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说话是个技术活
星期六的早晨，没有了上班的人群，地铁车厢里空阔得很，没几个人。梁水找了个座位，便闭目养神。
地铁飞掠着，一个站接一个站过去。当听到广播里报市一医院站时，梁水激灵了一下，很想抬腿冲出。他想要是到市一医院门口去吃早餐，或许能偶遇水灵呢。因为梁水清楚地记得市一医院门口不远处有一个大型快餐店。但这念头也只是在脑海里盘旋了几下，他到底还是坐着没动。
到霖方，梁水熟门熟路地从后门上了“香榭丽舍SPA”的四楼。玻璃门开着，接待处的桌子前也没有人。梁水敲了敲桌子，一个女孩从隔壁房间走出，看见梁水，就笑了起来：“哟，你来得真快。柳姐还在楼下做保养，你先坐一会儿吧。”
梁水认出那女孩是上次见过的珍珠姑娘。珍珠中等个儿，手，脚，脸型巧巧的，但眼睛而幽深，鼻子高耸，配上巧的嘴巴和耳朵，雪白娇嫩的肌肤，极是精致可爱。
梁水也礼貌地笑，道：“你好，珍珠姑娘。谢谢你啦。”
珍珠给梁水倒了一杯茶，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又是一脸探究地看着梁水，轻笑道：“柳姐刚打电话你要来，没想到你马上就到了。”梁水被看得有点不自在，便开玩笑地道：“你这儿美女多，我自然急着来了。珍珠姑娘，你们接待男士吗？我也很想做做面部美容，使自己英俊漂亮一点。”
“你已经足够英俊了，难道还想变成女人吗？”珍珠笑道。
“我只是想靠脸吃饭呢，打工赚钱真是太幸苦了。要不你们行行好破例一次，帮我美容的漂亮一点？”面对着可爱的珍珠姑娘，梁水也忍不住开着玩笑。
珍珠就咯咯地笑。这时柳珍和芳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柳珍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哈，你们不知道，这位梁先生想变成女孩子，问我们有没有什么办法？”珍珠故意捉弄梁水。
梁水只好无奈地摊手，表示自己无话可。柳珍和芳姐两人也不由得笑起来。
一番玩笑，倒使气氛融洽了许多，梁水也不感到紧张了。待众人坐定，梁水便把事情经过和项目内情详细地介绍了一遍，然后又了自己的设想。当然，该省略的都省略掉，要隐瞒的都隐瞒掉了。梁水接着把计划书递给柳珍。柳珍粗略地看了几眼，就递给了一脸端庄的芳姐。
梁水端起茶杯喝了几口，静静地坐着等待。走到这一步，他已经完全尽力了，成与不成都不用太在意。所谓尽人事，听命吧。
芳姐平时话不多，为人稳重，但正因如此，她所的话就很有影响力。这会儿芳姐看完了，沉思一下，就看着柳珍道：“我看不错。思路也可行，值得进一步了解。”
柳珍点点头道：“那就大家讨论一下。”又转脸对梁水笑道：“梁，你很不错。有事情能想到公司，不枉我和王淦信任你。此事若是成了，自然不会忘掉你的好处。”
梁水就不由得背后流汗，庆幸自己听了金宪东的话来找老板娘。嘴里却道：“我身在公司，自然当为公司着想。若有用到我的地方，柳姐和芳姐，还有珍珠妹妹，尽管差遣。”
芳姐微笑着点头，珍珠只是捂着嘴笑。梁水想事情已明白，自己就不便再呆在这儿了，就站起身准备告辞。
这时通往内间的门一开，一个带眼镜的大男孩走了进来。这是温英男，他还穿着棉睡衣，趿拉着拖鞋，显然刚从床上起来。温英男瞧瞧房里的人，然后把目光盯在梁水身上。
梁水对着温英男客气地笑，但迎来的却是温英男挑衅敌视的目光，不由心下困惑，这又是怎么回事？你认识我吗？但他懒得多想，和柳珍等人打个招呼，转身离开。开门出去时梁水眼光瞥见，那男孩正站在珍珠身旁，左手挽着珍珠的腰，低头和珍珠姑娘话。梁水立时明白了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
龙家母女俩总算离开了。临走之前，成副书记也来送别，但他没到机场去。毕竟以成副书记的地位，若到机场送别，那就要惊动太多人，也谈不上低调了。
成飞知道自家老爷子有话要问自己，从机池来，马上就回到了家里。
成副书记正在书房等着。见儿子进来，便示意他坐下。成飞有点受宠若惊，往常老爷子看见自己，有哪一次不疾言厉色的？不训一顿就算好了。当下恭恭敬敬地坐了。
成副书记沉默一会，就问儿子：“你这两陪着龙家的女儿，感觉这么样？有什么特别吗？”
成飞自然知道老爷子问的是什么。他想了想，笑看着父亲道：“龙珊玩得很高兴。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这回答就聪明了，这句话包含的意思也多。一是这次把龙珊接待的很好，人家非常满意，你老可以放心。二是两人只能成普通的好朋友，谈婚论嫁的事就不用提了。
成副书记的目光闪了闪，略带惊讶地看着儿子。看样子成飞也懂事了，其中的轻重利害也能分得清。因为在此关键时刻，龙家即便不能助力，也万万不能拖后退。成飞维持好两家的关系是必要的。成副书记就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了。
成飞在老爷子面前总觉得不自在。坐了一会，就想出去。当下看着父亲道：“爸，没别的事，我就出去了。”
成副书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听了儿子的话，皱眉道：“整就想着往外跑。就不能在家多陪陪你母亲？”
“不是我想出去玩，是宪东大哥有事找我，有事要跟我聊。”成飞这一次得理直气壮。一边心里还是嘀咕，我都被关在家里三了，就不能放松一下？
成副书记沉默一下，似乎想什么，但最终只是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