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几日未归
孙琼芳不可能指望纪无双,派了身边的周嬷嬷前来伺候。
催促之下,药总算熬好了,费了半天劲才给和曼曼灌下一整碗。
第二天她总算醒来了,可仍是下不了床,就此在纪家逗留了许多日。
若往常,和曼曼定然会因为白宁徽的缘故,而惶惶不安。
如今倒好,没听到有人来此打探她,她心里松快。
这期间由于纪家给殷修彦送信,故而这几日殷修彦都前来纪家看她。
但和曼曼不好总蹭人家的地方,她身子稍一好转,便立即决定告辞了。
孙琼芳知道这丫头客气,并不强留。
正巧今日殷修彦来看她,可以送她回去。
“你那铜牒早就可以拿了,我带你去取了来。”
纪无双和这两人一道走到门外,跟和曼曼说着。
一直觉得这几日过得不顺的和曼曼,总算欣慰地笑了。
“咦?我记得我来的时候有马车的。”
和曼曼疑惑地看着空荡荡的外头。
“你还好意思说!这种天气坐那样的马车,你不生病谁生病!?”
纪无双没好气地说。
“我已经把人打发走了。”他又道。
“噢。”和曼曼无所谓地点点头。
三人离开纪府前往户籍所。
路上和曼曼跟殷修彦说了她与白宁徽的事,殷修彦本也不在意那人,只是和曼曼回了相府这事让他格外气愤。
那男人当真是自私自利。
等和曼曼随纪无双到了之前来过的那处署衙,才知这几日真的顺不了了。
“上头有令,和曼曼的铜牒不能发。”
司务大叔如是说。
和曼曼脸都黑了,差点没再一次倒下。
“靠!!”
她站在户籍所门前,狠狠地咬牙痛骂。
“白宁徽这个王八蛋!!!”
四周没有人,纪无双仍是被吓得心惊肉跳,想伸手捂住她的嘴,却被殷修彦拦下了。
“王爷,何故如此?”
纪无双看了看殷修彦,朝着和曼曼不解地问。
和曼曼阴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凉凉地道:
“我跟他闹掰了,你们把我的名字从纪家族谱上划掉吧,这几日住在纪府的食宿和医药费用我会承担,那铺子暂且买不了,我便同你租吧。”
纪无双看着这张从未见过,出离绝情的小脸,心里头渗出了寒气。
他一下子便被激怒了,“你当这是儿戏,说写就写说划就划的吗?”
“我纪无双以及纪家夫人和老爷,在你眼里就是如此势利,让你进纪家就是为了贪你的好处!?”
“你如今生是纪家的人,死也是纪家的鬼了,想要就此断绝关系,别痴心妄想了你!!”
和曼曼被他这么一通指责,方才的怒气瞬间转移。
她朝着纪无双眨了两下眼,“我……似乎是生在花家,死还不确定会是哪家的鬼。”
“话说,你不知道我回花家的事吗?”她疑惑地问。
这事她一直存疑,从她生搀只通知了殷修彦,没让人传信去花家,她便有些猜测。
纪无双因为和曼曼前一句话,正想发作,却被后一句怔住了。
“你回了花家?为何?”
他惊讶地问,之前两人谈过此事,她不打算回去的不是。
“被逼无奈,白宁徽非要让我认的,所以我才跟他闹掰了。”
和曼曼耸耸肩,不想多谈打算走人。
纪无双连忙走到她身边跟着她的小快步一起走着,脸色有些焦急。
“王爷就不怕你有危险?”
和曼曼随意勾了唇,“不怕吧,我又不是从前的花柳梦了。”
“嗯?”
纪无双没有听懂,却在转念之间替她想了个办法。
“不如你来纪家住,起码不危险。”
和曼曼脚步停了停,朝他笑了笑,“我若是无家可归,会考虑的。”
纪无双皱了皱眉头,没有强求,看着她也不笨,花家此前算计过她,她不也借着假死逃出来了。
这是和曼曼与他说的版本,毕竟从前倔强到会轻生的人,现在过于没脸没皮,这让人无法信服。
纪无双也不是她的谁,不能替她做决定,只好说回铺子的事。
“那铺子租便租吧,我已经让人把东西都撤了,你随时可以过去,铺子的钥匙我放在西风扣掌柜那儿,你报上你的名字就能拿到。”
和曼曼漫不经心地点着脑袋,决定先回一趟相府,她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安排往后的事。
殷修彦将她送到相府,自己回宫了。
和曼曼一进相府,管家便要带她前去见老爷。
相府的正堂上,花鸿志一掌拍桌,怒气冲天。
“你给我跪下!”
“一个姑娘家,几日不归,也不知去哪,毫无交代,你可知错!”
站在下方的和曼曼撇了撇嘴,冷冷地道:
“说完了吗?说完就此别过。”
而后转身欲走。
“你!你给我站住!你个不孝女!来人啊!”
堂外守门的护卫立即将门守住,不让和曼曼离开。
二姨娘杨氏快步来到和曼曼身旁劝慰:
“梦儿,是否有什么苦衷,好好同老爷说,不要置气。”
和曼曼铁青着脸看着被挡住的去路,甩了身旁拉扯着她的杨氏,快步来到花鸿志面前。
“花相这是何意?”
“何意?为父这是打算教你如何为人子女!”
花鸿志猛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瞪。
和曼曼冷笑了一声,“你都不配为人父,还配教我为人子女?”
花鸿志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气得胡子都要抖落了。
“你敢说本相!”
“梦儿!不许胡说!”
杨氏沉着脸来到和曼曼身边拉着她,斥责道。
“怎么,敢做不敢说,女儿不见了多日,你们可曾尽心尽力地去找,可曾去报官?”
“女儿回来后不问她出了何事,直接问罪,花相这父亲真是好大的官威。”
和曼曼语气里的嘲讽,只要没有耳聋都能听明白。
“梦儿,老爷派人去宫里和王府询问过了,两头都没有你的消息。”
杨氏心里震撼,却还是快速地为花鸿志辩解。
花鸿志却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抓了桌上的茶杯就往和曼曼身上甩。
和曼曼没有闪躲,任由茶杯砸向自己的脚,一声不吭。
可就在茶杯要碰到她的前一刻,无端脆裂。
在外人看来,是砸在了她的腿上才破碎的,但和曼曼知道那茶杯没碰到自己。
但此时她无心多想这些细节,被花鸿志用杯子砸这事,让她怒不可遏。
“相爷这是要打人?我是无所谓,但王爷会不会不高兴,我可就不知了。”
和曼曼寒潭般的黑眸,冷得几乎凝结出寒霜。
唇角却阴森地扬起,这阴冷的表情落在花鸿志的眼里,是难以言喻的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