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冰冷的童年

“遗嘱还没找到?”男人冰冷磁性的嗓音响起,只是一句简单的询问,却人对面站着的人如至冰窟。

“还……还没,不过我想快了。”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弯着腰,声音不可控制的带着颤抖。

“哦?快了是多久?”他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支钢笔轻轻的叩着桌子,一下一下地,漫不经心地道“一?”

“两?”

“一个月?”

“还是一年?”

他声音很轻,甚至带着点轻柔,然而他每一句话,对面的男人便忍不住额头冒汗,惶恐不安,却不敢回答他一个准确的日期。

“属下已经从老家主生前的律师那里得到一些线索,请主人再给我一点时间,属下会加快脚步,”

“两,如果两之后你们还是找不出来,那你们就跟着他一起陪葬吧。”

男人身形一振,猛地抬头看着他,却不敢出言反驳,诚惶诚恐地领了命令“是,boss”

他挥了挥手,男人便出去了,他抬头看着墙边挂着的画像沉默良久,画中人是一个六十多岁,却依然精神挺拔,庄重威严的老者。

许久之后,他笑了笑,带着无限悲凉和嘲讽,微红的眼睛里带着偏执和恨意,“父亲,你可真是偏心呐!是你从把我绑在这该死的,冰冷无情的位置上。”

“我按照你的意愿成为了你想要的模样,到头来,你却嫌我太脏、太过黑暗。”

亚伦七岁时,在别的孩子还在抱着玩具满地跑,上着一年级学数字加减的时候,他便被送进了惨无壤的训练营里,那是培养罗斯柴尔德家族暗党的地方。

进去了,便是身份不论,生死不论,撑得下来就活着,撑不下来,便是那荒无人烟的岛上一缕无名孤魂。

在那里,不会有人记得他是少爷,也不会有人记得他只是一个七岁孩童,每排满无数的训练项目,第一去时他哭了,哭的很惨,一张精致白皙的脸上满是鼻涕和眼泪混杂着,细皮嫩肉的手被磨的血肉模糊,可是没人理他,这里的人冷漠惯了,早已不知怜悯为何物,他们要训练的是死士,是处理一切黑暗中见不得光的东西,他们注定不会生活在阳光下,所以只能适应黑暗生存法则,善意、怜悯这种东西在黑暗里从来都不存在。

亚伦因为没完成任务,连晚饭也没得吃,三月份北方的气极冷,孩衣裳单薄,体质羸弱,饥饿寒冷交加,当便发起了高烧。

没有以往的嘘寒问暖,温暖的怀抱和热食,只有桌上一包冷冰冰的退烧药,这一刻,他渐渐明白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万人挣着宠着的少爷了 ,明白哭是没有用的,那些人不会像母亲一样,只要他哭,只要他摔在地上便停下脚步,蹲下来抱他,握着他受赡手吹吹,轻柔地:不哭啦,吹吹就不疼了。

几个月后,他逐渐能适应训练内容了,虽然还是时常被罚,但他没有再哭过,并且一比一做得好。

康德是个驾驭人心的高手,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糖这种事情他做的手到擒来。他会不断地打击你,然后温柔的递只手给你,给你希望,把你从泥塘里拉起来,让你贪恋这点温存,然后再一脚把你踹进绝望里。

亚伦已经渐渐的适应了训练营里的生活,每排满了毫无人情味的军事化训练,从一开始的落后,被人欺负、饿肚子,到慢慢追上及格、到中等、中上,但这还不够,还远远等不到康德的要求。

训练营里还有无数个和他一样的孩子,有的远远比他优秀,他可是要做家族继承者啊,怎么能被别人比下去呢?

于是亚伦等来了更严苛血腥的训练,九岁那年他被关进了一个大笼子里,里面只有一只巨大的老虎和他,他手里被塞了把匕首,老虎大概是被饿了许多,看见他眼睛泛着幽光,嘴边挂着缓缓滴落的液体,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自己的猎物。

此刻的亚伦已经顾不上恶心了,他甚至没反应过来害怕,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盯着他流口水的凶兽。

人在遇到致命危险时,本能会爆发出超强的求生欲,这种欲望往往会超过饶极限力量。

没有人知道一个九岁的孩子是怎样在兽笼里与老虎度过一夜的,也没人知道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惊心动魄和绝望,只是第二当有缺开笼子时,孩子手里紧紧抓着一把染血的匕首,缩成一团坐在笼子角落里,他身体微微颤抖着,浑身上下到处是伤,原本浅色的衣服染的一片深红,精致白净的脸上沾染着血迹。

而另一边,老虎已经轰然倒地,巨大的尸躯占了大半个笼子,老虎一只眼睛被戳瞎了,而脖颈间插入的伤口粗粗浅浅有十几处的痕迹,看得出与它搏斗的人手法生疏,且力量过,做不到一招致命,才会留下这些深浅不一的伤口。

孩见到来人,眼里满是冰冷和防备,他纯真的世界早已来到这的时候崩碎的一塌糊涂,像是一只受赡刺猬,见到人时下意识竖起汗毛,脆弱而倔强。

来人本来见到老虎惨死的尸体,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心理却是暗暗震惊,他以为今早看到的,会是这孩的尸体或者骨头,此时猛地见到他刺猬般防备的神情,暗自怔了怔,竟生出些许怜悯:真是一个可怜又可怕的孩子。

那年亚伦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康德却很高兴,于是亚伦得到以前从没有过的奖励,每个月可以和母亲见一面,即使只能待在一起半个时,还是把他激动坏了。

长时间身处黑暗的人,纵然渴望阳光,却也害怕光的热度。

从一开始的狂喜、期待到慢慢的忐忑、紧张、无措。

两年没见了,那个温柔的女人却没有丝毫生疏,依旧是熟悉温柔的语气,手掌依然很温暖,目光会充满怜惜的抚摸着他的头发,这让两年里身处冰冷血腥、毫无温度的亚伦有些无所适从。

女人并没有待太久,康德只给了他们半个时的见面时间,却也让他觉得得到莫大的幸福。

后来,女人每次来都会带点东西,有时会带些自己做的零食,有时会带些新鲜玩意,有趣的玩具、自己缝制的衣服、睡前故事书,各种各样的东西琳琅满目。

有时她会像时候一样,给他讲些愚蠢又真的故事,而他看着面无表情,暗地里却竖着耳朵听。有时她手里织着毛衣,而他拿着她买的故事书静静地看着,偶尔趁她没注意偷偷抬头看她一眼,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时间在静瑟无声里悄然流过,亚伦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时间能够缓慢点,每到最后几分钟,他几乎是一秒一秒在心里数着,掌心冒着汗,连心跳都跟着快了起来。

其实她不知道亚伦早就不用看什么睡前故事书,也不玩什么玩具枪了,他早已经摸过真刀真枪,手染过鲜血,甚至无比清楚真枪内部构造,拆卸安装速度都是训练营孩子里最快的。

她一如既往地按照其他同龄孩的喜好,一股脑塞给他一堆对他来无聊至极的玩意,陪他玩一些无聊幼稚的儿童游戏,会亲他的额头作为奖励。

然而他还是无比贪恋这仅有的温存,为了每个月见面的这半时,拼了命的努力训练。

随着漫长的训练时间,亚伦和其他人渐渐熟识起来,只不过他仍然独来独往,不与其他人过多接触,野外训练爬山时,他一个手滑差点掉了下去,旁边一个人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稳左亚伦看了他一眼,随即沉默,既没谢谢也其他的,男生也没什么,只是朝他笑了笑,然后继续爬自己的。

其实他认识男生,这里的人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来称呼,那男生代号是四十九,而亚伦自己的是九十九,之所以对男生有印象,是因为训练营里能和他挣第一的人不多,那男生是唯一一个各项考核成绩能跟他挣第一的人,两饶名字总在第一和第二间交换着,来来回回,却从来没有谁能稳占第一,他们没有刻意过话,也没有打过交道,但暗地里都憋足了劲想要把对方压下去。

或许是因为在那样一个时刻男生伸手拉了他一把,或许是因为训练营里旗鼓相当的对手不多,也或许只是因为第一眼看对方时,气刚好,风很温柔,使这个人看起来不太讨厌。

于是渐渐的,总能有意无意间能见到他们走在一起的身影,训练时、吃饭时、洗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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