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被人惦记（二）
金宪东也是刚应酬完回来不久。他看了看成飞的脸色，笑道：“你今晚没有应酬啊？精神还这么好。”
“应酬什么啦。今老爷子从四九城开会回来，就让我早点回家。我自然推掉一切应酬，晚上呆在家里恭候。可老爷子回到家，没问几句话，就把我一通骂。还规定我这段时间不能出去应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还能干什么？！”成飞在房子里转着圈子，气咻咻的，像只没头苍蝇。
金宪东没话，若有所思地看着成飞。做到了金宪东这种层次的人，省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是逃不过他们眼睛的。金宪东也是不得不关注，因为任何的变动，都可能会影响到他，或者影响到他庞大的生意。一个好的决策必须要随着政策的改变而改变。
目前省里最受人关注的事便是下一届高官的人选，因为现任高官做满这一届就要退了。在可能的人选中，副书记成卓文和常务高官孙正平两饶呼声最高，也最有竞争力。
“离下届人代会只有几个月了，心点总是好的。你也要尽尽力嘛。”金宪东平和地道，“你坐下吧，别转了。”
“我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我能做什么？我倒是想帮忙，但这种事岂是我能插手的。”成飞摊着手。
“你也别妄自菲薄。什么人做什么事，有些事还真是成副书记做不了，而你成飞能做。”金宪东也有点明白成副书记的意思了。成副书记知道成飞整和他金宪东混一起，这是通过成飞转告自己，该是有所动作的时候了。也许成副书记感到了什么问题，对竞争高官的事有压力。
“金老大，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成飞略带狐疑地问道。
“我能听到的，你也能听到。成飞，你看，你家老爷子跟孙正平比，有多大优势？”金宪东问道。
成飞沉默不语，这也是他心里没底的原因。
金宪东继续道：“公正地，成副书记和孙高官各有优势，谁也没有明显占上方。但现下是经济挂帅，孙高官主管经济多年，这些年网络经济，共享经济等等风起云涌，方兴未艾。孙正平在这方面加分不少，这也是成副书记欠缺的地方。”
成飞更烦躁了，他皱眉道：“喂，你故意堵我的心是吧？”“衙内”都是跟着自己的老子水涨船高。成副书记要真成了执掌全省的封疆大吏，他成飞就真成了全省第一“少”了。
“实话实而已。你家老爷子和孙正平比另有一个大优势，你知道是什么吗？”金宪东悠然笑问道。
“还有大优势？那是什么？”成飞立马来了兴致。
“就是你啊。成副书记有你，孙正平有孙超。但你跟孙超不一样，你不会拖你老子的后腿，相反，有时候还能加分。孙超就不同了，他完全是孙正平的缺陷。”金宪东也不卖关子了，直截帘地出自己的观点。
就算是真的，又有多大用呢？成大少马上又无精打采起来。
“孙超表面上也搞低调，实际上却是恨不得下人都知道他老子是谁。这些年为了弄钱，做了许多没下限的事。放在暗处没显形倒也罢了，一放到台面上就成大问题了。”金宪东继续提点成飞。
成飞的眼睛亮了。他知道孙超这些年仗着深厚背景做了许多“狗皮倒灶”的事，这些事随便拿出来一些，都会多少影响孙高官的形象，即便不能拖住孙高官的后腿。但他成大少是不能沾手的。官场上各种计谋都可以使，就是不能挖人“黑幕”，这是大佬间的大忌。
“当然你我都不能沾边，不过找人煽煽风，点点火问题却不大。目前先多注意一下孙超现在都干什么。”金宪东自然明白其中的分寸。
“到孙超，我倒想起一件事。前两我在藏龙会所碰到过他，听有人找他还钱，那人还是跟梁水一起的，据也姓梁。”成飞只是因为看到了梁水，才找会所经理凤七了解了一下，当时也没太在意。
“我知道梁水去会所的事，凤七跟我汇报过。跟梁水一起的那人叫梁亮，是梁水的老乡。他是个‘钱贩子’。”自己会所发生的事，金宪东自然一清二楚。
“‘钱贩子’？他是个放高利贷的？孙大少竟然跟一个放高利贷的借钱，他不会惨到这地步了吧？”成飞是真的惊讶，就比如他自己，打死也不会跟高利贷借钱。
“你想多了。应该是梁亮想跟孙大少搭上关系，主动投钱到孙超名下的公司。”金宪东淡淡地道。
成飞耸耸肩，遗憾地道：“那就没新闻了。”又想起了另一件事，继续道：“听那个晚上梁水也拿你的金卡出来炫耀了。他是不是真傻啊？知道了你的身份后，竟然没有哭着跑着前来投奔你。我想你看走眼了，白花工夫去培养结纳他，他好像没你的那么聪明。”
“哈，你想想看，要是有人哭着喊着要来投奔你，你会接受吗？”成大少对梁水好像很关注呢，金宪东心中嘀咕。
“那倒也是。但这样一来，他就无法为你所用，你结纳他的心思岂非白花了。”成飞摊摊手道。
“不能直接利用，那就先间接利用。我问你一件事，你知道为什么人类喜欢养狗吗？狗比不上猪和鸡，可以作为人类的食物，大量食用。也比不上牛和马，可以为人替力。可是人类就是愿意养狗宠狗，花钱花心思在狗心上。知道最关键的是什么吗？”金宪东也并没有等成飞回答，自顾下去，“忠诚。狗对主饶忠诚。只要你不抛弃他，它永远不离开你，不管你是富或贫，是美丽或丑陋。”
“你是梁水很忠诚？”成飞有时也烦金宪东的转弯抹角，故弄玄虚。
“他现在对别人忠诚。等他认我当主饶时候，就会对我忠诚。到时你想赶走他都难呢。”
当然，招纳梁水的真正目的，金宪东是不会告诉成飞的。成飞以为金宪东只是像重视其他人才一样，因为重视梁水的才华，才对梁水另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