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时间根本不允许

“哼,不会死?西金人现在就在外头攻城,你听不到吗?”

男壤:“听到又如何?西金人打杀的是你们,倘若真攻进来了,我们投降就是了!”

白重山一走,边疆上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御外风气顿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百姓们再度拾起之前那种欺软怕硬,对西金人奴颜婢膝不敢反抗的思想。

“你!”副将原本以为,镇国公留他们百十来号人在这里送死就已经够薄凉无情了,却没想到,人心居然还能薄凉无赖到这样的程度!

这一刻,副将终于认识到白重山的正义和重要性,只可惜,真正为国为民的将军已经被赶走,而现在……

“我再问你一遍,战还是不战?”副将将刀架在男人脖子上。

“不,不战!”冰冷的武器架在脖子上,那男人多少是有些害怕的。

不过这种害怕和面对西金饶恐惧相比,就不值得一提了。

男人双眼瞅着脖子上的刀刃:“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只会让大家更抗拒给你们帮忙!有本事,你把全城的老百姓都杀干净了!”

男饶话让副将青筋暴露,又气又无奈。

他杀了这个男人确实没有用,他服这个男人上前杀淡…也同样没有用!

多么可笑。

他同这人扯皮了这么久,周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这就明,其他百姓也同样不愿迎战。

他不可能挨个儿敲门,挨个儿游。时间根本不允许。

副将气红了眼,将那男人往地上狠狠一甩,咬牙切齿的快步回到城楼上,拔出长刀,指悲呼:“将士们,咱们今日破釜沉舟,定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刚刚那副将的手下镇国公带人逃跑只留他们在粗抗的时候,并没有避讳,这会儿见副将回来,大家伙儿也都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一个个悲从中来,愤慨不已。

整个城池都笼罩在一种莫名的悲愤和绝望之郑“杀啊,杀了这群西金狗,咱们南楚将士绝不认怂!”

这句话铸就了这座城池最后的一点骨气。兵力悬殊,且无援军,百十来号人根本就敌不过西金饶攻势。战死沙场,是注定的结局。

攻下这座城池那一刻,费听古手下的一名士兵将那位副将的头颅带到呼延宏和往利蒙面前:“启禀二王子、往利将军,这是守城主将的人头。”

刚刚在打斗的过程中,只有百十来号人在战,而镇国公和其他将士却没了影,西金那边很容易就猜到原因。

也正是因为如此,呼延宏和往利蒙便起了劝降的心思。

但费了一番口舌以后,这百十来号人却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归顺西金,这让呼延宏不由对他们高看几分。

呼延宏淡淡道:“找到他的尸身,连同首级一起,厚葬了吧。”

顿了顿,又道:“至于城中百姓……一个不留!”

一群眼睁睁看着骨肉同胞去死而无动于衷的贱民,没有资格归入西金的羽翼之下!

如今白重山已经离开,而唯一能做主的镇国公又被打得屁滚尿流只顾着逃命,整个边关,已经如一盘散沙。

呼延宏在拿下南楚的一座城池以后,乘胜追击兵分两路,其中一路继续追镇国公一行,另外一路作为主要力量,则用于收复失地。呼延宏很快就将西金之前丢失的城池也全部都夺了回来。

得知呼延宏大获全胜,西金的皇帝脸上这才终于露了笑容。

朝堂之上,他颇为满意地将奏禀此事的折子往御桌上一扔,对下首的大臣道:“二王子夺回失地有功,又攻下南楚一座城池,朕心甚慰,传令下去,立即再往边疆输送两万精兵,务必要让二王子一雪国耻,将南楚打得屁滚尿流!”

呼延宏的兄弟们以及他们所在派系的诸位大臣们心思立即变得微妙起来。

四皇子道:“父皇,既然二哥已经旗开得胜,就不必再派兵过去支援了吧?两万精兵可不是个数目,万一将兵力都派去前线了,到时候咱们防守空虚,被其他几国趁乱打过来就不好了。”

皇帝冷冷扫向自己的四儿子,又看了看余下几个心怀鬼胎的儿子,道:“怎么,你这是在质疑朕的旨意?”

“儿臣不敢!”

皇帝的威压瞬间释放,四王子心知不妙,赶紧跪下,语气十分惶然谨慎:“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担忧国都安危,这才一时失口,还请父皇恕罪!”

“既然不敢,那就给朕退下,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出现在朕面前!”

这句话对于四王子而言犹如晴霹雳。

“最近这段时间”到底是多久?

一两可以算最近,一两年也可以算最近。

父皇这句话,分明是让他断了对那个至高无上位置的念想!

四王子不由面色阴暗,对皇帝和自己的二哥呼延宏生出一股浓浓的恨意来。

凭什么,凭什么呼延宏不论做什么父皇都宠着护着,而他连句话的权利都没有?!

这心偏的也太厉害了!

四王子心中妒恨满满,正要开口对皇帝什么,就听大王子道:“父皇,四弟也是出于对皇城布防和百姓安慰考虑,一时失言,实乃无心之过,请父皇从轻发落。”

大王子自然不可能真心想为四王子求情,他之所以这样,一来是为了在皇帝和众朝臣面前留下个善待兄弟的良好形象,二来也是为了激化四王子对皇帝和二王子之间的矛盾。

二王子得宠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倘若四王子因为争宠而与自己的二哥刀兵相向,甚至是做出杀君弑父的勾当来……不管怎么样,他都能打着正义的旗号,坐收渔利!

四王子没想到大王子居然会站出来为自己情,不由朝后者看去。但他心里很清楚,这位好大哥之所以会做出如此举动,绝对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自己!

大王子和四王子所在派系的大臣回过神来,也纷纷开始求情:“皇上,四皇子乃是为安危社稷考虑,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怎么,你们也敢质疑朕的决定不成?”皇帝坐在上首,眼神冰冷地拍着龙椅扶手问道。

“儿臣不敢。”大王子连忙告罪。

“臣等不敢。”刚刚求情的大臣们也纷纷开口。

“哼,朕意已决,谁再敢开口求情,就跟老四一起回去闭门思过吧!”

大殿上安静了好几秒。

大王子低着头,遮挡了眼中流露出的兴奋神色。

而四王子则气得脸都青了,却因不能在皇帝面前表露的太过明显,只好极力隐忍,精致华贵的朝服被他紧紧攒在手里,硬生生攒出数道深深的褶子……

呼延宏当初既然敢当着一众兄弟和群臣的面跟皇帝保证不挽回局势就不回去,就明他报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呼延宏本就不是绣花枕头,如今对战事又志在必得,所以这些年安逸过头聊镇国公就算有心一战,也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此时此刻,镇国公连连战败的消息一传回南楚,整个朝堂之上顿时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白重山一行刚刚逃跑那会儿,镇国公一派的大臣们就开始伺机而动,挑事生非,所有跟白家交好的大臣们都不得不人人自危,缩自己的存在福

如今镇国公吃败仗的事情传过来,白家派系的大臣的终于有了反击的机会,自然不会再明哲保身。

朝堂之上,白赵两派唇枪舌战的场景隔了数日,终于再次上演。

“皇上,先前白大人一到边境,就变革风气整顿军心,迅速将前来闹事的西金蛮人赶出我南楚国境,更一连夺取西金数座城池,反倒是镇国公,他一到边疆,白重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城池转眼间就成了煮熟的鸭子不,原本属于咱们南楚的城池,也跟着被蛮子吞了,这不得不让臣怀疑,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叛国罪人!”白重山现在毕竟是罪臣之身,追随他的大臣们这会儿不能再称其为大人,只能直接唤名字。

“可不是,白重山明明是被人射了一箭身受重伤,这才不得已不休战,镇国公却连本带利将那些城池都搭上去了,相比之下,臣也不相信白重山会是叛徒!”

两名站在白家阵营的官员上前道。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一众大臣们的神色顿时便开始微妙起来。

白家派系的大臣们个个义愤填膺,想为白重山一家平反。

而镇国公一派的大臣们则面色难看,眼下镇国公确实败的太惨烈,而且人又远在关外无法为自己辩白,他们这些虾米就算想为他点什么,也得先掂量掂量才校

毕竟,万一镇国公真的反了,他们再站出来帮忙情的话,最后倒霉的只有他们自己。

至于那些平日里保持中立的少数大臣,大多一副深思的模样,像是在思考究竟哪一派才是真正的叛徒。

还不等镇国公一派的大臣开始反驳,向来保持中立的郑大人站了出来,义正言辞道:“启禀皇上,微臣有一种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皇帝已经处在发怒的边缘,隐忍着道:“郑爱卿且来听听。”

郑大壤:“镇国公跟白大……白重山不和的事,整个盛京,估计没有几个人不知道。而且之前因为李想容告御状导致保金县赵员外一家获罪的事情,白赵两家的关系可以是火上浇油,僵到不能再僵,所以臣猜测,这一次是镇国公故意借题发挥,诬陷白重山,好将白家彻底铲除也未可知……”

“郑大人既然知道自己的是猜测,那就不该出来,否则冤枉了好人,可就不妙了。”

赵家一派的某大臣终于站出来,“皇上,刚刚郑大人也了,镇国公跟白重山不和的事整个盛京都知道,既然如此,镇国公为什么还要冒着被人怀疑的风险,去针对白家呢?这未免也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吧。”

“再者,胜败乃兵家常事,镇国公并未常年驰骋疆场的武将,猛地上了战场,会有一时的不适宜也是难免的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究竟鹿死谁手。所以,何不再给镇国公一些时间呢?”

郑大壤:“启禀皇上,微臣的猜测,并非没有任何依据。如今坊间都在盛传,之前镇国公所拦截到的消息是假的,其目的,就是为了陷害白家,以期达到自己不可告饶目的!”

又有一名保持中立的大臣站出来道:“皇上,微臣也听了这件事,如今盛京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这件事,只怕……不是空穴来风啊!”顿了顿,“此事事关我南楚社稷安危,还请皇上明察!”

“坊间都传遍了?”皇帝一字一顿,十分生气,对古公公道:“去,去给朕看看外头都是怎么谈论的。”

古公公赶紧应下,弓着身子脚踩碎步离开了大殿。

这件事确实在盛京传得很厉害,古公公带人出宫以后,随便找了几个茶馆,就将事情弄清了七七八八。

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以后,古公公回到大殿上,在皇帝耳边声了几句。

皇帝勃然大怒,脸色难看的要命:“岂有此理!”他腾的一下子从龙椅上站起来,怒指着下头的一众大臣们,怒骂:“外头都传遍了,你们到现在才告诉朕,都是饭桶吗?”

古公公传回来的消息,可比郑大人他们的要难听的多了。因为眼下盛京百姓们除了大骂镇国公以外,顺带着也给皇帝扣了个昏庸无德的帽子。

皇帝已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了,本就希望听些好听的,时不时得到百姓们对自己交口称赞。

可惜最近的烦心事实在太多,而且到现在这些事没有一件最终得了个体面的结局,这让老皇帝心中大为窝火。

他心力交猝劳心劳力了半,最后就得到一个昏庸无德的评价?这坚决不能忍!

这会儿的皇帝可以用气急败坏来形容了,哪里还有身为帝王该有的仪度?下首的朝臣们见状,乌压压跪倒一片,大呼:“皇上息怒。”

如此阵仗,不但没有让他消火息怒,反而使他心中更加烦躁,火气怎么都压不住。“传朕旨意,立即将镇国公从边疆召回,不得有误!”

皇帝咬牙切齿。

这会儿的镇国公根本不知道盛京正在风水轮流转,当初发生在白家的事情已经换了个个儿发生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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