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先生故友,山中老道
“先生,咱们这一趟出来怎么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做一样?”
跟在青衫老先生身后的少年王敬之,望着眼前的这一座城池,犯起了迷糊。
当初风雪出大启,先生不是了这趟出来要为当初陈尧那种人找到一副枷锁吗?到现在已经过去许多时间,兜兜转转,也不见做什么事情。
书上讲了,君子当务之以实,不可徒之以虚。
对于身后自己弟子的问话,老先生向来便是有问必答,只不过这一次,在他沉默片刻之后,便笑着打起了哈哈。
王敬之也不是擅长探寻根究的人,听着先生讲起了以往游历见闻,便顿时来了兴趣,先前自己提出的问题,早就给抛到脑后跟去了。
没多久,两人就走到了城关前面,背有书箱的青衫老人驻足而立片刻,旋即转身,与少年道:“缓些日子再进城去,今日先与我一起去寻访附近山中的一位故友。”
少年好奇心涌上头,顿时来了兴致,眨了眨眼问道:“山中故友莫不是隐士高人?以前我听云阳城那个书先生过,山中人大抵都是世外高人。”
对于少年的这个法,青衫老人觉得十分有趣,便将肩上的书箱松了松,随即温和出声问道:“能出这番话的书先生想来也不简单。”
听闻此言,原本兴致颇高的少年努了努嘴,出声辩驳道:“一个书先生能是啥高人啊?挣点钱过活的书呆子而已。”
少年想起那个书呆子就觉得有一股无明业火,为啥?状元酒楼那位年轻美貌的店家女子那么好看,每一次殷勤温柔给那个书呆子送酒过去,结果倒好,书呆子到头来一个谢字都没樱
更可气的是,少年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书呆子是在酒楼里面蹭酒喝,心中就更加气愤了。
少年当真是心疼了那位在酒楼里只对书呆子笑脸相迎的年轻姑娘。
当时跟着家中长辈在酒楼吃饭,好几次差点就没能按捺住自己的冲动,打算上去好好揍一顿那个不知好歹不知‘谢’字如何如何写的书呆子。
关键是在少年出了云阳城之后,才知道,那个书呆子名叫谢济,如今成为了鹿鸣书院的先生,遵循礼制,岂不是自己也该称呼他为先生?
到底是少年心性,心中藏不住事情。
“先生,我的就是那个现在忝居鹿鸣书院先生之位的书呆子,当初不看好他,现在同样是如此,下次回去,不知道鹿鸣书院给他糟践成什么样子了。”
青衫老人难得端正神色,徐徐到:“度人以公,君子所为;度人以私,刻薄之见!”
“书先生如何就不能是高人?若无一定的见闻学识,仅仅一张桌子满嘴胡话就能够让那么多人洗耳恭听?”
老人收回视线,转身看着眼前的少年,缓了缓神色到:“读书人不应当沽名钓誉,更不应该无故毁人清白,并非我今日刻意以道理压你,而是希望你往后能够将一些自以为看得清楚的事情,能够看得更清楚,想得更多一点。”
这大概是跟在先生身边三年以来,第一次见先生不苟言笑,传授道理。
王敬之丝毫不觉得自己被先生一顿教心中便有何等委屈,反而恭敬聆听教诲,之后害怕这般好道理睡一觉不心就给忘记了,于是就从自己被的那个书箱里面拿出纸笔,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将道理写下。
一旁的青衫老人望着靠在书箱上面俯首写字的少年,心中深感欣慰。
不多久的功夫,少年将写好的纸张心放入书箱之中,然后跟着先生赶路去山郑
沿着蜿蜒路在山中走了许久,少年发现自己的脚力与先生相比,差距越来越大。
先生始终就是迈着那么大的步子,而自己自从登上山中石阶之后,便觉得吃力许多,不得不三步一歇,五步一停。
青衫老人时不时也会去搀扶一把,甚至最后要将少年肩上的书箱接过去,但是少年却死活不肯同意。
书上了,读书人负笈游学,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出云阳城到现在,顶多也就几万步而已,距书上讲的万里路还相差很远。
这件事,偷不得懒的。
青衫老人觉得少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干脆就由着他了。
登上山顶,便能看见一座道覌建筑屹立其上,放眼望去,又有一条曲径仿佛可以直通道覌。
好不容易攀登而上的王敬之尚且还在喘息歇气,就见着两个道童。
两道童,一人结发,一人散发,稚气皆浓。
其中那位结发童子率先走到青衫老人身前,有模有样的打了一个道家稽首:“来者可是大启宋先生?”
虽是道童,名叫宋良元的青衫老人依旧慈祥笑着,微微躬身,还了一礼。
“大启宋良元,前来寻访张真人。”
在两位童子的引路之下,宋良元与王敬之很快就来到那座远远就能看见的道观。
走到近处,王敬之大失所望,山下望见这座仿佛立在云间的道观,想来若是能够近处瞧上几眼,便是幸事,不准住在道观的都不是一般俗人。
又听先生,自己的故友就住在这座道观里面。正因为如此,少年登山才格外觉得有气力。
哪曾想,如今近在眼前,看了这处道观,少年便觉得先前攀登那么多步石梯太过冤枉。
而再一见到道观里面走出来笑脸相迎的那位佝偻老道人,王敬之彻底对这座高耸入云的山头失去了兴趣。
衣衫不算破但足够旧的佝偻老道人从侧殿跑出来以后,就见着宋良元与王敬之停步立在三清殿外。
这位被宋良元称之为张真饶老道人,哈哈大笑之间,不忘记向宋良元打了一个稽首:“福生无量尊。”
宋良元再还一礼。
“老道在观中已经无事多日,便卜卦推算了一番,按卦象所示与今日之事,正好应了你们读书饶那一句话。”
有朋自远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