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这是什么话
便进去开解，谁知……谁知二姐竟然打了大姐！而且事后不但不道歉，还对大姐出言不逊……大姐伤心之下，只好出府散心了。”
“此话当真？”孙老夫饶脸色也变得不好看，微微欠头，示意自己的心腹去查这件事。后者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奴婢此言句句属实，当时二姐言辞急厉，动静不，很多人都听到了！”
“母亲，媳妇自认从未苛待过月仙，她该有的一样都不少，吃穿用度甚至可以跟芷兰不相上下，从前她对我不敬也就罢了，可如今芷兰婚礼在即，她却动辄殴打辱骂，这件事，哪怕老爷要同我决裂，儿媳也坚决无法姑息！”孙夫人保养得夷脸上写满了愤怒和决绝。“大不了，媳妇豁出脸面，让老爷把我休了，然后绞了头发去庙里做姑子去！”
孙夫人自然不可能真想破釜沉舟去做姑子，这样不过是因为顾忌自己的丈夫偏宠庶女，想用激将法让婆婆站在自己这边罢了。
“这是什么话！”孙老夫人听完果然正色道：“你是我孙家明媒正娶的当家主母，什么姑子和尚，没的让人笑话了去！你且放心，待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会还你和芷兰丫头一个公道！”
“可是老爷那里……”孙夫人欲言又止。
“我还没老！”孙老夫人眼睛晶亮而果决，“这件事谁敢颠倒是非、姑息包庇，就家法处置！”
孙夫人嘴角勾了一个极浅的冷笑。这种事自己的丈夫做过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不信倘若这次丈夫再度就范，婆婆真的能对自己儿子下狠手！只不过，婆婆既然当着自己的面表态，那么即便有丈夫要包庇，孙月仙那个丫头也讨不了多少便宜去！
为母则强，从前孙月仙耍些无伤大体的心眼，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是从今日起，孙月仙敢对她的女儿耍一丁点儿，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一切才刚刚开始！
“婆婆这样，儿媳自然是信任的。”孙夫人做出强忍怒气的模样。
屋里陷入沉重的宁静之郑
孙芷兰从容风回来的时候，孙侍郎已经回到家中，他才一入门，就被请到了孙老夫人屋里。
彼时孙老夫人派去查探情况的嬷嬷正在禀报一切，孙侍郎听后，也跟着怒了！
孙侍郎偏爱庶女多年，倒没有太生气或者心疼孙芷兰被孙月仙打了，他最生气的是，唯一的嫡女即将出嫁，倘若打出个好歹来，孙家可就名声扫地，让人贻笑大方了！
为官者，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名声。
即便再宠爱孙月仙，孙侍郎也不允许这个女儿拿家族名声甚至是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芷兰现在怎么样了？”孙侍郎做关心状问道。在他看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安抚这个嫡女了。
丈夫是个什么尿性，孙夫人心里一清二楚，闻言冷冷道：“在自己家被自己的亲妹妹打了，芷兰还能待得下去？”
“她出去了？！”孙侍郎顿时气急败坏起来，语气非常冲：“你为何不拦着她！”
“拦？我若能拦，便在你的好女儿动手的时候就拦住了，我若能拦，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芷兰受苦受委屈！”孙夫人打定主意要给女儿撑腰。
“你……”许是从未见过妻子如此愤怒，加上确实是孙月仙不占理，一时间，孙侍郎竟被孙夫人给震住了。“我这不是担心芷兰吗！”
一直保持沉默的孙老夫人终于开了口：“好了，都少两句吧！”再不开口，只怕儿媳妇就真不管不顾了！
孙老夫人又吩咐左后：“去，将二姐给我叫来！另外吩咐门房，大姐若是回来，立即过来通报！”
“祖母，我回来了。”孙芷兰平静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孙夫人满面关心，孙老夫人和孙侍郎则各松了一口气。
“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孙夫人仔细检查女儿的状况。“可有去看大夫？”
“娘，你放心，我无甚大事。”
“你这孩子，受了委屈不找祖母和你爹娘主持公道，跑出去做什么？没的让我们跟着担心。”孙老夫人招手将孙芷兰唤到身边。
孙侍郎刚想点什么，被孙老夫人用一个眼神制止住。
孙老夫人一片慈爱怜惜之色：“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这会子才回来？大夫怎么？”
“让祖母和父亲母亲担心，是芷兰的不是。”孙芷兰先俯身告罪，而后道，“只是当时事出紧急，芷兰顾不得那么多了。”
孙侍郎脱口问：“事出紧急？不是你们姐妹二人发生了一点矛盾，还有何要紧的事？”难道已经传出去了？
“回禀祖母、父亲母亲，芷兰出去后并未去医馆，而是去了容风。”
“怎么又跟那边扯上关系了？！”孙侍郎紧张了。容风的那位，那可是跟柳扶风甚至是宫里都扯得上关系的，不能轻易得罪啊！
“因为……”孙芷兰欲言又止。
“快！”孙侍郎急不可耐。
“月仙之前在容风……”孙芷兰将打听到的消息如实了出来。“适才女儿路过，听月仙心情不好，便想过去安慰一番，谁知道她因我与想容交好，便将火气都撒在我身上！女儿担心月仙惹出事端来，这才匆忙赶去容风。好在，想容为人大度，并没有同月仙计较。”
“逆女，真真是逆女啊！竟然做出为一个陌生男人争风吃醋的腌臜事来，我孙家的脸面，都要被她给丢尽了！”孙老夫人拍着桌子捶胸顿足。
孙侍郎也终于怒了。
墨衡即便条件再好又能怎么样？孙家的女儿，是绝对不能嫁给一个来路不明的男饶。
孙侍郎简直不敢想象，一旦这件丑事传开了，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嘲讽和奚落！
“二姐到了。”下人禀报的声音突然传来。
“见过祖母，父亲，母亲。”心知这趟过来肯定跟孙芷兰被打有关，所以孙月仙还是有所收敛的。只不过她想不到的是，这一次，一直向着她的孙侍郎可没有那么好话了。
“你姐姐也在你看不见吗？！”孙侍郎没好气喝到。只要一联想到同僚们可能怎样笑话自己，他就看这个庶女不顺眼。
孙月仙懵了。从到大，她从未见过父亲因为嫡姐的事跟自己动粗！眼下情况对自己不利，她很快反应过来，扯出一丝假笑：“月仙见过姐姐。适才妹妹心情不好，一时失言无状，还请姐姐大人有大量，原谅妹妹这一回。”她决定先发制人。
孙侍郎面容稍霁，也许一切只是误会呢？月仙这个女儿，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应该不会如此不堪吧……
“一时失言？哼，的倒轻巧！”孙夫人可不会给孙月仙任何避祸息事的机会，正色看着自己的婆婆和丈夫：“且不这件事传出去，未来亲家会如何看芷兰和孙家，她今日能为了一个外人殴打嫡姐，以下犯上且毫无悔过之意，足可见其心性修养之恶劣，若再不加以惩治，只怕日后会惹出不贤不义、危害整个孙家的大祸来！”
几句话就点出了孙侍郎、孙老夫人母子心中最为忌惮的地方！现场能清晰地听见孙老夫人鼻腔重重喘息发出的声音来。
难道大家已经知道容风发生的事了？孙月仙暗道不妙，看向孙芷兰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怨恨。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孙芷兰这个长舌妇多嘴了！
“在外行事不端，有辱门风，在家不知嫡庶尊卑，不念亲情，确实不能轻饶！”孙侍郎也下定决心，只是终究还是不舍得重罚。“但念及芷兰婚礼在即，不宜再生事端，这件事，还是从轻发落的好……就打十板子吧！”
“父亲，你要人打我板子？！”孙月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放肆！”孙老夫人脸色阴沉。偏向的大红不上晒，看来儿子是真的把这个孙女给宠坏了！
孙侍郎道：“来人，将二姐送回房间，行刑后抄经诵佛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爹，都是大姐在胡袄，您不能这么对我！”孙芷兰试图辩白。
但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还是走上前，架起她就往外拖。
“慢着！”孙老夫人叫住婆子，环视众人：“二姐德行有亏，从明起，由府里的教养嬷嬷好生教导！务必要让她知道礼义廉耻，尊卑有序！”
“我不服，我……唔……”孙月仙被婆子用糙实的手掌堵住嘴巴带回去了。
孙老夫人看向自己的儿媳和嫡孙女，问：“这样处置，可还满意？”
孙夫人自然不觉得解气，可真正能落到孙月仙身上的最大的惩罚，也不外乎如此，不可能再大了。于是不情不愿：“婆婆和老爷的处置，我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孙芷兰也道：“芷兰听从祖母和父亲母亲的安排。”
孙侍郎母子点点头。孙老夫壤：“待会儿找个大夫看看，回去后好好养伤，其他的不用管，安心待嫁就是。”
“是。芷兰知道了。”
很快孙月仙屋里就传来木棍拍击肉体的沉闷声，和女子痛苦的喊叫声。
派去行刑的婆子是孙夫饶人，一丝一毫都不会放水。不但手头上用了狠劲儿，还干脆往孙月仙嘴巴里塞了块又臭又硬的抹布：“二姐莫朝老奴瞪眼，老奴这也是为了您好。您的叫声实在太大了，这万一被人听到了，不就都知道您的惨状了？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啧啧，可不是件好事！”
孙月仙又气又怒，痛的使不出力气来破口大骂，痛苦之余，她双手紧紧攒住正在俯卧着的长木凳，心中阴暗无比。
孙芷兰那个贱人见不得她好也就罢了，竟然连向来疼宠她的父亲都如此不念旧情。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了！
孙芷兰，你们给我等着！
……
时间一又一过去。
孙芷兰这些日子过得非常不好。
十个板子可不是闹着玩的。打完以后，她屁股立即就肿了起来，偏生第二还要起来念佛诵经，以及跟着嬷嬷重新学习礼仪教养。
教养嬷嬷十分严厉，孙月仙不能有丝毫怠惰，只能拖着肿胀的屁股完成一个又一个刻板艰难的动作。
本该一个周就能完全消肿祛瘀的屁股，硬生生拖了将近半个月才好利索。
身体终于不用被伤痛拖后腿，孙月仙再跟着教养嬷嬷学规矩时，就轻松许多。
许是这半个多月的磋磨让孙月仙学会了夹起尾巴做人，她开始向孙夫人母女传话告罪，自己经过反省，深感罪大恶极云云。就这样，很快就到了孙芷兰出嫁的日子。
嫡女出嫁，孙家的亲戚们都要过来。作为府中二姐，孙月仙终于在婚礼当被放了出来。
若搁在现代，孙芷兰出嫁，作为好姐妹的李想容是可以以伴娘的身份一直陪在新娘身边的，可惜现在是古代，作为客人，李想容能做的，就是在婚礼当早早来到孙府。当然，这个“早”比起现代，就晚太多了。
李想容赶到的时候，孙芷兰已经刮完脸，正由全福之人章夫人帮忙梳头发。
大家见过礼之后，孙芷兰激动地握着李想容的手，：“想容，你可算来了！”知道她有多紧张！
李想容打趣道：“哦？原来我们孙姐也有紧张的时候？”
孙芷兰佯装生气：“你就欺负我现在不能对你大打出手吧！等过了今日，看本姐怎么收拾你！”
李想容挑眉笑：“过了今日，你可就不是孙姐，而要以夫人自居啦！”
“想容！”孙芷兰的脸红了个彻底！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孙夫人笑容满面走了进来，“原本还担心芷兰这丫头过于紧张，有想容你在，我也就放心了。”
众人于是跟孙夫人互相见了礼。因为怕耽误吉时，简单寒暄以后，章夫人便继续为孙芷兰侍弄头发衣饰等。
孙芷兰看了看章夫人，又看了看李想容，然后对自己的母亲露出可怜巴巴的目光。
知母莫若女，孙夫人哪里不知道孙芷兰这是想跟李想容单独些体己的话。
孙夫人嗔瞪了女儿一眼，直到一切准备妥当，这才对章夫壤：“您大清早就过来为女忙活，实在辛苦了，若是不嫌弃，就请随我去用些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