里本来略显暗沉的配色顿时变得无比生动,就在这一瞬间,人群中同时爆发出剧烈的欢呼:

“万岁!”

“无与伦比~!”

埃德蒙多微微一笑,对这种场面显然早已习以为常,他一伸手,揽过旁边娇羞的女侍应,直到热情如火的陪酒女郎在脸上盖上印章,这才举起手中刚刚新鲜出炉的鸡尾酒,高喊道:

“今天这杯酒,名为巴士底狱!喜欢的朋友,可以出价了!”

“三十个生丁!”人群中有人出价了。

三十个生丁相当于不到三分之一个法郎,不算多,但对于一杯酒来说,也不算少了。

“五十!”

“七十!”

“两个法郎!”

竞价开始了,这是埃德蒙多鸡尾酒的传统项目,当然,最底层的喊价往往都只是衬托,事实上,埃德蒙多的鸡尾酒,曾经最多卖到过一百法郎——这已经相当于普通巴黎工人六个月的工资了。

“一百零一法郎!”

一个声音传来,黑猫酒吧顿时鸦雀无声,谁都没想到,这个尘封了一年多的记录,竟然会在今晚被打破!

众人看着声音的来源地,一个身穿黑色罩袍的男子手中举着一张百元大钞,缓缓的向着埃德蒙多走来,他的脸部被一层黑纱所掩盖,显然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面容。

“还有人出价吗?”埃德蒙多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这种豪爽的客人,对他来说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应该没有了.........”

黑色罩袍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然后将手中的一百法郎纸币和一个硬币砸在了吧台上,接着从埃德蒙多的手中接过“巴士底狱”,仰头一饮而尽。

“呃,”埃德蒙多有点错愕,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微微欠身道:“谢谢您的慷慨。”

“不用谢,”黑袍男子扶住了埃德蒙多的肩膀,“我有话跟您谈。”

“呃,我暂时不考虑去别的酒吧。”埃德蒙多以为这个客人和上一个一样,也是想把他挖到别的酒吧。

“你认识燕子吗?”黑袍男子没有回答埃德蒙多的问题,自顾自的的问道。

“燕子?”埃德蒙多的声音警惕起来,他打量了黑袍男子一眼,指着酒吧后面的一间小型包厢道:“请去那边。”

“燕子让你来的?发生什么事了吗?”刚刚坐下,埃德蒙多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和燕子是什么关系?”黑袍男子很谨慎。

“哦,”埃德蒙多摸了摸脑袋,“坦白讲,我应该是她的追求者。”

黑袍男子一阵沉默,埃德蒙多好奇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你认识一个叫布莱索的女士吗?”黑袍男子终于开口问道。

“哦,”埃德蒙多更加不好意思了,“她是我的女朋友。”

“..........”

“请不要误会,我很喜欢燕子,但她似乎并不喜欢我,日子久了,我觉得布莱索好像也不错,就和她在一起了。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埃德蒙多关切的问道。

“她有点麻烦,请你带我到她的住处,”黑袍男子回答,“对了,刚才那100法郎呢?”

“在这里,怎么了?”埃德蒙多下意识的掏出刚才收起的纸币。

“嗖”的一声,纸币被黑袍人抢了回去,埃德蒙多急切的站起身,刚想把纸币抢回去,耳边就传来了黑袍人冰冷的声音:

“这是我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代价,还有,你那杯鸡尾酒真难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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