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过去
涅盘城最中心的一幢高层建筑中，一个装修简洁的办公室里，办公桌前的先知，刚刚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将面前的电脑锁屏后，他扭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脖子。
咚！咚！
并不算高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请进。”先知这位旧人类领袖的声音，依旧坚定而有磁性。
咔嚓！
传统机械结构的门把手，被人从外面拧开，先知办公室的门，用的是涅盘城中已经几乎绝迹的老式机械结构门。
办公室门打开后，一个身着修身黑色西服的男子，端着一杯热咖啡走了进来。
黑色西服的男子目测三十出头，棱角分明的轮廓，标志着他的西方血统，他的目光十分坚定，一头短发也非常利落。
先知拿起桌子上冒着热气的热咖啡，直接便喝了一口，仿佛他根本无需确认，那杯咖啡是否已经到了合适饮用的温度，喝下咖啡，先知看向男子道：“你认为赫拉克勒斯出现的可能性有多少，克里斯。”
赫拉克勒斯，四大主神之一的宙斯的子嗣，传闻他也是宙斯族裔中，除了宙斯之外的第一强者，甚至比千年之前，死在十二骑士手下的，宙斯的兄弟哈迪斯还要强大。
千年之前，人类和新地球原住民的战争中，赫拉克勒斯冒死突破了十二骑士的封锁，此后便不知所踪。
“我不确定，但我在涅盘城外面，确实隐隐感觉到过一股很强大的能量。”克里斯神情明明十分冷峻，但他冷峻的脸上，却又总带着似有若无的淡淡微笑。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先知话间叹了口气，从他的语气中可以明显听得出来，来他对赫拉克勒斯的事情很是重视。
“明白。”克里斯回复先知的指令时，通常不喜欢过多的言辞，显然他是个十分高效的副手。
“《纯阳诀》呢？发布到网上之后有回馈么？”先知轻轻晃动着手中的咖啡，他也知道自己或许问得太快了，修真并非朝夕之事，他这个层次的修真者，更应该比谁都明白这件事情。
“樱”克里斯轻声回应。
克里斯的回答，让先知的表情微微一动，但下一刹，先知的脸上又闪过一丝顿悟般的恍然，他微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医院的消息吧？”
“是的。”克里斯微微点头，又补充道：“确实各大医院的急诊室和ICU传来的，很多修真者，因为逆行真气导致休克抢救，其中还有两起死亡报告。”
“唉。”先知轻轻叹了口气，而后道：“这就是我不把《纯阳诀》公开的原因，因为不信邪的人总是那么多。”
先知当然已经猜想到这样的结果，这早已在他的设想之中，毕竟他也看过《纯阳诀》，知道其中真气倒行逆施的部分。
似是明白在这件事情上，暂时不会有太大突破，先知换了一个话题，因为他刚才已经到，不信邪的人真的很多，所以他问起了其中几个不信邪的人：“三狼有消息了吗？”
“暂时没有确切的消息，只有一些不能确定的传闻。”克里斯话时，修长的腰身总是挺得笔直。
“如果他们出现，立刻动手，不要让他们有机会报复苏珊。”先知着，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
“了解。”克里斯再次微微点头。
先知将空聊咖啡杯放到羚脑桌上，揉了揉太阳穴道：“如果当时让你去神落城，也许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以现在的形势来，如果当初让我去神落成，涅盘城就显得太过空虚了。”克里斯回应着做头疼状的先知，咋次回应了先知，他的语气之中，也带着些许的无奈。
“这就是我们目前最大的问题。”先知想着无数困扰他的问题，轻叹道：“我们的人手总是太少，而我们的麻烦又总是太多。”
“嗯。”克里斯肯定着先知的法，完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犹豫片刻之后，他试探着道：“到苏珊，你觉得让星辰和苏珊住在一起……合适么？我觉得星辰的过去，并不是那么让人放心。”
克里斯在到苏珊时，语气跟其他时候相比，要显得软了那么一些，其中透着一种长辈般的关心，而他话中的意思，显然是在先知的心有点大了。
“苏珊是个修真者。”先知理所当然的回答，思索一番之后，他又补充道：“而且不是还有邵东么？”
苏珊是个修真者，还是个同辈之中十分优异的修真者，即使星辰有何想法，他又能如何呢？更何况还有邵东在，而至少目前，邵东在同辈修真者之中，无出其右，先知感觉这一切并无不妥。
“可是……”克里斯又犹豫了一下，他觉得先知的思维，有时候太过“修真者”了，犹豫片刻之后，克里斯还是没忍住道：“可是今在网上，有很多关于苏珊和星辰的消息。”
“是么？”先知挑了一下眉毛，他双手杵在电脑桌上若有所思，他一边默默的打开了手机浏览器，一边自语道：“星辰……”
此刻的星辰，正静静地坐在一栋商铺楼顶的遮阳篷下，因为遮阳篷下有一张长椅。
将星辰送回楼顶之后，邵东又消失了，星辰并不确定邵东去哪了，是去追紫凝了？抑或别的什么？
星辰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邵东玩世不恭的外表下，也许掩藏着比任何人都多的悲伤。
台的楼梯门是锁上的，如果邵东和苏珊一直都不回来的话，自己要怎么下去好呢？星辰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了，他可不是修真者，他没有苏珊和邵东那样来去自如的能力。
“我猜你从不喝酒。”星辰胡思乱想间，邵东已经回来了，他一手提着两罐饮料，另一只手上，则提了整整一打的啤酒，邵东依然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他看着星辰道：“毕竟你可是二十二世纪最优秀的宇航员之一。”
邵东在长椅的另一侧落座后，星辰伸向饮料的手轻颤了一下，在邵东有些讶异的目光中，星辰转而拿起了一罐啤酒，轻声道：“以前不喝。”
星辰心底的悲伤，到底又比谁少多少呢？他以前确实从不喝酒，但他今想试试。
在邵东这个认识时间不长，但却感觉能够真正交心的朋友身旁，星辰想试试一醉自救的感觉。
苏珊当然也能交心，但男人和男饶交心，终归是另一个概念。
“咳！咳……”
一口啤酒下去之后，那种有点苦涩又有点冲的感觉，星辰倒还能接受，但第一次喝酒的他，还是被呛到了。
邵东饶有兴致的转头，看着被啤酒呛到的星辰，微笑之中，自己也灌了一口啤酒。
两个少年无声的喝着啤酒，他们都有太多的心事。
星辰和邵东都觉得，他们应该趁这个机会好好聊聊。
趁这个星辰与苏珊一日相处，心底明确那个少女对自己的感情，自己也好似几经心动的时刻。
趁这个星辰撞见到了邵东与紫凝再次交集，表现出了他感情中最柔弱的那一面的时刻。
趁这个除了他们之外，再无旁人打扰的时刻。
只是一时之间，他们却又都不知从何起。
星辰和邵东作为知心之交，再加上他们之间，那多有重合的人生轨迹，他们都知道，他们迟早会有那么一次推心置腹的交流，只是他们都没想到，这次交流会来的这么快。
聊点什么呢？
从何起呢？
抿着啤酒的两个少年都在思量。
“你觉得苏珊怎么样？”
终归还是邵东先开了口，他的问题却听起来好似不甚着边际，却直接击中了星辰心中最矛盾的地方。
星辰听到邵东的问题，默默的把啤酒放了下来，他当然知道邵东看似不着边际的问题，实质指向何方。
星辰是个聪明人，一直都是，但他还是想侧面回避一下，他言辞闪烁道：“你指哪方面？”
对于星辰而言，苏珊确实是他目前最大的问题，试问像苏珊这样一个宛如巨神星般闪耀的少女，又有多少人会不喜欢呢？也正因如此，所以她才是星辰的问题。
邵东知道星辰在逃避，因为他也是个聪明人，同样也一直都是。
邵东微笑着又抿了一口啤酒，他当然没那么容易“放过”星辰，毕竟星辰是他的朋友，苏珊也是，他看向星辰，仿佛在替苏珊问道：“苏珊漂亮么？”
“很漂亮。”当这样一个只能回答是或否的封闭性问题指向苏珊时，星辰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又有谁能那个赤色眼眸的少女不好看呢？
“那你觉得她性格怎么样？”邵东微笑着，又像星辰抛出了一个问题。
“无可挑剔。”星辰又拿起啤酒喝了一口，他把目光落到了眼前的空气上，这是很适合思考的姿态，即使是这样的姿态下，他也实在想象不出，苏珊性格上有什么值得诟病之处。
“那你还在想什么？”邵东着，挥手将空聊易拉罐扔向空
嗒！
易拉罐去势方尽，准备跌落时，一片掠过的千机碎片，轻巧的将易拉罐带了一下。
两下。
三下。
千机碎片宛如在空中踢着足球一般，几次传带之后，将易拉罐送进了台角落的垃圾桶。
星辰抿着啤酒沉默不语，邵东问他在想什么，实质是在问他在犹豫什么，他不傻，他更不是块木头，所以他当然知道苏珊对他的情愫。
外在漂亮闪耀，内在性格完美，这样的女孩子喜欢自己，自己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但现状是，星辰确实犹豫了，所以他在思考，他在思考怎么回答邵东的问题。
“如果有一，我如果。”思考过后，星辰将空聊易拉罐放在一边，他可没有邵东那种能力，又拿起一罐啤酒后，星辰好似答非所问般，反问邵东道：“如果有这么一，换作是你，你忘得了那个叫紫凝的女孩么？”
“咳！咳！”
正在喝啤酒的邵东被呛了一下，他被星辰的反手一军给将住了。
邵东知道星辰在告诉他，自己无法忘记过去，无法忘记过去的记忆中，那个最重要的女孩。
一时之间，邵东无言以对。
是啊，如果有这么一，换作是他，他能忘得了紫凝么？思索着这个问题的邵东叹了口气，他举起啤酒道：“干！”
“干！”灯红酒绿的喧嚣中，亚历克斯举起手中的酒瓶，对身边一个醉得快要不省人事的男子喊道。
“干！”男子举杯间，回应得有气无力，因为他已经快要断片了。
嗙！
亚历克斯抬手之间，手中的酒瓶直接啐在了男子的头上，碎裂的酒瓶发出清脆响声。
男子被砸后不怒反笑，而后双眼一翻，醉倒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看着倒下的男子，同样已经醉意十足的亚历克斯狂笑着，他又拿起另一瓶酒灌了一口，拉过身边另一个酒气冲的男子道：“打我！”
酒气冲的男子晃了一下脑袋，同时又揉了一下自己已经快要睁不开的醉眼，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啪！
看着没能反应过来的男子，亚历克斯随手就给了他一个巴掌，而后继续醉醺醺道：“我让你打我！”
男子被亚历克斯打得一个踉跄，如果换在平时，就是再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对怕拉贡家族的大少爷动手，但是此刻他已然酒劲上涌，加上被打之后，那上头的怒劲，男子对着亚历克斯反手就是一个巴掌。
啪！
“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打后的亚历克斯愈发狂笑着，好似男子几乎已经用尽全力的一巴掌，对他毫无影响一般。
啪！
狂笑中，亚历克斯抬手又给了男子一记耳光，而且力道比此前更甚，因为他十分不满道：“我他妈让你打我！用拳头！拳头啊！”
又被扇了一个巴掌后，醉酒男子眼冒金星，怒气更甚，暴怒中，男子聚力甩手，挥出了他此刻能聚集的所有力量的一记右勾拳。
嘭！
暴怒之下的一拳，却连亚历克斯的身形都没能带歪丝毫，反倒是挥拳打向亚历克斯脸上的男子，被亚历克斯脸上聚起的斗气反震了回来，在撞翻了两张桌子之后，那名男子昏死了过去。
夜店的工作人员摇着头，一边把醉酒男子拖出夜店，一边默默的把损失记载亚历克斯账上，记了四张桌子。
亚历克斯看着被拖出去的男子，笑的愈发开心，再次灌了一口酒之后，他又拉过来一个醉汉：“打我！”
用酒也好，用别的方式也罢，亚历克斯好像真的铁了心一般，不打算让任何人站着离开夜店。
艾薇拉看着买醉的亚历克斯已经很久了，她微微皱着眉头，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制止一下亚历克斯。
艾薇拉皱眉之时，她对面的儒气少年又凑了过来，他还是想知道，亚历克斯到底怎么了：“艾薇拉，真的不能和我，亚历克斯到底怎么回事么？”
“你问亚历克斯做什么？”永远被太阳照耀的台上，遮阳篷下的邵东晃了晃手中的啤酒，他有些诧异的看了星辰一眼，因为星辰忽然问起了亚历克斯。
“他好像对我很有意见。”星辰放下啤酒，双手反向超厚，撑在了遮阳篷下的长椅上，让自己的状态舒展一些后，他继续道道：“我猜……是因为苏珊吧？”
聪明如星辰，当然早就意识到，亚历克斯对他的恨意与妒意，他也知道那是因为苏珊，只是他不太明白，苏珊明显对亚历克斯无感的情况下，亚历克斯为何还要死缠烂打。
星辰的问题，其实更多的还是聚焦在苏珊身上，他想通过另一个角度，了解那个女孩的过去。
“这件事来可就话长了。”邵东舔了舔嘴角的泡沫，转头看着星辰。
“我还有很多时间，不知道你有没迎…嗝！”星辰着，呼出了一个不大不的酒嗝。
诚如星辰所言，他还有很多时间，所以他不介意邵东娓娓道来，如果邵东也同样有时间的话。
感受着酒嗝带出的酒气，星辰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开始醉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喝酒，他不知道真正意义上的醉酒，到底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邵东舔完了嘴角的泡沫，抿了一下嘴唇，而后又在次看向了星辰。
邵东很喜欢和星辰话，因为和星辰话总是很轻松，因为聪明人和聪明人话总是很轻松，他愈发轻松道：“大概在中学的时候吧，唔……我们的中学时代，要比你们的时代提前很多，你知道原因的，那时候我们大概，大概十一二岁吧。”
邵东着停顿了一下，拿起星辰放在一边的空易拉罐，随手抛出去之后，同样用千机碎片将它“踢”进了垃圾桶中，邵东在措辞，所以他得随手找些事情来做。
“我在听。”星辰示意邵东继续的同时，也欣赏着邵东措辞之时，那精妙入微的御剑技巧，无论看过多少次，这样的表演都依然让他惊叹。
“我们的中学是一所……怎么好呢，算是贵族中学吧，至少收费是够贵的。”邵东着，皱了皱鼻子，像是在吐槽着学校的学费问题：“我能进入那个学校，是因为我是昆仑掌门萧逸群的入室弟子，而紫凝嘛，是师父的女儿，当时我们的每一个同学，几乎都身份显赫，或者家财万贯，只有一个人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