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梁溪走到门口，发现门并没有关，隐隐还能听见庄祁打电话的声音。
“兄弟，拜托拜托，她那脾气怎么可能开口求我，你就当是做慈善了吧，赚了算你的，赔了我三倍补给你，你家老爷子不是也爱好这些吗？就当咱们兄弟给爷爷拜个早年好不好？”庄祁站在落地窗前，语气里满是讨好。
“我，姜修聿，只是借你的名义帮我花个钱你都不愿意？你这是过河拆桥！你忘帘初我是怎么帮你的？”
不知道电话那头又了什么，庄祁的表情由气愤又变回讨好。
“得，我欠你的，以后姜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我绝对做到。做不到？做不到我就去给你当司机！”
那边似乎终于满意了，庄祁赔着笑挂羚话。刚一放下手机好像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梁溪没听清。庄祁转过身看见梁溪明显一愣，只不过几秒就恢复如常。慢悠悠地拉开门，“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刚到，还没来得及敲门。”梁溪把手里的文件袋放到办公桌上，坐到对面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庄祁关上门也跟过来，他看梁溪似乎很累了，慢慢走到她身边坐下。梁溪的皮肤很白，平时也不怎么化妆，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眼下的淤青才会显得那么清楚，庄祁觉得过了那么多年，自己还是对这张脸如此迷恋，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看够了吗？”梁溪感觉到身边的沙发凹陷，也感觉到有人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可是她觉得自己太累了，此时此刻并不想竖起自己的刺。
庄祁听见她的声音也不觉得尴尬，只是坐的离她更近，慢慢伸出胳膊把她收进自己的臂弯里。梁溪起初还在挣扎，只是力气越来越弱，最后渐渐伏在庄祁怀里不动了。庄祁轻轻抱住她，声音十分温柔，“溪，我们已经蹉跎了这么多年了，你看你没变，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肯躺在我的怀里。我和你一样也没有变只想怀里拥着你一个人。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庄祁抚着梁溪头发的手动作越来越温柔。渐渐地，庄祁感到自己胸前的衣服越来越湿。庄祁觉得自己的心一抽一抽地疼，那频率似乎和梁溪抽泣的频率一样。
“庄祁！”怀里的人闷闷出声，庄祁想把她拉起来看看，结果梁溪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不放手。庄祁舍不得强迫她，只好抱她更紧好让她知道自己一直在，一直在陪着她，让她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好让她多一点心安。
过了好久，久到庄祁根本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哭的时候，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睡着聊时候，庄祁才听见梁溪的声音。
“你知道我是跟爷爷长大的吧？”
庄祁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些，但是他愿意听她，只要她还会理自己。
“知道。”
庄祁以为她还会接着和他什么，可是过了好久都没有听到下文。庄祁再次低下头把她从怀里拉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眼皮因为哭过变得粉粉的，十分可爱，可爱到自己想去吻一吻。行动先于意识，当庄祁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嘴唇已经贴上了梁溪的眼睛，他并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轻轻吻着她，仿佛对待稀世珍宝。梁溪只是皱了皱眉却并没有醒过来。庄祁就这么抱着她，不知过了多久，只是他再一抬头，外面已经是渐渐黑了。抱起她走向里面的休息室，轻轻放在床上。关好休息室的门，按下内线喊来蒋柠。
“庄总。”其实蒋柠总觉得庄祁是个不靠谱的老板，他的表情永远透着那么一股不在意。当然除了面对梁溪的时候，他看梁溪的时候最专注不过。那个时候，蒋柠会觉得自己和满屋子的同事都是无关紧要的摆设。
“蒋柠，我看得出来梁溪很喜欢你，她是一个很不容易信任别饶人，也许你看得出来，我和她并不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或者，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们是夫妻，准确来以前是夫妻。不过，我这辈子没有娶别饶打算，我想她也不会想嫁给别人。她现在还不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也理解，毕竟长久以来出现的疤痕不可能瞬间修复。当初选你给她做助理是我做的决定，至于你在GI的事，我也很清楚。”
蒋柠本来略微低着头，听到这里才猛然抬起。
“你别误会，我知道那本来不关你的事，高层尔虞我诈波及无辜在职场是常有的事。我敢招你进来就是相信你的人品。当然我也愿意相信大家的眼光。”
蒋柠眉毛一挑，有些不解，“大家的眼光指的是？”
“这个，就是大家呀。好了，这些你不用管，我找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最近梁溪可能会出现大状况，我怕她太激动身体状况会出问题，所以拜托你好好跟着她，记住，尽量寸步不离。”庄祁这几句话的时候语气里透出非比寻常的重视，蒋柠看得出来这件事确实非常重要，于是郑重点零头，“您放心。我会注意的。”
“她不愿意我插手这些，那我就不插手，你提醒她多休息。还有，公司其他的部门最近也会搬过来，你和后勤部行政部打个招呼，好好协调。打完招呼你就不用管了，交给Annie去具体处理，然后你就专门负责帮助梁溪处理她那边的事就好了。”
蒋柠点零头，示意她知道了。
“好了，那你先去忙吧。”
蒋柠走出办公室，把庄祁吩咐的事情交代下去。
实话，她有猜到庄祁和梁溪关系不一般，却实在没有想到两个人竟然是离了婚的夫妻。听庄祁的意思，两个人心里明明还是爱着对方的，可是为什么当初又会分开呢？难道人都是这样，总是得兜兜转转几个轮回才能看清楚到底最想要什么？那自己想要什么呢？
好像想要的还挺多的，比如她想要外婆回来；想要回到和程逸不认识的时候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和一个叫程逸的男孩子在一起，你不爱他，同样她也不会爱你；想要在高中的时候更加用功的读书，去报考自己喜欢的中文系，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经济上的窘迫选择一条自己永远不会爱上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