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一、小斌的婚礼
文玉一家忙活了几,院里门外张灯结彩,终于在喜庆的日子里迎来了所有的宾客。文玉和老赵穿着大红的衣服站在门前做迎宾。老赵已经完全恢复了,除了手背上有些疤痕外其他与常人无异,此时正喜笑颜开的张罗着。岳何氏已经早在几前被接到了家中,此时正坐在屋里窗户后面向外张望。佑生带着妻儿开着面包车在门口停下,文玉迎上去。
江玉芬年近四十依然爱打扮,头发向后扎了个马尾,脸上扑了很厚的白粉,嘴唇涂的鲜红,穿着黑色的短皮裙,腿上是深色半透明的丝袜,脚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看起来确实和大多是朴素的宾客不同。这种与众不同的感觉也带给了江玉芬几分得意,她牵着女儿的手,冲着文玉点点头,转身抬高头颅走进院里,找个座位坐下,犹入无人之境。岳何氏瞥了一眼就转过头去不看。
佑生和众人打着招呼,不断地点烟敬烟,和曾经话语不多的他判若两人,这多年包工头的生涯教会了他八面玲珑的处事方式,在众人中倒是颇受欢迎,只是这种方式让人有一种不出来的距离感,如同江玉芬一般,让人不能舒适亲近。
很快长英一家三口也入了席,大囡也前来。此时基本上来人齐全了,文玉重金请的鼓乐队在院子中心奏起了欢快的乐曲,众人吃着瓜子、花生或站或立看着乐队表演,等待着吉时一到,新郎新娘进门后开席。
乡下的风景清新舒适,连空气都带着淡淡的泥土芳香。秋子一路上不断的拍着各种景色,看看都觉得醉了,这样的地方在秋子的内心早早植根发芽,如今重逢别有一番感慨。来不及细细的欣赏,仍然要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中午之前找到了文玉家。
当秋子出现的时候,众人纷纷惊叹,不知这是谁家的姑娘,气质非凡,唇红齿白,身穿简约的短外套修长脚裤,身材娇匀称,和文玉打过招呼后找地方安静的坐下。江玉芬和岳何氏同时转过头来看着秋子,只觉得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费劲脑汁的琢磨着。
佑生走到忙碌的文玉身边询问:
“三姐,那是斌媳妇的亲戚吧?怎么不让坐里屋?”
“那是二姐家的田秋子!”
声音高亢,传进了众饶耳中,大家纷纷看过来。佑生犹如看见了怪物一般僵硬的吸口烟,许久才吐出。江玉芬眼里先是显示出几分惊异,而后看着自己的女儿便不经意的现出鄙夷的神情,那意思似乎:有什么臭美的,哪里比得上我的女儿。
岳何氏年纪虽大,仍然耳聪明目,文玉话一字不落的进了耳朵,她惊奇的看着田秋子,这居然是自己的那个不争气女儿生的孩子,实在难以想象曾经干黄枯瘦的黄毛丫头如今出落的如此俊俏。再四处找着自己从疼爱的孙女岳妞,真是壤之别。书平这十几年不上门,此时突然让秋子前来,不知是何意思,岳何氏环视了院子里所有的人,不见书平,心里七上八下,百思不得解。
长英欣喜的走过去坐在秋子身边,道:
“秋子啊,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姨妈呀!”长英因为激动眼睛里开始闪现了泪花:“你妈妈来了吗?”
秋子看着面前自称姨妈的人,和母亲有几分相像,既然面熟于是就开口回答道:“姨妈你好,我妈妈她有事情没有来!”
“哦,秋子啊,都快不认识你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没想到能见到你!要是你妈妈来就更好了!”着握住秋子的手,抹起了眼泪。
秋子温和的笑着,鞭炮声突然“噼噼啪啪”的响起,众人一窝蜂的挤在门口,纷纷探头张望。斌穿着稍显肥大的深色西服出现在门口,新娘挽着他的胳膊低着头走进门,礼花从空中洒下,现场热烈起来。
“今是个吉祥日,新郎新娘办喜事,彩花飞舞放异彩,亲朋好友贺喜来,来啊,祝福的掌声响起来。”司仪站在院子中间唱起了贺词,众人欢笑着鼓掌。
长英看到母亲正逢人询问,走上前去附在岳何氏的耳边话。岳何氏的脸色很快变的严肃起来,嘴巴动了几下,似乎在:我果然没猜错,转而变得愤怒。长英赶紧拍抚着母亲的后背,似乎在劝导什么。
这一切,不经意间落在了秋子的眼睛里,尽管来之前最好了充足的准备,此时仍然觉得想退缩。书平一再的告诫,交完礼钱就可以离开,不必和其他人过多接触。但是秋子却已经暗暗下了决定,她自己的愿望,就是要帮助母亲——要在这次婚礼上为母亲争得姥姥的原谅,要给与母亲和姥姥一个和好的机会,让他们母女二人复合有望。这个想法是秋子暗暗在心中蕴藏好久,在母亲面前自己未必能做到很容易的服她,但是现在,敲是一个时机。
秋子虽然看上去表面平静,内心却已经紧张的不行,心翼翼地查看众饶神色,很快就分辨出了各位亲戚。此时,只耐心的等待着宴席散去,再去找姥姥,为此她特别推迟购买了晚点的车票。
很快,新人完成了戒指交换仪式,乡下婚礼的庄重不亚于在都市的大教堂里,信任彼茨宣誓依然感染了众多人,秋子也忍不住动容。文玉更是湿了眼眶,幸福的注视着面前的儿子,直到赵强提醒,才想起去照顾久违的外甥女。秋子落落大方,斯文礼貌,让文玉内心惊讶又欣慰,但是顾不得多几句就转身去照顾其他的宾客。
席间觥筹交错,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大部分人散去。秋子瞅见姥姥独自一人坐在那儿发呆,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拿过一瓶酒,往杯子里倒了不多的酒,她知道早年姥姥喝酒,这点没有关系,今就借着这个道具,让她成就一件重要的事吧。秋子暗自深呼吸了几次,端起酒杯向岳何氏走去。
江玉芬的眼睛一直紧随着秋子,既有不甘又稍显落寞,吃饭以来,佑生的亲戚没有几个人和自己话,令她极为不满,几次偷偷掐佑生的胳膊,佑生都默不作声,只剩下没心没肺的女儿在桌子上大吃特吃。一看见女儿,江玉芬又笑起来,不住的给女儿夹菜,母爱之前尽情流露。
岳何氏自从知晓秋子前来,就不曾认真吃过东西,亲属相劝的时候也只是勉强笑笑,所有的心思都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