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 好汉子率部引奇袭

鲁明纵骑而出,两人四手相握。阿骨打喜道:“鲁大哥,那日你不别而行,兄弟每日记挂,后来听探子说你在突厥国做了大官,倒也罢了,但想蛮人奸猾,你这官只怕做不长久。果然日前探子报道:你被那贼皇帝关在牢里,兄弟急忙带人来救,幸好哥哥没死没伤,兄弟甚是欢喜。”

鲁明道:“多谢兄弟搭救!”一言未毕,城头上弩箭纷纷箭将下来,两人距离城墙尚远,弩箭射他们不着。

阿骨打怒喝:“突厥狗子,我自和哥哥说话,却来打扰!”拉开长弓,嗤嗤嗤三箭,自城下射了上去,只听得三声惨呼,三名蛮兵中箭,自城头翻将下来。

蛮兵射他不到,他的强弓硬弩却能及远,三发三中,城头上众蛮兵齐声发喊,纷纷收弦,竖起盾牌。但听得城中鼓声冬冬,蛮军又在聚兵点将。

阿骨打大声道:“众儿郎听者,突厥狗子又要钻出狗洞来啦,咱们再来杀一个痛快。”女真人大声鼓噪,有若万兽齐吼。

鲁明心想这一仗若是打上了,双方死伤必重,忙道:“兄弟,你前来救我,此刻我已脱险,何必再和人厮打?你我多时不见,且到个安静所在,兄弟们饮个大醉。”

完颜阿骨打道:“也说得是,咱们走罢!”却见城门大开,一队铁甲蛮兵骑马急冲出来。

阿骨打骂道:“杀不完的突厥狗子!”弯弓搭箭,一箭飕的射出,正中当先那人脸孔,登时撞倒下马。其余女真人也纷纷放箭,都是射向蛮兵脸面,这些人箭法既精,箭头上又喂了剧毒,中者哼也没哼一声,立时便即毙命。

片刻间城门口倒毙了数百人,人马甲胄,堆成个小丘,将城门堵塞住了。其余蛮兵只吓得心胆俱裂,紧闭城门,再也不敢出来。阿骨打率领族人,在城下耀武扬威,高声叫骂。

鲁明道:“兄弟,咱们去罢!”

阿骨打道:“是!”戟指城头,高声说道:“突厥狗子听了,幸好你们没伤到我鲁大哥的一根寒毛,今日便饶了你们性命。否则我把城墙拆了,将你们突厥狗子一个个都射死了!”当下与鲁明并骑向西,驰出十余里,到了一个山丘之上。

阿骨打跳下了马,从马旁取下皮袋,递给鲁明,道:“哥哥,喝酒。”

鲁明接了过来,骨嘟嘟的喝了半袋,还给阿骨打。阿骨打将余下的半袋都喝了,说道:“哥哥,不如便和兄弟共去长白山边,打猎喝酒,逍遥快活。”

鲁明深知史来穆达的性情,他今日在城下被阿骨打打败,又给他狠狠的辱骂了一番,大失颜面,定然不肯就此罢休,非提兵再来相斗不可。

女真人虽然勇悍,究竟人少,胜败实未可料,终究以避战为上,须得帮他们出些主意,又想起在长白山下的那段日子,除了替吴懿治伤外,再无他虑,更没争名争利之事,此后在女真部中安身,倒也免却了无数烦恼,便道:“兄弟,这些中原来的英雄豪杰,都是为救我而来,我将他们送到关口后,再来和兄弟相聚。”

阿骨打大喜,说道:“中原蛮子罗里罗唆,多半不是好人,我也不愿和他们相见。”说着率领着族人,向北而去。

中原群豪见这群番人来去如风,剽悍绝伦,均想:“这群番人比突厥国还要厉害,幸亏他们是鲁帮主的朋友,否则可真不好惹!”

各路人马渐渐聚在一起,七张八嘴,纷纷谈论适才城下的这场恶战。

鲁明躬身到地,说道:“多谢各位大仁大义,不念鲁某的旧恶,千里迢迢的赶来相救,此恩此德,鲁某永难相报。”

玄渡道:“鲁帮主说哪里话来?以前种种,皆因误会而生,武林同道,患难相助,理所当然,何况鲁帮主为了中原的百万生灵,不顾生死安危,舍却荣华富贵,仁德泽被天下,大家都要感谢鲁帮主才是。”

范骅朗声道:“众位英雄,在下观看蛮兵之势,恐怕输得不甘,还会前来追击,不知众位有何高见?”

群雄大声叫了起来:“这便跟蛮兵决一死战,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范骅道:“敌众我寡,平阳交锋,于咱们不利。依在下之见,还是向西退却,一来和汉兵距得近了,好歹有个接应,二来敌兵追得越远,人数越少,咱们便可乘机反击。”

群豪齐声称是,当下惠好率领清灵宫下属为第一路,陆迁率领隋燕国兵马为第二路,玄渡率领中原群豪为第三路,鲁明率领神龙帮帮众断后。

四路人马,每一路之间相隔不过数里,探子骑着快马来回传递消息,若有敌警,便可互相应援。迤逦行了一日。当晚在山间野宿,整晚并无蛮兵来攻,众人渐感放心。

次晨一早又行,鲁明问吴懿道:“那位游君还在清灵宫中么?”

吴懿小嘴一撇,说道:“谁知道呢?多半是罢,他瞎着双眼,又怎能下山?”语意中对他没半分关怀之情。

这一日行到五台山下的白乐堡埋锅造饭。范骅沿途伏下一批批豪士,扼守险要的所在,断桥阻路,以延缓蛮兵的追击。

到第三日上,忽见东边狼烟冲天而起,那正是蛮兵追来的讯号。群豪都是心头一凛,有些少年豪杰便欲回头,相助留下伏击的小队,却为玄渡、范骅等喝住。

这日晚间,群豪在一座山坡上歇宿。睡到午夜,忽然有人大声惊呼。群豪一惊而醒,只见北方烧红了半边天,鲁明和范骅对瞧一眼,心下均隐隐感到不吉。

范骅低声道:“鲁大王,你瞧是不是蛮兵绕道前来夹攻了?如今我们强敌在侧,这眼前也就只有这条大路可走,无论如何也只得搏上一搏了。”鲁明点了点头。

范骅道:“这一场大火,不知烧了多少民居,唉!”鲁明不愿说史来穆达的坏话,却知他在女真人手下吃了个败仗,心下极是不忿,一口怒气,全发泄在无辜百姓身上,这一路领军西来,定是见人杀人,见屋烧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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