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一直到君澜登上皇位的那一段时间,他成功升职成为了御前带刀侍卫,那个时候皇上也开始逐渐清理宫里的旧人,先皇身边的暗卫也散的差不多了,有的选择为先皇殉葬,有的也愿意选择继续跟随君澜,只剩下花韶一个人没有做出抉择。
他永远记得,那日正逢立春,本是春回大地的日子,而在泰和宫却让人冷的忍不住打个哆嗦。
花韶她跪在君澜跟头,脸上的神情却依旧是不卑不亢,让人对她生不起什么看不起的心思,花韶她到底还是,不愿意违背当初对先皇许下跟随一生的诺言,执意要一起随先皇去了。
可是君澜怎么可能舍得花韶为一个糟老头子陪葬,本着对人才的怜惜,让君澜他舍不得对花韶弄那些酷刑,逼她就范,到底还是随了她,任她在君湘公主身边,在华芷宫中做一个小小的宫女。
这宫女一做就是七八年的时间,当初意气风发的头号暗卫,选择隐姓埋名继续潜伏在宫中,想来也是蛮可惜的,天天顶着那张本不属于她的平凡面孔,在宫中出入,这要放在以前,他绝对想都不敢想。
在这期间,杨超他其实也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恰巧与她化名的小莲相遇,一般都是自己和她主动打招呼,起初她还是有些小抗拒的,但好在自己并没有放弃,到了后来,两个人也就产生了默契。
只要她开口,一些难办的事情自己都会帮她办好,却从来都不会询问她的事,真的很高兴现在能跟她一起值班。
“花姐可能还不知道吧,其实你一直都是我心中最敬佩的人,当初我还只是刚入宫的一个见习侍卫,花姐曾经任教过,说起来也算是我的指点前辈,只可惜时间并不是很长,所以花姐不记得我倒也正常。”
花韶被他的话有些愣住了,她开始止住了自己的脚步,站在空荡荡的宫道上,回忆起了似乎是好多年前,好多年前的事情,她当初刚从军营中被调入宫中,暂时顶替病逝的教头这一批刚刚被招入宫来的,半大的孩子们。
自己教他们的时间确实不很长,后来就被上司提点,被皇上恩赐正式成为了皇上直属的暗卫。
“被你这么一说,看起来我们还真是有缘,我说你怎么当初只对我特殊照顾,还以为是因为皇上的原因,感情是因为我们这层关系,那我可以十分欣慰的告诉你一句,你比我当年还做得出色。”
杨超看着脸上终于带出了笑容的花韶,自己心里也放松了许多,花姐她的脸色终于比先前好看了许多,他知道花姐心里其实并不是很乐意成为皇上的手下,但其实皇上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难相处,他相信花姐她有一天会明白的。
“花姐实在是说笑了,杨超哪里有你出色,其实每一个目标都是向你看齐罢了,没有你怕是哪有现在的我,我们的任务也快完成了,怎么样要和我一起上宫墙看看吗,你不看的话会后悔的呦!”
花韶一下子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你说看什么,有什么会让我后悔吗,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闲,皇宫这么大,难道还不够你巡逻的吗?”
被花韶这么一说,杨超他倒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既而冒昧的拉上了花韶的手,杨超让花韶太猝不及防,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路过的宫人们都停下了手里的事儿,驻足看着对看上去极为般配的年轻男女大胆的拉着手在宫里奔跑着。
“杨大人牵着的怕不就是刚任职禁卫统领花大人吧,这两人看上去倒是般配的很呢。”
“你还真别说,这么一看两个人确实是般配,从来没有见过杨大人这幅模样。”
“是啊,估计杨大人也春心萌动了,估计到时候还得请皇上赐婚呢,届时宫中又多了一桩好事。”
被旁人盯的次数多了,花韶脸都快羞红了,用握着绣春刀的手捂住了脸,任凭杨超拉着自己的手,真的是好久都没有这么肆意过了,她也在这宫中蹉跎了十几载的年华,自己的青春大多数都是在这里消耗过的,自己能够再张扬一次可真好。
直到二人登上了宫墙,杨超这才停止了奔跑,看着略微带些大喘气的花韶,大声的笑了,让她低头看向了正在出宫的一辆马车。
瞧出了她脸上疑惑的神情,轻声解释道,“那马车里坐着的正是君湘公主,还好今天临时和别人换了班,不然就赶不到了,想着带你来给她送个别,以后怕是真的没有机会再见到面了。”
花韶痛苦的捂住了脸,泣不成声,看着那马车逐渐驶出了朱雀门,进入了熙熙往往的人群中,愈行愈远。
低声道,“公主啊,以后奴婢不在您身边,可得好好照顾自己啊!”
杨超心疼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花韶,她此时此刻失去了所有的坚强,脆弱的像一个普通的姑娘,君湘对他而言不仅仅是自己伺候的主子吧。
他其实现在也有些理解,为什么花韶愿意为了一个区区的君湘,而向皇上拱手奉出了自己曾经誓死守护的自由,若是让他自己来讲句公道话,其实君湘这并不值得花姐这么没心没肺的为她付出。
“今天我得多谢你杨超,如果不是今天你带我来了,我怕是连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襄阳的别宫清静,而且公主她又有皇上的口谕护着,我倒是不用再担心是否有人会暗地里欺负她了,这样不蛮好的吗?”
花韶牵强的向他展露了笑颜,那个笑支离破碎的,带着些许他看不懂的深意,花姐她心里现在怕是难受的紧吧。
杨超温柔的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了,现在好了,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这些旁的了,公主她其实早一些离开这个皇宫也好,不然在这深宫之中迟早会被人利用,再次出事,这次皇上不也下定了决心,以后便也少了许多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