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茯旻

霁英这一通似乎幸灾乐祸的辞,阡苡无法苟同。仿佛方才并未见妖帝训斥洛清依。莫非洛清依是后续背过她之后才被妖帝训斥的?

反正一时三刻,阡苡也不知这是无中生有,还是传闻夸大,还是真的确有其事,正堂而皇之之时。茯旻眉头一皱,依旧冷静沉着,只是意味不明问了句,“喔?”

霁英见状,深思熟虑——茯旻怎会不知洛清依的为人?便赶忙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推托,“无事。清依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心知肚明,就是不知此事张扬出去,会否在另外二界内掀起轩然大波?”

这话叫阡苡听来没头没脑,仿佛一个突然斗转。

还在寻思着怎么应付,又见茯旻听闻面无表情,大约不为所动。静默片刻,适才客气开口道,“她无个冠冕弹簧的理由妖都都出不去,所以有没有这个本事张扬出去,表弟不知。只是,表哥威信在其之上,与另外二界结交甚多,只要有心,是一定有本事‘抖擞’出去的。”

然而霁英妖君听着茯旻妖君的话锋转向自己来了。不恼,只是笑得尴尬,辩解,“哪里哪里。白了,都是我们一家人院墙内事……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

茯旻盯着霁英那一派嬉皮笑脸的圆滑模样,脸终于跨了下来。洛清依是什么人,他们彼此心照不宣,但霁英是什么个性,他知根知底。

须臾后,似不忍直视,茯旻干脆冷哼了一声掉头走掉。

而霁英妖君在原地干着急,辗转了片刻,见人走远,不忘回首用手指着阡苡抖了抖,警告般的语气,“你这妖姬。”才赶紧追着茯旻出去。

这一幕阡苡更是堂而皇之。思前想后半响,不解其意,但所幸人又霁英掉头走了,又剩自己一个人。

拉上门便又是怡然自得。这次,有些倦了,寻了一个贵妃椅躺下,慢慢整理思绪。

期间,奚夜妖帝来过,不巧前来之时人以熟睡。轻手轻脚出去了。悄悄拉上门,听到背后有动静,一转头,瞧着是茯旻正安坐在一枝海棠花上,悠哉悠哉,晃悠着脚。

茯旻仿佛是有备而来的意思,于是奚夜妖帝一改不苟言笑的凝重神情,转而笑逐颜开。

奚夜妖帝的模样仿佛沐浴春风,意气风发的好儿郎,茯旻见状,眉头皱起——奚夜妖帝如此了然于心眼神,但敷衍的表情。

茯旻便知道多无益。

“你巴巴在人家一女儿家的闺房门口作甚?”奚夜妖帝本想寒暄带过。顺带笑一笑他这可谓情真义重的堂弟。

茯旻看出奚夜妖帝意思来了,不容置否,“王兄所谓这女儿家闺房门口,又不是别的女子的门口,这‘门口’,是臣弟堂姐的门口。”

“如你所见,”奚夜妖帝不光着,还托脸仰头盯着茯旻。继续解释,“可已经宿了别人。你不得无礼,否则叫人看见,可不将你堂堂一个妖界卿相王侯当‘登徒子’传了去?”

见那头无动于衷,奚夜妖帝又唤了一声——“茯旻?”

茯旻依旧不以为意,眼神桀骜不驯。须臾,一整衣衫,横卧在花枝涧,大有死皮赖脸的意思。反正本就不做不休,只漠然看着奚夜妖帝盯着自己,神色不满,摇头不止。

须臾,感慨传入他耳朵,“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作甚?”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得以如此殊荣,一举入驻表姐闺房,表弟知道得那么清楚自然无所用。不过表哥可曾考虑过,‘内忧外患’?”

“听闻你今日仿佛与霁英发生了争执,”奚夜妖帝才想着如何‘里应外合’调和二人关系一番。却听他那个一样睿智堂弟黑了脸,拆台道:

“王兄客气了。想来怕不是听了,何不用告状更贴黔…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家人,一个窝儿,最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最熟悉不过了。再,这事唯一目击证人正在里面睡得美,想来,王兄这一行怕是连话都未与佳人话一二,便吃瘪出来了……”

——“只是,王兄当真安心将这些军机要塞要与如此长舌之人。霁英表哥倒也罢了,白了,一个看药材的闲职而已,到底搅不起什么浪来,反正那些个药材没有后期的冶炼,不过与同路边杂草一般……只是,洛清依。”

“‘她无个冠冕弹簧的理由妖都都出不去’,这话可是茯旻自己的。怎的过了,转眼,便自己不认了?”

奚夜妖帝出言提醒。可这一言论出来,惊得茯旻一个激灵,又立马坐起来,关注对方一举一动。

四目相对,片刻,茯旻妖君惊喜一笑。“莫不是方才表哥一直在?”停顿片刻,看着奚夜妖帝似笑非笑,眼神不避讳。感叹,“堂堂妖帝,妖界有哪里不能踏足?来便来了,怎如此悄无声息?”

着,兴致勃勃,茯旻反而一边打趣——“方才,王兄还笑话臣弟是什么‘登徒子’,如今看来,这话倒像是形容王兄自己似的。”一边纵身一跃,轻巧从树上跳下来,正了声色,继续刚才的话题:

“方才那只是随口敷衍,不过念及彼此家人,亦不愿清依那厢一介女流在霁英表哥眼里处境太过难堪。

王兄也不是知道霁英表哥口舌厉害,直言不讳,是但凡可以无所顾忌,便必定当嚣张跋扈之人。所以,他俩算得上臭味相投,只是名声之事,男女有别,臣弟若是无礼于她,怕是,话不投机时,霁英表哥口舌诛讥,能叫她立时颜面无存。

但王兄知道洛清依再是妖姬也是女儿家。就算身份殊于常人,算是除了堂姐之下,妖界女权佼佼者,姑且可以叫一声‘郡扈妖君’。顶多就是与臣弟平起平坐,但我二人并未可能会有什么仕途,或利益上的直接冲撞。

甚至,臣弟经年累月常驻边关。与那厢也不可能有什么行为或者口头上的冲撞,所以是断断不可能特地处心积虑诬陷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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