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臭石头1
那人是谁?
灰岩很好奇。
提供的证据会是什么?
灰岩很好奇。
简仁会不会就此陷在卫所中?
所谓的配合其实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从简仁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
但思绪沿着这条路越走越远,灰岩的好奇心更重了。越发想要在第一时间获得更多的消息。
看着屏幕上卫所好友发来的信息。那是通知他简仁被带走一事。
灰岩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下一刻,他那修长的手指已经按在了发出通话请求的图标之上。
室内有了短暂的沉默。紧接着灰岩暗哑却坚定的声音响起。
“哥,帮帮我,今晚我想进博都兰镇卫所。”
***
博都兰镇卫所。
房间里并不算明亮,只是在桌上点着一盏小小的台灯。桌上乱糟糟的,随意摆放着一些不知内容的文件。
角落里,一台复制仪正亮着。暖黄的光透出来,显示着其正在运行的状态。
“滴”的一声轻响,很轻很轻。
复制仪被人打开,两份已经泡好的杯面被人从中拿了出来。
“接着。”
中年督卫将其中一份杯面递给了身后的小子。那是他的手下,跟着他在重案调查组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
“谢谢老大。”
年轻一些的督卫接过杯面,呲溜呲溜吃了两大口。“老大,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用复制仪还是吃杯面啊。”
“老习惯,改不了了。也懒的改了。”中年督卫吞下一大口面,不疾不徐的说到。“没办法,我师父给带出来的臭毛病。熬大夜,不整上两口杯面,浑身都不舒坦。”
“哎,”听到熬大夜,年轻督卫似乎有些不痛快。将吃了几口的面随意往桌上一放,他抬头看向了大桌前方。
那里是整个房间中最空旷、最明亮的地方。
距离大桌约莫两三米距离外,一面宽大的玻璃墙面正安静树立。透明墙体的另一侧是一个整洁明亮的小房间。其内冷清的白色光线穿过玻璃墙面透了过来。将大桌前方那两三米的空空地板,照的一片亮堂。
不过,那地方依旧不是督卫房间里最明亮,最吸引人注意的地方。
将杯面放下后,年轻督卫抬头看向了玻璃墙面。那是一堵单面透光的玻璃墙。此时,对面小房间内的一切,尽收年轻督卫眼底。
冷清的白色光线虽然少了些温馨的气氛,却是将小小的房间照的一片亮堂。中间摆着一张简约风格的木桌。桌面上什么也没有,空空荡荡的。
桌子不算大,也就普通家庭小餐桌般大小。和那小小的房间倒也算搭配。桌子一侧放在两张木凳。其上果绿色的软垫,是这清冷房间里唯一有些活力的色彩。只是,那软踏踏的垫子已经有些干瘪。或许是清洗过太多次的缘故,原本应该跳脱的果绿色,此时看来也多了一份沉静。
桌子的另一侧,只有一张木椅。也是一模一样带有软垫的款式。
不过,那张木椅上,此时却是坐着一个人。
一个年轻的女人。
她双手自然放于腿上,看起来有些微紧张。不过,即便如此,却依然保持着足够优雅的风度。
看着女人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年轻督卫终于不满的嘟囔起来。
“老大,虽然这样说会显得我有些不尊重前辈,但我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看,你看看这位简小姐。她哪里像是杀过人的模样?”
中年督卫并没有立刻搭理他的激动言论,不紧不慢的喝下一口面汤后,这才缓缓问到:“你知道杀过人的人是什么模样?”
“我…”年轻督卫一时语塞。他进入卫所系统不过两三年时间。真正开始接触重案要案,不过短短半年。认真算起来,年轻督卫还真没有机会亲眼见识过杀人犯。
“可,那份证据明明就是假的。这一点,老大你也无法否认。”年轻督卫硬气说到。
他就不信了,自己这位在卫所里颇有好名声的老大,真的会选择性失明。假的就是假的,无论怎么说,到哪儿也成不了真。
中年督卫喝光最后一口面汤,舒服的吧嗒一下嘴。这才不屑的回答到:“我可没有要否认什么。一点没错,那视频证据确实是伪造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把简小姐请到这里来?”年轻督卫像是有了底气,质问起来的声音也大了不少。
“还能为什么?”中年督卫开始收拾起自己的空杯面。“还不是上面的意思。”说着,他指了指年轻督卫还剩大半的杯面。“还吃吗?不吃,我就收走了。”
见自家老大如此无所谓的态度,年轻督卫更是不爽。他站起身,自己将杯面收进了复制仪中。盯着复制仪开始运转后发出的黄光,背对着自己老大的年轻督卫一动不动。
过了好几秒时间,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很大决定似的开口说到:
“老大,我没有想到,你尽然也是那样的人。我一直以为,你和那些只知道趋炎附势的家伙不一样。”
听到年轻督卫的话,中年督卫并没有出声反驳,只是盯着他的背影看,目光中竟还有几分戏谑的味道。
见中年督卫没有反应,一直背对的年轻督卫猛地转过身来。他的双目瞪得有些圆,眉毛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声音不再高亢,却更加急促,更加坚决。
“难道你不知道简小姐是怎样的人吗?像她这样好的平民参选者要去哪里找?
上面的意思?
老大,我是真的没有想过,你尽然会和那些伸手拿钱的家伙一样。
简小姐这样好的人,却要遭到如此暗算。”
说到这里,年轻督卫咽下一口唾沫,原本还维持在正常范围内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扭曲。
“你知道吗?老大!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不是你和那些人一样。而是在我问起那证据有问题时,你尽然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承认了。完全没有丝毫想要掩饰的情绪。
这不是坦诚,这简直是缺乏必要的羞耻。
不,你比他们还要厉害。你才是最狠的。你不仅做了,你还不害怕被人知道。
过去你没有做,只是因为你只想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