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我是人？
倩影浮上了半空，飘摇着的青丝还有玉颜之上的柔美。但对于这地上的一名名弟子而言，他们却期待太久，无限熟悉。
虽然没有出声，更不敢溜须，但却都是扑通跪地，顶礼膜拜。无比虔诚的目光，恭敬完美的举止。
“哼！无耻……”尤其是在想到了对方的种种举动的时候，这正在扫视着上空的王灵整个身心都充满了太多的恶心，几欲作呕。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小棋。他淡淡一笑，点头说道：“我已经看到了你们的内心，你们的执着，我相信你们每一个人都会在仙道之上直指天听，神愿永恒。”
这下方不论男女老少，还是患病妇孺，全部都在用心聆听，时刻谨记，生怕错过了今时，延误了此生。
但王灵却很是不屑，心中更有诸多的不妙：“不对吧？怎么就没有一丁点儿别的意思呢？”
正如自己此刻所预料的完全一样，这一刻，小棋终于宣布，天音浩荡：“我宣布考核结束！”
在听到了这样一个声音的时候，下方近乎所有人都是浑身哆嗦，感慨万千。毕竟，自己早就采集了超过几个十种的灵药。
但同样有人满心沮丧，失声痛哭。此人就是悄悄躲在一道山岩之后，年过花甲的苦行僧曾文杰。
他长发束起，一片花白，即便是在午夜十分，都没有丢失任何一丝的彩色。从决心步入仙途开始，自己就没有成功过一次，来来回回，循环往复。
终于，在今年的这个时候，已是老态龙钟，行将就木的自己终于给人无条件接受，甚至还都不需要自己的任何一个理由。
但此刻的曾文杰却老泪纵横，满心愁苦：“唉……本以为自己可以顺利修仙，长命富贵，可……可是为何又来了这样一个天杀的考核，专门来针对自己？”
事实上，同年纪轻轻，充满美好的年轻人完全不同，甚至还都是倍感压抑的是，自己这一双眼睛早已泛黑花乱，根本就辨识不清任何一种灵药，即便是平时走路，上山砍柴，都会跌跌撞撞，满身是伤。
终于，这所有的痛苦，心神上的忧郁都已然被曾文杰自己化为了深深的绝望，一声长叹：“完了！我这一生终于无缘问道，何来修仙？懦弱一世，但求来生莫再如此。”
不自觉的，他就已是抬起脚掌，已然磨破了的布鞋无时无刻不都在诠释着自己此生的悲哀，今世的落魄。
一步，三步，这一刻，他不再藏匿，更不再渴望，而是全盘皆输，回归绝望。毕竟，任何一种美好对自己而言似乎都已然成为了一种忘我的奢求。
但，并非没有意外。
这时，飘在半空之中的九代三长老小棋依旧淡笑，尤为认真地说道：“我宣布……本次考核全额通过，尽数功成。”
依然还是在下方隐隐退去的曾文杰仿佛完全没有听到这样一个声音，在使劲儿拍打着带着补丁的长袖之时，还不忘回过头来，深深扫视了仙门宗最后一眼。
就这样，在这漫漫山路的覆盖和围绕之下，他本想继续停留，但却苦笑了一声，苍颜瞬间褶皱了更多。
第六山边缘一个小小的角落，王灵玉颜惨白，状态不佳，忽地伸手，直接就在身旁岩石上面不停地拍打，声音之中满是憎恶：“怎么回事儿？这是怎么会回事儿？不是说过了嘛，采集不到十种灵药，就不算合格？”
仅仅是念头一动的时候，自己就真正想清楚了这其中的缘由，各式各样非常合理的结果。暗自点头，一顿失落。
“哼！什么破玩意儿？直接说做做样子，不就行了？”王灵忽地起身，本想纵身一跃，前往另外一个世界，却又坐了回来，心有挣扎：“我走了，或者是死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这小宝贝就要因为我的决定而遭殃了，不可以的！这该怎么办呢？”
一时间，她竟是深陷沉默，垂下头来。不论如何，她都不愿接受这样一个本就莫名其妙，极不顺理成章的结果。
忽然，沙沙脚步之声缓缓袭来，不难见到，这状态恍惚，人生受挫的曾文杰正在一步一步走了过来，苍发飘飘，逍遥洒脱。
王灵无奈抬头，正欲开口：“本小姐现在很烦，少来……”
本想喊叫一下，宣泄心中的烦闷，但在见到了这样一副稀奇古怪，糊里糊涂的老者之后，竟然表情麻木，难以想象。
本就上了岁数，再加上已经没有了青春，因而，对于像王灵这样可爱绝美的妙龄少女而言，几乎没有了过多的兴趣。
就这样，在丝丝芬芳的缠绕之下，一步一步都在贴近对方，茫然依旧，心有彷徨。不出意外的话，只需数步，就会真的回天乏术，坠落山崖。
“什么情况这是？”王灵真的一怔，无法理解，坐起身来，挪到一边，细细观察。
曾文杰魂不守舍，浑浑噩噩，没有在意一旁的娇媚，更不会再去聆听这上方的天音，就这样，一个人默默地迈步，悄无声息地选择。
仿佛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他就真的来到了这悬崖边上，一阵狂风冲来，让他这本就枯瘪下去，没了分量的身子晃了又晃，摇了又摇。
王灵虽然对一般男士没有太多的好感，更不会和这样一个老头子发生计较，但却怜悯之心，蠢蠢欲动，下意识开口：“喂！这位大老爷，您这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呢？就算是想跳崖，也用不着来这儿做给本小姐看吧？”
听到身旁传来的这一连串的悦耳之声，曾文杰似乎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清醒，缓缓回头，弱弱开口：“老夫求十年寒窗，仙问道数十载，为何却落得个如此悲惨的下场？我是人？还是鬼？我上辈子这是得罪了谁呢？”
王灵青丝飘飘，竟是点了点头，感同身受，淡淡说道：“唉……本小姐还就真的无奈了，一株灵药都没有采集，都可以通过考核！您老人家说说，我这上辈子，上上辈子，又是得罪了哪一尊大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