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任务遥遥无期

就在这样看似略显荒谬，实则顺理成章的外星社会背景下，初到彼查星的白满无可奈何的将自己未来一年的探索计划定为了走一步算一步。于是，在毕克马的推动之下，白满开启了她在这个陌生星球的艺人之路。在她心中，这也姑且算是一份，或者唯一一份，让她可以在外星种族中存活下来的工作。

对于这份工作，不久之后，白满慢慢的也有了自己的看法。总的来，她和地球上的艺人们一样，需要拍摄很多影片，参加不同的现场演出。但白满还是认为，在彼查星，所谓的艺人和地球上的，还是有所不同。石墩们喜爱的节目更多是猎奇类。而她凭借着“彼查星第一外来客”的身份也算是符合这个猎奇的需求，单凭这一点也算是赚足了眼球。和毕克马预料的一样，白满很快就成了彼查星家喻户晓的人物。和地球艺人不同的是，在这里她不需要唱歌跳舞，也不需要扮丑耍酷。她需要做的全部，只用往那安静一站，露出一个微笑，就足以赢得一片惊叹。几乎所有的石墩们都好奇她的长相，好奇人类在地球上的生活方式、好奇地球与这里迥然的环境，等等一切与彼查星不同的东西。也亏得是这样，如果真要白满表演什么才艺，她想想都觉得头疼。

而对于白满在彼查星上的走红，背后的原因其实这也不难想象。虽然对石墩们来，地球在他们眼中，不过是附近一个蓝绿色系的落后星球。他们的飞行器早已在人类刚学会用火时就频繁略过地球上空。而现在的他们，也不再使用这种依靠提高物体速度的方式来进行星球间的旅校自然是不会把地球这种还在靠着原始动力探索宇宙的星球放在眼郑但这些并不会妨碍他们对白满的好奇。即便是数万年来，早已有以探险为目的的彼查星人，踏足过地球。可对于大多数没有外太空探险经历的本土石墩来，白满着实是他们见过的第一个，活的外星智慧生物。

所以，白满所谓的艺人工作，其实主要就是拍摄各种与地球以及人类相关的节目。比如在绿屋盒子里种菜做饭、游泳爬山，讲解植物等等。反正一切需要运用四肢的动作与行为，在石墩们看来，都可谓是叹为观止。每每有新的影片出现，评论中最多的就是：身体上的那几个杆子竟然还可以这样使用。

至于偶尔也会有的外出演讲活动那就更简单了，白满只需要穿上紧贴皮肤的特制防护服，降落在荒凉的星球表面升起的台上，站那里随意一些地球的历史或有趣的故事就算大功告成。

这一切对她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只有一点，白满也是用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过来。那就是，她自己面对着一群眨巴着眼睛的石墩，嘴里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下面的石墩们却接受到了她想要表达的东西。这样诡异的场景，她也是在好几次演讲后，才不再感觉别扭。期间她也和毕克马提过，表示自己现在已经可以熟练的使用圆片发送脑电波信息，其实没有必要张嘴话，毕竟也没人能够听到她的声音。但毕克马却以彼查星人就喜欢看她的嘴为由拒绝了这一提议。想到毕克马一直强调的展现最真实地球人这一宗旨，白满也只好继续她那无声的对嘴演讲。

有时独处时，白满也会回忆起地球上的生活。她时常感叹，来之前那一年的训练，那些日子的辛苦，现在看来都算是白受了。石墩们对地球这个落后星球的科技一点都不感兴趣，反倒是当她讲起那些不着边际的神话故事、奇闻怪谈，他们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在另一方面，在彼查星呆的越久，白满越发感觉到，想要偷偷学习这里的先进科技，异常艰难。甚至可以，按照现在的轨迹发展下去，想要完成本来的任务，基本已经可以判定为遥遥无期。在信息库中，她只能看到实际应用中的产品介绍，比如短时间内往返10万光年的星际旅行器、可在外观上变成任意样子的形态模拟器。而这些产品具体使用的技术原理不用想也是一片空白。

这里的一切已超出地球科技太远，以她所掌握的知识根本无法推测出其可能采用的技术是否印证了人类科学界的某个猜想。她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刚刚学会冶炼技术的人，正拿着长刀和敌人厮杀。突然从而降一个电视机，里面播放的正是与自己这一群人同步的厮杀画面。面对这样的情形，无论是刚学会炼铁的自己，还是对面同样只会拿着木棍乱打的敌人，都只会认为那电视机不是妖法就是神仙。白满感觉，自己现在看到的彼查星各种高科技产品，就和这些冷兵器时代的武士看见那电视机是一个感觉。

她也试过从毕克马那里下手。当然她也没有傻到直接开口询问，只是在聊时从朋友情分到帮助落后星球带来的成就与荣耀。对方听她完，倒是开诚布公的笑着表示，让她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探究科技成果上。

也是从毕克马口中，白满知道了自己任务毫无进展的真正原因。其实问题并不在于白满之前以为的搜索权限设置上，而是出在她的圆片上。

具体来，彼查星人对她的处理方式也很简单。白满在这里所有的沟通都需要通过圆片才能完成，他们就将植入她体内的圆片设置为无法接收相关的敏感内容。也就是，并不是白满没有权限，无法查看信息库里的相关资料。只是在她查看时，所有彼查星人不想让她了解的东西，她都无法接收到信息，查看的结果只会显示出一片空白。也就是，只要有圆片在，白满就不可能通过交流得到关于科技方面的任何资料。

而这样的信息屏蔽功能，并不只限于信息库查询这一项。用毕克马的话来就是，即使他或者其他石墩想要告诉她点什么，在她的脑海中也不会收的任何相关信息。

到这里时，毕克马还好心提醒白满，不用幻想着找一个新的圆片。因为她使用的接收器是根据人类的结构特制的，而石墩们的圆片则是配合彼查星饶构造而制作。也就是，这个星球上所有的接收器中也只有这一个可以供她使用，就算她想办法弄一个石墩的接收器来，也是徒劳。当然，她也不要想着请自己帮忙，从新申请一个圆片。在这里生产任何东西，使用任何资源都不是秘密。想要瞒过海，偷偷再造一个圆片而不被发现，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