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挣扎
局里有事，钟致岩要过去。唐沁正好没课，在家里待了一天。晚上，钟致岩回来，两人一起做饭。吃了饭，两人看了电影，一天就这么结束了。唐沁安心地躺在床上马上有了一点睡意，她越来越习惯这样的平凡生活。钟致岩却辗转反侧，还发出了轻微的叹息声。
他这样，唐沁自然睡不着，转过身来问：“怎么了？睡不着？”
“吵到你了？”钟致岩问。
“我明天还上课呢。”唐沁故意说。
“拿我去客房睡。”钟致岩起身要走。
本来还没什么事，钟致岩这么敏感，唐沁知道肯定出事了。她拦住钟致岩，“你不告诉我，我也睡不着了。”
钟致岩又躺下叹气。
“今天去局里……”唐沁欲言又止，她一般是不会问钟致岩工作的事。
“今天家属来把何海雅的尸体领走火化。”钟致岩说。
“这是必需走的程序，人死不能复生。”唐沁只能这么说。
唐沁的安慰没有让钟致岩的情绪好转，反而更加惆怅，“她……怀孕了。”
原本平静的唐沁猛地坐了起来，抑制不住自己的惊慌。等她反应过来，想装作云淡风轻，只能僵硬地转过头。
钟致岩看了看她，“是她和一个手下磕了药乱搞。”
精神一放松，身体都软了下来，唐沁默默地躺了回去。两个人似乎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安静得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不管目的如何，钟致岩和何海雅总有那么一段，唐沁想到如果孩子是钟致岩的，她心里真不一定能轻易过去，可能真的会变成一根刺时不时被扎一下。
“你害怕？”钟致岩突然开口。
唐沁沉默着，她并不否认。
之后又是沉默，两人各躺在一边，各怀心事。
钟致岩移了移手臂，碰到了唐沁的手。唐沁不知道该不该回应，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
“我不是同情她，当时抓捕的时候，能保住她性命的事我都做了。”钟致岩说着忍不住闭眼叹气。
唐沁心头一软，还是握着了他的手。
“当时，她朝我开枪了，防弹衣挡住了子弹，如果是打中别的地方我也就没命了。”
钟致岩笑了，他想起了倒下那一刻，大家围过来的惊慌眼神，他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完了”。最后虚惊一场，捡回来一条命。
“毒贩要勒死我的时候觉得死了就死了，但中枪的时候我是真的害怕。”钟致岩转头望向唐沁，“我怕不能回来见你。”
唐沁没什么反应，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冲击里。
“我们结婚。”钟致岩说。
唐沁缓缓地转过头，眼神茫然，“啊？”
“我说，我们结婚，嫁给我。”钟致岩清楚地说了一遍。
他想了一天，越想越觉得离不开她。不管是生离死别的特殊时刻，还是柴米油盐的日常生活，他想到的全是她。没有她，生与死都变得淡然。她就是他的生机。
唐沁觉得自己好傻，知道他心软，害怕他陷在愧疚里出不来，却不知道他心里全是自己。
唐沁不答复，钟致岩以为她还是没听清，就要说第三次，唐沁用亲吻堵住了他的嘴。这下换钟致岩发蒙，任她亲着。
“你是不是早就等我说了？”钟致岩找着间隙问。
“嗯，嗯，”唐沁把钟致岩压在身下，“我才不管别人说我什么恋爱脑，我就是想嫁给你。”
钟致岩握住了唐沁的手，“嫁给我怎么就是恋爱脑了呢？”他这么说并不是真的质问，只是怕唐沁激动动作太大，又扯到了伤腿。
唐沁果然停下了动作，“因为我没想过结婚的事。”她以为自己会变成一匹孤狼，独自血战到底。
看到她眼里的脆弱，钟致岩摸着她的头，“动作别太大，你伤还没好呢。”
唐沁笑了出来，低头在各处落下亲吻。钟致岩只护着她的伤腿，任她为所欲为。
下定了决心之后，钟致岩先带唐沁回到钟家说了想要结婚的事。钟健没有意见，只要他们自己愿意。经过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他们已经证明真心。钟巧云心情不佳，看起来有些憔悴，钟健都同意了，她当然不会反对。
钟酵他们商量起了办婚礼的事。
“和致齐一样，先办订婚宴，规模小一些，但挑一个好日子办婚宴，规模大一些。”钟健像是在指示一个项目。
钟致岩和唐沁对视了一眼。钟健看见了就说：“唐沁是有名气的演员，我们家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的。”
钟致岩开口说，“爷爷，我们商量过了，就……登记，家里人吃顿饭。”
钟健一愣，钟巧云这时候说：“这怎么行呢？致齐怎么搞的，你们一样。不然别人要说闲话。”她知道钟健生怕钟致岩和钟致齐之间不公平。
“这是我的想法。”唐沁顿了顿，说，“致岩的工作不能高调，我嘛，被品头论足了这么多年，已经不在乎了，不想在跟着那些人的思路走了。”
钟致岩握紧了唐沁的手，“我们商量好了。”
钟健皱眉一想，还是没有继续劝他们，只说了一句，“商量好了就行”。说完，他让佣人扶着他回房了。
钟巧云看着钟致岩和唐沁脸色不好，“你们真是的，爷爷盼这个日子盼了多久，你们一点都不懂他的用心。致齐不听话，他只有你了。”
“别这么说，姑姑，致齐是去国外处理事情，他会回来的，他永远是钟家的人。”钟致岩觉得钟巧云实在太悲观了。也许是钟致齐一向言听计从，这次有了主见她接受不了。
钟致岩说不通，钟巧云转向了唐沁，“唐沁，你怎么也……”钟致岩不懂，唐沁应该懂事识大体。
“阿姨，情况特殊，我们不想太张扬。”唐沁解释到。
钟巧云无话可说，两人情比金坚，意见统一，哪里还听得进长辈的话。
“算了，你们自己定吧。”
钟巧云叹着气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回头，“别叫阿姨了，叫姑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