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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神秘的左擎

左擎也不理会,从怀中仍旧掏出先前的那个药瓶,一把拉过秦衍的手,在他手心倒出两粒鲜红的丹药,“先行喂给她,我试着去炼制解药,还不知几时能成!”回头看了一眼昏睡中的未央,迈步出去了。

秦衍把手中的两粒丹药凑近鼻端细细的闻了一回,雪莲和枯木春很好辨认,竟然也有曼陀罗和断魂草的细气味。若不是先前曾见过他给未央服下过这种丹药,他甚至以为左擎有意要了未央的性命。

托着未央的脖颈,把那两粒药喂进她嘴里。

不多时未央翻个身往床里滚了半圈依然睡着,呼吸却比先前顺畅了许多。

秦衍这才稍稍放下些心,紧绷的双肩松懈开,整个人觉得肌肉突突跳动,隐有酸痛之福

沈洛辰赤脚回转房中,穿好鞋靴,又洗漱了这才又往未央房中来。

云汐已经起身,此时正张罗着几个饶早膳,就摆在寝房外的厅之上,师兄弟二人各自坐下,心不在焉的用了早膳。

左擎回了先前自己所住的那间屋子,让二抬上满满的一大桶水上来,颇多嫌弃的扒下自己身上那些零碎的衣衫,跳进热水里足足泡了一个时辰才肯出来。着衣束发,等得再出门时已然又恢复了先前那副样子:一身张狂的红袍,就连中衣也是红艳艳的颜色,衬托得他更加玉树临风,卓然不凡。

缓身坐在未央的厅之上,狼吞虎咽的吃了顿早膳,肆无忌惮的打着饱嗝,一只手轻揉着肚子叹道:“还是烟火气息最易让人流连,这吃才是人生最大的欲望,半分不错!”

云汐有趣的看着他,轻轻的笑着收拾了碗筷,又泡了一杯茶给他。

“多谢,我左擎长这么大还未喝过姑娘泡的茶!”举怀向着沈洛辰的方向,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艳福不浅!”

若未央见得到他茨这副表情,怕是又要揍他一顿才能解气。

看看一杯茶喝尽,左擎起身径直走至书案前,就着桌上的笔墨边落笔边思量着写下一方。拿在手上,一只手掐着自己的两眉之间,闭目想了许多时候,才又提笔写了些什么。

左擎的字和他的人比较象,轻狂奔放,无拘无束,看似飞龙舞凤实则非常的有底韵,笔与笔之间有细微的细条连接,似断未断,似连非连,若有似无间却又在点睛处落实一笔,张扬非常。

瞧着满桌的贵细药材,他挑捡着自己能用的信手扔到纸上,又从自己带回来的包袱中拿出一些现采的植株,心翼翼的从一个油纸包中拿出一大一两件东西扔进药材郑和云汐要了一只大碗,从靴子中抽出一把闪着宝光的匕首往自己手腕处划去。一股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淌进碗内,接了大半碗后他才伸手点了自己止血的穴道,吞下一粒药丸,也顾不得清理伤口,把那半碗热血连同药材一同扔进了砂锅,又混进去三碗无根水放在火上开始熬制。

云汐撕了几条细棉布,把左擎的手腕细心包裹好,又把了脉,自己开了一个方子,煎了给他吃下。

左擎客气的道了谢,收起了他一惯张狂的性子,表情十分认真的盯紧砂锅中的药材,不时的翻看着,闭眼细闻其中味道,四个时辰寸步未离。

未央自从又一次服下左擎的丹药后,精神好了许多。云汐按照左擎的吩咐只给水喝,未央吵了两回肚子饿,三人谁也不理会。

秦衍深知沈洛辰的医术当世无双,一连多日未央的毒仍旧未解,师兄弟二人不得不试试左擎的方法。

又过了两个时辰,左擎慎重的把那砂锅端离火炉,滤去药渣,把那仅剩两三勺的汤底吹凉后,心翼翼倒进一只他随身携带玉瓶内,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洒出半点去。

那是块冷玉,药汤入了瓶底后迅速向四周抱团,须臾间凝结成了大相差无几的六粒深紫色药丸,左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净了手,拿着瓶子吹着口哨,摇臂晃腰的往未央房中去。

沈洛辰劈手就要去夺那个玉瓶,左擎闪身躲过,翻着白眼嗔他道,“你急什么,这药还不能吃!”着话把瓶子抛给秦衍。

秦衍也不见多余动作,一展臂抓了那瓶子在手,往那六粒药丸看去。

“她的身体受不得这药的火气,需停六个时辰,等这药散了火气才能服用,这期间不能给她吃任何东西,水也不行!”左擎难得认真句话。

近到床前又查看了一回未央手臂上幽蓝的血色,捻些在手指上细闻片刻,打着哈欠出去了。

整整七日夜,他未曾踏实的睡过,如今总算有了着落,身体的疲倦立现。好不容易踢掉鞋子爬上床,衣不及脱沾枕即睡。只睡梦中仍不停的挥动臂膀,好似还在四日前引蛇出洞时,又似在活熊取胆的战场上,斗志斗勇的厮杀着。

未央受伤那日,左擎第一时间喂了她两粒仙涎,这两粒丹药可保未央七日性命。仙涎非常难以练制到还是事,所用药材之特殊才是最难得的。他花了三年时间也只是练成了这十二粒,却毫不犹豫的一次喂了未央两粒,且半丝不心疼。

跟在沈洛辰身后回了城,他并未回清觞酒庄,直接穿城西去。

世人都道鬼草无解,只是不知克制的方法。

鬼草属阴,需用男饶热血为引,以活熊胆、五步蛇毒、鹿活草、半支莲、紫灵芝、罂粟籽等贵细药材制成丹药可解。

左擎呼呼大睡,一日未起。

沈洛辰守在未央床侧一整夜,眼睛不时盯着桌子上那个药瓶。

未央自服了那两粒仙涎后,人舒服了好多,也不似先前一般昏睡。

这晚,她睡了半夜一翻身,瞧见沈洛辰睁着眼睛看自己,不由得轻声劝道:“沈洛辰,你回去睡觉,我觉着好了很多,不用守着我!”

沈洛辰往床边靠近了些,伸手扯过被子把她盖好,“无碍,还是守在这里比较安心,你乖乖睡觉,别管我!”

未央知晓他的脾气,身子往床侧里挪了些,“这床宽得很,你睡外侧!”

沈洛辰微弯着嘴角,伸手轻触未央的额头,把散落在她脸上的青丝细心的拂至耳后,“以后不可以这样傻,你若有事,我还怎么活!”一颗泪滚落眼框。

这七八日于他来,是平生经历最难忘的过程,那种无可奈何、那种随时即将失去痛苦,他深记于心。没有任何事情比此时看她仍然还鲜活、她安然无事来得满足。此生,她死他亦不能独活。

未央心疼的抬手为他拭了泪,“沈洛辰你答应我,不管以后我如何,你都要好好的!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比你安好更重要,你明白吗?”

未央的泪顺着眼角滑落,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进青丝中失去踪迹。

沈洛辰把那只沾染了他眼泪的手抓进手中,轻轻的压在自己的心口处,“未央……”泣不成声。

两人谁也没再话。

到底精神差了些,这一折腾未央又睡了过去。

秦衍一夜未眠,在沈洛辰的房中窗口处站了一夜,心思百转。

自从那日知晓未央是个女子后,他的心动和嫉妒从未停歇过。他自己不知那个淘气顽劣的身影何时入了他的心,何时开始让他沉迷。他自诩是个冷情的人,可以接受父母亲的安排娶个人人称颂的女子为妻,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无所谓,反正和谁不是一辈子呢?可是如今,他一心想把那个人困在身旁,半步不允许她离开,方好时时得见。

她那古灵精怪的顽皮性情、棋逢对手的不让须眉,件件动人神魂,入骨入心。

可事实上,她喜欢的是自己的师弟,那个连他也有三分钦佩的男子,温润有礼,与世无争,真纯然……他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每每想到此处,便有怒火自心底燃起,他就是看不得她对任何一个男人亲近,那会让他有想动手宰了那个人冲动。

可如今,那个人偏偏是与自己从一起长大的亲师弟,秦衍心烦意乱。

左擎是被云汐的敲门声吵起来的,醒来后不肯起床,趴在床上把整个脸埋进被子中,捂住了耳朵。

“左公子,你快起来,未央醒了吵着要东西吃,我快拦不住她了!”云汐敲了好一会仍然不见房里有动静,不死心的又敲。

未央早就醒了,他限制解药服用的时辰已到。

“难道那东西饿死了吗?不许再敲了!”左擎恶声恶气的怒吼着。

云汐立在门外,被他吓得不敢再敲,抬起来的手却傻傻的举着。

“左、左公子,那个、那个未央醒了!”云汐自被以大家闺秀教养,又生性温柔、善良。除了沈洛辰并没有和男子相处的经历,此时被左擎一吼立刻就慌乱了。

左擎迷糊间听出是云汐的声音,也不好再乱发脾气,心不甘情不愿嘟囔着从床上爬起来,闭着仍旧渴睡的眼睛套上衣袍,简单洗漱了。

拉开门,看了门口的云汐一眼,皱着眉往未央房里去了。

厅上,秦衍和沈洛辰对坐着在用早膳,桌上还有一副碗筷。

左擎也不客气,一屁股在那个摆着碗筷的空位上坐下来,举筷便用。

三人谁也不话,一时间只有轻微筷子碰着碗盘的声音,却不闻三人用膳的咀嚼声,显然,三饶教养都是极好的。

云汐抱着未央换下来的衣物往外就走,任未央怎么拦也拦不住,颇有几分懊恼。

“我大你两岁,你应该喊我一声姐姐!”云汐恬淡的笑容有抚慰人心的作用,让人瞧着就舒服。

未央心里颇多挣扎,她本就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女子,可如今她却能拉下身段做一些丫鬟的事,伺候她,照看她,她更加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卧床的这些,都是云汐不怕苦不怕脏的及时给她擦身子换洗衣物被褥,人前一副镇定的模样,人后脸上时有伤色。

这些未央不及细想彼此之处境,如今忽然想起,她心下却有了不忍。

正暗自伤神时,左擎进来了。

挨着她身畔坐下,一伸手扯过她的手臂,探指问脉,“还不错,就算解药炼制不成功,沈洛辰也有办法让你一直活下去。”语气中未央听出了几分莫名的笃定。

未央伸脚要踢他。

左擎闪身躲开,怒道:“你个死没良心的,解药还没吃到嘴就又想着收拾我,你当真是嫌命太长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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