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
而怨念不同,怨念只是一种潜在的力量,用作驱使而已,此物无主。尤其三途河中那些人去楼空的怨念……他们互相侵扰,归并,合一,他们不需要休息,可以永无止境的处于厮杀状态。”
“我懂了,”奚夜妖帝冷静下来,从容不迫说,“恶怨可以附着于水,也可以附着于……所以那些在三途河中苦苦挣扎的鬼混,其实不是被河里的污水千刀万剐,只是恶念争先恐后涌入,才会落个魂飞魄散。”
“聪明,我累了。出去吧——茯旻无需管他,他若丢盔弃甲散了那群乌合之众便还好,败者为寇,后半生锒铛入狱也还有条狗命。
若不散,只怕寻着他的气息从三川尽头爬上来的嫔也不会饶他……
至于我其实是在渡她,她身为白龙神亲封的雪女却辜负了白龙神信任,衣食无忧生存亿万年来一直有过无功,如今给她个机会去把三江的怨气收了,可不大快人心?
若她扛得过来,就算渡劫了,便是实打实的功得。不过渡化的前提是不要杀人,否则怨恶便是变本加厉……她就控制不了……”
奚夜妖帝闻言一刻不敢懈怠,赶紧轻脚轻手站起来,走了两步,头回欲言又道:
“之后苏眉来妖界,上一辈的恩怨到底没闹得覆水难收,酿成悲剧,甚至没波及到过多之人,甚至本座。
所以本座不忍这位半生远走他乡的长辈就此埋没妖界,提为清心坊主,她应。上任后与清邪来往频繁,这一幕幕被清弄看在眼里,清邪清弄嫌隙更大,清弄大约觉得不知何时起,自己便是清邪迫不及待投向茯旻麾下的一颗垫脚石。
之后乐瑶叛变,理由好不惊世骇俗,竟是与墨绛将军墨江,风霖将军芸泽,浔阳将军旬芜,还有雪珀将军奕戈争权夺势,被排挤出来的……”
“没有遂阳将军绾青?”阡苡闻着,突然灵机一动一般。将手边盆子里的鲛人珠扔给妖帝。自言自语说,“我懂了,本来就是信口胡说的借口,乐瑶自然不敢将祸端惹向赤池魔帝的爱徒……清弄你不用派人盯着,免得徒增孽障。须知用此物加持以做解结,想救的人救不了她——而以奚夜妖帝你的修为,不想救的人也救不了她。”
“明白了,难怪你带回来。本座有事不明,鲛人骨放哪?”奚夜妖帝心虚。
“不怕死你便自己拿着,反正想救她的人没准会不择手段,自然有本事杀你夺命。你若不拿着,她也不敢为难你,所以控入清弄身体之中,简单,鲛人骨不可伤人,别的刀可以,借刀伤人割在心上,以血相引……割伤而已,我相信奚夜有本事妙手回春。”
“明白,”奚夜妖帝说完轻飘飘走出去,关上房门。
第二日,之后的第三日。天界风平浪静,相安无事,如此可不无聊得阡苡生烟。阡苡也不知道从哪里摸一把扇子一出来,扇着凉快,一路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往妖界书房去了。
去到之后察觉奚夜妖帝顶着疲惫不堪的神态,有气无力的一笑,也不问,干脆不过问便低下头去处理内阁政文。
所以阡苡也不客气,嬉皮笑脸挑了个上座坐下,一边抖着腿,一边摇头晃脑惬意得很,半响阡苡才开口,“奚夜妖帝何须如此庸人自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也是,就妖帝与嫔恩恩怨怨指不定那日好报便来了,怕也是浑浑噩噩生怕嫔报复?不若我替你开开光?免得她接近你身……不过嫔我倒是有办法,茯旻我可爱莫能助了,就看你二人谁更胜一筹,你放心魔界不会添乱,仙界自顾不暇。”
“如此本座先行谢过阡苡……”奚夜妖帝依旧闷闷不乐,放下手中之笔,又道:“有道是兵不厌诈,茯旻素来小心……此番你匆匆逃离……他也有疑影,以退出三江,只敢在一旁观摩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