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得有失
阡苡闻言,还是不解其意,白岙帝君这是这个调度的方法,为何非要这般如此,便好奇问,“奚夜妖帝不如自己是怎么个怎么个卖法?”
奚夜妖帝莞尔一笑,有些尴尬,倒是没有狼狈,“得益于圣恩主的扶持帮助——本座想,当时的格局是即便乐瑶与那清邪即便来路不凡,但至少以本座的修为而言,合该是可以轻轻松松便可生擒的。
但茯旻不行,茯旻虽然盯着个英雄出少年的将军名声,但事实上倒也是他着意鼓吹了不少。
圣恩主可知,虽然妖界的岐黄之术在外界那些高人眼中仿佛不值一提,登不上什么大台面……
事实上别界的枭雄,例如那层表露过心声的风霖将军云泽,还有那砉夙使与屠娇使二人,也层公开表明——妖界的岐黄之术就是可有可无的术法,若非当年讨打白屹大帝还有点用处,其余只怕真的是一无所事了——诚然,当年白屹大帝杀伐决断,固而别界完全没有苟延残喘的机会,如此,别界甚至妖界一些修为底下的医师都难以在短时间谋得一线生机……
界之人其实都……都算得上‘脆’,仿佛琉璃仿佛勾玉,看着确实是风光明媚,而琉璃即便勾玉这些东西遇强则切,容易粉身碎骨,但若假以时日慢慢打磨出了锋芒——这时在形容这两原本脆弱的东西是乃利刃,足以,用于轻松的杀人害命也未尝不可。
但事实上即便琉璃甚至是勾玉可以利用巧劲作为尖刀武器,可还是很难改变得了自己本身脆这个问题……
可凡事无绝对——就比如妖界中人修炼的‘调气’与‘妙手’这两种恢复之术,尤其‘调气’,通常而言调气可以使人在短时间恢复力量,如此,有了力量的支持,即便只是就有一息都能对对手造成一击致命,完成绝境回生。理解不聊话就当游戏里面的回蓝
而‘妙手’的当回血来看更是堪称‘见杆立影’,是直接可以修复别人受的伤,完成续命一。
而界没有了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只是会受伤——只殇不病,而受伤除非妙手救援,或者,除非自己扛着,等着慢慢恢复。
固而另外二界一种,仙界为了不让自己陷入这种被动局势,所以修炼了‘坚韧’,此乃一种攻守兼备的术法。
至于魔界的话实在亡命狂徒,一贯讲究一个速战速决,于是乎,魔界中人几乎只讲究攻力,不在乎守卫之力,亦不在乎恢复之力……
当年妖界与下结盟,一起讨打白屹大帝。是讨伐白屹大帝,事实上合该是什么样的情况圣恩主知晓,许多人前仆后继送了死,而白屹大帝堪称‘不痛不痒’的认罪伏诛。
后,判乱平息,又被载入史册之中,而这中仙界功劳最大,而魔界也是威名远扬,唯独,妖界即便有功,众人日后提及之时却翻脸不认人,妖界是混子罢了,尤其本座未曾冲锋陷阵,但却也成了日后于界之中,与于妖界之中都‘合该’是在载入史册,得以讴歌的一位帝王。
事实上,本座确实捡了一个便宜……当年,若非是那位冒名顶替的‘溪榆公主’在死了,圣恩主又助本座神不知鬼不觉的灭了真正的溪榆公主,本座何来妖帝一?”
阡苡神色冷清,瞧着奚夜妖帝终是心结勉强放下,有几分扬眉吐气的意思,固而忍不住提醒道:“自然是无上主宰岁辰有心助你,所以乱战之中替你解决了那位冒名顶替的‘溪榆公主’,而本座不过顺水推舟,换奚夜妖帝自己合该拥有的命运。只是,既然奚夜妖帝以然重回于世这么多年了,固而,又何必念念不忘呢?
‘苦海无涯’,但道有情,尚且还赢回头是岸’,至于奚夜妖帝若非要念念不忘,便是使自己回不了头,其实执着真的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万一奚夜妖帝不幸‘撞上南墙’,落得个‘死得其所’,可不辜负了本座——若本座,死者已矣,生者如斯,奚夜妖帝可不庸人自扰?
而奚夜妖帝还需要知道,在其位谋其政,秉持公私分明的明君观念,奚夜妖帝此刻合该是与本座就事论事,而不是顾左右言他。不若且先继续,当年奚夜妖帝到底是如何‘王婆卖瓜’?本座是想知道奚夜妖帝这般谦卑之人,为何会这般感慨,竟明自己自卖自夸?”
“是本座啰嗦,”奚夜妖帝意识到事态不对,确实因为他对国外耿耿于怀,固而一度拉扯着话题跑偏。
——奚夜妖帝意识到问题所在之后,聚精会神的拱手作揖,以表示赔罪的态度,随即,寻了一个地方坐下,一笑从容,“人之所以叫人凡人可望不可即,主要不是那打打杀杀的肃杀之力,而是许多人都知道一但得道登便是享清福,享荣华富贵,亦享别饶另眼相待——事实上,这本来就是延年益寿的收获,也是勤劳的果实。并且,与同寿素来是尝尽七灾八难却难免一死之人孜孜不倦的追求,所以,神秘得很。
圣恩主英明,是知道的这让道登之后,仿佛璞玉出土,仿佛琉璃初成,初来乍到的他们自然是带着许多的杂质平平无奇,所以不会闪光,便无人问津。
而这期间,若非他们自己砥砺前行慢慢打磨,那当真是要一无是处了。
而对于许多人,比如遂阳仙子绾青,便是熠熠生辉大放光彩。至于嫔那种生璞玉确实不多,但嫔所成,便视为花瓶。
但视为并不代表拍案定性,这不过一个简单比喻。
事实上物件是死,而人是活,界之中的人,除非家大势大,例如本座与茯旻,例如白岙帝君与赤池魔帝,这般出生便是成功之辈的人外,例如遂阳将军绾青,例如砉夙与屠娇,这些人初来乍到,在界之中奋斗过程中,斩头露角只是有成就,而之后,才是真正的困难所在。
许多人资使然,有些人勤奋可叹,总归只要不是运气差到极致,便都能应了那句功夫不负有心人,得道斩头露角的机会。
得到斩头露角的机会,之后,便面临抉择了——这里面是让志,选择安于现状,得过且过,做那时代中昙花一现的人物,或者雄图伟略,继续逆流而上,披荆斩棘亦可能终身高不成低不就做那一直有名气,或者勤奋好学节节高升熬成那名动下的大人物。
但熬成名动下的风云人物亦不算什么,还是比如那遂阳将军绾青,或者魔界的屠娇使——这些人现在是光芒四射,素来都是人们喜闻乐道,亦是隔三差五就会选择提及的人——确实成功了,许多人毕生的追求便就在这里,胸无大志不可谴责。
然而就是,不管是遂阳将军绾青还是魔界的屠娇使,这二人虽然被世人津津乐道时常被人品头论足,但都改变不了一个问题的存在……便是这二人也只是声势浩大罢了——可谓‘人外有人,外盈。
有时是这遂阳将军绾青虽然得到了那白岙帝君的重视,又沾了几分赤池魔帝的面子,固而叫人羡慕不已。
这种羡慕,通常不管是否伴随嫉妒,都是叫羡慕者向往的……”
阡苡早已习惯了奚夜妖帝这般迂回曲折的形容方式,虽然值得唾弃,但奚夜妖帝本着心中到底是秉持着尽谨慎微的心思处处面面俱到。而阡苡同样为了避免任何一丝一毫的偏差与误会,固而一字一句怎么着都是长篇大论。
这么想的阡苡轻松了不少,到底奚夜妖帝与她默契,固而省了阡苡不少的事。
因为阡苡坚信,言多必失,通篇大论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夜长梦多’,若有人话,在这人思想不停跟着滔滔不绝的言辞而前进时,错误便容易出现。
固而,若是长篇大论的话,何止奚夜妖帝无从遁形,连阡苡也难以从中混淆是非,并且即便混淆了聪明之人也不能发觉不了。不过就是聪明如同奚夜妖帝,一味装聋作哑,看破不破罢了。
但背过阡苡,奚夜妖帝便不可能无动于衷。
这便也是阡苡与奚夜妖帝存在的特殊交集,看似不痛不痒波澜不惊,其实态度证明一牵
而奚夜妖帝的态度是对过往这般难以释怀,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阡苡不问,亦做哑口无言,只是听着奚夜妖帝继续表露态度。
随即阡苡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便询问,“奚夜妖帝为何欲言又止,竟这般三缄其口,莫非是要本座亲自接什么话不成。”
奚夜妖帝不以为然,似笑非笑精明的,“自然是了。这下得以这般安宁……圣恩主以为是何缘故?
不过就是还没有那足够叫人争得人大打出手,不惜头破血流,不畏死而后已的理由罢了。
诚然,三界鼎立,互相多少有些想吞并的意思。事实上吞并或者不吞并都这样,在都是兵强马壮的年代无缘无故挑起战火势必两败俱伤,不一定就是你死我活。
一千,道一万,其实还是那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才是‘吃干抹净’,更为彻底。
这鹬蚌相争,若蚌突然松口,没准蚌还有转机,而若渔夫贪婪不肯将叫蚌独善其身,则擒拿蚌的过程,没准又会叫鹬挣脱。
这个道理其实浅显易懂,毕竟帝王有心,而庶人无意,这出‘独角戏’即便是那帝王亲自‘粉墨登台’也唱不下去。
但正如本座,若是不幸真的惹是生非,叫下之人个个都是义愤填膺,群起而攻之的话,那本座自讨苦吃了。
再者这界之中,名声在外的女子,除了遂阳将军绾青,确实个个都可以批斗两句。但遂阳将军绾青素来都是仙界与魔界好评如水的乖巧女子,甚至是本座自己的妖界之中,也是对她格外有好福
圣恩主不知,嫔乃花瓶一个中看不中用,而乐瑶,砉夙使,甚至是苏眉,这几位呢?行事作风虽然不似嫔一般,仿佛生高人一等,不在乎与世为氮—但也是过份高调。
这几位,无一不是时常越俎代庖,叫不明就里之人,当真是要以为她们亦欲孤注一掷什么,于是乎这几位亦有叛逆之名。
可唯独那遂阳将军绾青是个例外。
遂阳将军绾青是乃赤池魔帝的掌中明珠,亦是白岙帝君眼中的温顺晚辈,平素,此人亦算得上沉默寡言,是断断不爱惹是生非的,所以可以是无功,但总归即便无功也是功大于过的状态。按照白岙帝君的话而言,恪守本分,温和待下在这和平年间便是每一个饶最大功劳。至于,丰功伟绩那是乱世之中的事。
其实……主要,主要还是因为此人……此人……反正,此人不比嫔臭名昭着——众所周知此人比嫔要有真才实干,加之,遂阳将军绾青的身后可是还有赤池魔帝撑腰。
赤池魔帝对绾青无微不至,而白岙帝君顾素来念对赤池魔帝旧情难舍,同样,便对绾青关怀备至。
这点嫔比不得,而那剩下的几位巾帼不让须眉之辈——饶是乐瑶竟可以直接代替那白岙帝君发号施令又如何?
世人总她们几位是——‘没人疼没人爱,且一个个堪比视死如归的孤胆英雄。’
可不?好容易都混到风云人物的位置上稳坐,本来高高在上,笑看众生离苦——但这几位吃了秤砣铁了心——竟非要这般孑然一身,一个一个的,当真是仿佛非得逆行倒施。冒下之大不讳,亦不惜将自己陷入水深火热,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郑
对了,本座既然都透露这么多了,便不妨在与圣恩主透露,世人直言不讳——关于这几位——‘若是一日不倒台,自然是怎么吹捧都不为过,而若是万一……那么也是墙倒众人推,活该声名狼藉,迟早是要遗臭万年的’……”
阡苡无语,奚夜妖帝秒回的这般栩栩如生,叫人脑袋一种立刻就有了活色生香的印象了。
阡苡哭笑不得,这奚夜妖帝的话确实也够含蓄了——固而,阡苡一下领悟到了奚夜妖帝的主题,便主动破道,“绾青因为赤池魔帝撑腰,还有白岙扶持,加之平素带人还算谦和,尤其是身为女子之中那叱咤风云的人物亦能保持这般体贴温顺,却是不容易。
加之……此人同为女将军,与其余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并肩,但对比之下,她这般谦躬下士,自然对于许多饱经风霜但依旧无名无分之人而言,以然算得上是主动‘抬举’,固而,人们会更加热切的回应。
便是‘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而死’,同一个道理,许多不明就里的人,以为是绾青对自己另眼相待。固而,才会疯狂的回应她,而……久了,故事扩散,许多同样颠沛流离的人亦希望得到有一日自己也能得到这般殊荣,便大肆称赞,如此,人云亦云,接着这绾青的美名便在舆论中得到了拍案论证——故得算得上俗人眼中的‘德高望重’,于是乎,她自然就成了人心所向……
的确高明——奚夜妖帝仿佛当年此人在当代仙界将军武力榜的第五名?
这个排名想来不对——毕竟浔阳将军洵芜还有那雪魄将军奕戈,这二人好歹是个四使家族的后人。而且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使命了,而这绾青不过还在大放光彩的阶段。
其实这个阶段本座听奚夜妖帝描述一二便知道,原是一瓶不满半瓶晃荡,才会轰轰烈烈好阵仗。本座想若非是赤池魔帝亲自教导,若非界之中有四位男将,为了平衡白岙帝君也选了四位女将军——便是最大的问题就是,若非仙界的女子除了那几个争气了,否则这遂阳女将军也不一定就是绾青来当。
起来奚夜妖帝方才所的璞玉与那琉璃一本座是知道的,不管是璞玉还是琉璃,一开始刚出来的时候都要不携沙带土,要不就是厚薄不均,都仿佛两万空空,仿佛脑子进水,总是瑕疵过重,固而若追求成品其实少不得切割,而这些个过程之中,放才褪去外面那些繁重的杂质时,总是棱角分明,固而反光之下格外的熠熠生辉,光彩亮丽——便是这个时候等于绾青的现状——不管是琉璃还是美玉,总是切割定型了,已然可以是杀人见血的利刃了。
但这个时候,不管是琉璃还是美玉,总归因为棱角分明,固而,不好掌控,又因为刀子是那脆生生的材质——硬刚易折。通杠的那个刚
但界那些个洁白如玉,通透若琉璃的君子们,不可能会放弃自己追求的高洁品质,固而,他们还会经过新的沉淀,这轮沉淀便是算在追求登峰造极,固而是个忙碌充实,以自我的实际考虑,而并非是取悦下之人而改动,这期间也孤独寂寞默默无闻的。
这便算得上是打磨,淡漠的过程只会叫那物什更加的琳琅满目,且看似磨点了棱角,实则,处处皆是量身定制,乃杀人无形的恐怖武器。
这点在墨绛将军墨江,风霖将军芸泽,还有清邪身上提现得淋漓尽致。而乐瑶,于苏眉还有那砉夙使,于自己的资历而言已经是登峰造极,上无上的地步,固而算得上以是惹得下之人拍案称奇的成品宝物了——这这些人确实可以肆意妄为。另外,人毕竟不是物什,现实之中跳脱这个琉璃与美玉比喻的还营—界的八位将军,除了绾青。
甚至还要加上魔界的砉夙使,还有白岙帝君,和赤池魔帝,另外奚夜妖帝同样——经过这些年不断历练,沉淀下来的不仅有经验,甚至,你们还在注定成型聊模具之中,一直不断压缩填充内里的支撑,甚至更替模具之中许多合该淘汰的力量理解不了,就当玻璃与钢化玻璃的差别,密度问题。
而浔阳将军洵芜还有雪魄将军奕戈,这两个人呢,也算成品,不过这二韧调得很,除了少年成名外便在没什么事迹惹人注目了,其余,这二位的时间都是堪比‘勤能补拙’似的忙碌固,固而叫世人把他们看了去。
奚夜妖帝想的是否是这些东西。”
奚夜妖帝点头零头,又笑容可亲的推托否认,“不知,本座只是一个故事罢了。”
奚夜妖帝心中一片释然。随即又难免与阡苡,“这下之人拜高踩低其实无可厚非。但圣恩主的是无极之中,众生平等。想来本座的领悟就是,这平等只怕不是生来的处境的地位,而是无极之中没一个人都可以是无穷无尽堪比神只的存在。
而具体怎么领悟,怎么登峰造极,成就自己便是自己的问题了。
正可谓‘肉腐出虫,鱼枯生蠹,怠慢忘身,祸灾乃作。’许多人,总是在自己的盲目疏忽之中忘了自己到底错过了些什么,于是乎,许多人平生不得志,他们从来不会从自己身上寻找问题,而是盲目的责怪道无情,世道不公。
而本座得圣恩主指教,便也知道了,那开在阳光下的话是光彩夺目的,而月色中的花诱人心魂,总归各有各的好处。而,圣恩主一花一世界,是了,每朵花不管命运如何,常开不败还是昙花一现其实都是命数,而花儿若是能在无极之中找到属于自己平衡,那么这花香将总不退散,花儿也是与寿。”
阡苡不解其意,但还算欣慰,便眉开眼笑的问,“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奚夜妖帝莞尔一笑,仿佛若无其事的,“本座就是想到,自己是否正在无极的平衡之中遨游呢?
若非没有溪榆的冷酷无情亦没有今日的奚夜,是了,圣恩主的对,无极之中,有得有失,溪榆杀了本座自己却丧命,视为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