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与你与他与天下
孟华亭下了城楼之后,直接就去了陈煜府上,那位县公大人甚至连官服都未来得及穿上,就赶紧去了客堂,慌忙迎接。
陈煜跪于大堂正中,不敢抬头,不敢开口,甚至大气都不敢喘息。
“陈县公,听闻以前你曾于县堂当众施刑,杖责谢济,不知他所犯何罪?”
孟华亭并未落座,背对着陈煜,望着大堂上面悬挂的刻赢爱民如子’四字的匾额,不禁冷笑。
好一个爱民如子,为百姓父母官。
陈煜闻言,当即明白,这是要为谢济讨回一个公道来了,他哪里还敢多做狡辩,只能连连磕头,响声不绝于大堂。
“是下官糊涂,大将军,下官以后再也不敢对谢公子有半分不敬,求大将军开恩,饶过下官这一回。”
似乎是觉得陈煜的‘这一回’这个法有几分意思,孟华亭这才缓缓转过身来,伸出脚尖,勾起陈煜的脖子,低头看着额头渗出鲜血,脸色惨白的陈煜,许久才出声。
“如今已经是第三次冒犯于他,陈煜,你知不知道,谢济若是在云阳城辖内出了丝毫意外,就算将你的狗头砍一万次都难以赎罪?”
陈煜背心直冒冷汗,眼前女子,断他生死,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我记得你陈煜家中尚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陈胥,如今在朝堂为官,比起你这个当爹的倒是有了不少出息,但是也就只能和你比。至于你那个儿子陈尧,山中蛇鼠而已,我可有错?”
不等陈煜作答,孟华亭突然感叹起来:“陈家上下九族,区区三百人而已,实在不够杀。”
诛九族!
“大将军饶命,以后谢公子的事就是我的事情,鞍前马后,一定让谢公子在云阳城安安稳稳,不受分毫委屈。”
带着哭腔高声呼喊的陈煜,磕头之声更甚于先前。
“这些话并不是我想听的,不过也算暂时保住了你的狗头。”
罢,孟华亭一枪挑出,将那块城内豪门大族送给陈煜的匾额挑下,随后重重一脚,将其踩得粉碎。
“谢济,我欺负得,下人谁都欺负不得!”
这是女子将军离开陈府之前,留给陈煜的最后一句话。
至于其中分量多重,她相信已经足够让这位云阳城堂堂的县公大人,知道以后该如何做。
而陈煜则是跪在地上,待女子走出府门许久,尚且不敢起身。
他不觉得这位女子将军所之言,是在吓唬他。
倘若以后他对于那位谢济的事情,做得不够多,不够好,陈家一门九族,不过是那位女子一句话的事情,便荡然无存。
朝廷命官又如何?
那位深宫得宠的娘娘又如何?难道会为了一枚可有可无棋子得罪两朝德高望重,门生遍布朝堂的孟老丞相?
更何况,就算是一位得宠的娘娘,又如何敢去得罪?
很多事先与长子陈胥规划好的陈家未来进取路径,因为孟华亭的现身,所透露出来的更多信息,让他不得不重新深思熟虑一番。
直到府内管事的到来,孟将军已经远去,陈煜这才让管事将他搀扶起来,管事正欲替他清洗额头血迹,却见他摇了摇头。
失魂落魄一般,低声道:“留着吧,长点记性,速速去将徐名郎请来,我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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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流如今是越瞧着春芽就越觉得这丫头讨人喜欢,加之丫头根骨赋奇佳,在他眼中,丝毫不逊色于谢济。
因为他压根就没有觉得谢济有啥根骨赋,不过就是生得一副好面相,吃女人饭的赋倒是当世无人能与之匹担
所以,如今封流想尽办法逗弄姑娘开心,为的就是将来能够收取这个丫头做自己的徒弟。
能有这样一个聪明伶俐,乖巧懂事的徒弟,往后行走江湖,必然会很有趣。
“春芽,有没有兴趣以后骑马背剑,与我出入江湖行侠仗义啊?”
“春芽,想不想学我的一身惊世武艺啊?”
“春芽,我给你讲,以前我可是见过好些江湖奇人,僧人喝酒用大缸,道士枯坐山顶十余日,不吃不喝安然无事,你有趣不?”
......
走在最后面的封流追着春芽,一路上就没有停过半句,大概是春芽听得也烦了,最后撇下封流,飞快跑到谢济身边,泫然欲泣,以袖拂面,拭泪一般。
“公子,那家伙又想诓骗你家乖巧懂事的丫鬟了,你还管不管?不管我就真的和他行走江湖了,呜呜呜......”
谢济无奈一笑,这两人还真是一对活宝。
到了杏花村,谢济让封流就不用再护送他们了,不过那家伙抱着不把春芽这个宝贝徒弟骗到手就不肯罢休的想法,愣是厚着脸皮不答应。
“谁知道陈煜还有没有后手,你子又不可能次次命大,我得护着你啊,这么好的兄弟不能没就没了,不然我以后不得哭死去?”
谢济白了一眼,淡淡到:“醉翁之意。”
封流装作完全听不懂的样子,打着哈哈,望了一眼杏花村,就继续跟着谢济一行人抄近道赶回勒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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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意舞听着福伯将谢济离开云阳城之后的诸多事情一一讲完之后,眼若含笑一般。
“辛苦福伯了,近来府中都将无事,让府中的下人们都好好休息两,顺便再补发一个月的工钱。”
福伯知道如今姐心情舒朗很多,当即应诺之后,便退了出去。
屋内,白意舞独自一人,坐在紫檀藤椅上面,脸上的笑意灿烂,如有春日映面,春风拂袖一般。
“浮名于他,可有可无,这样的一个人,无论在哪里,似乎都难以遮掩光芒。”
“勒功山可不,垦荒一事,势必有诸多困难,不如让我再助他一臂之力,如何?”
府中两劫,悉数化解,白衣女子,如今悠闲自在,坐在藤椅上面,闭目养神,自问自答。
“两无猜,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惜我当年都没有,所以让你占了便宜。”
“如今却不一样了,孟大姐,你心中有下,我心中只有他,从来就是如此!”
如是想着,炉旁的白衣女子,不消多时,便嘴角含笑,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