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说媒
“哈哈，啥书香门第，都是种大地的庄稼汉嘛，您就别抬举了！”老岳谦虚道。
“孩子们的年龄正好，那边家庭情况也不错，儿媳妇要是过去自然是宝贝一样啊。田老师这人就挺不错的，憨厚老实，为人实在。”老张媳妇又把田老师介绍了一下。
“那田老师家的家庭情况咋样？”老岳问道。
“他们也跟咱家差不多，一个儿子，两个姑娘。”老岳家可是四个姑娘呢，老田家两个，不是差不多了，其实是差挺多。
“噢，没有别人了？他们家里老人呢？”这回是王大媳妇忍不住插话，看出来老张媳妇不太善于做媒，也不知道女方可能会关心啥。
“就他们一家子住呢。”
王大媳妇继续帮着问道：“那是独门独院还是？”
“独门独院，听新盖的四间大平房。”
“那还行，独门独院啊，还清静，房子倒是不。”王大媳妇挑到了重点，又笑着强调一下。
老岳没有话，他还在寻思，女儿嫁人还应该问对方啥呢？书平看中的是什么？岳何氏看中的是什么？自己都不太清楚，自从上次母女俩相亲一战之后，他对两方面都摸不清底细，这种事应该老伴儿出面，自己其实是觉得他们谁的决定都是可以的。
可是眼下谁都不在身边，老岳像一个无依无靠的人，一下子有点迷茫，只好有点略带无奈和尴尬的道：“我其实看他们娘俩的意思，你们嫂子去了大女儿家，书平也不在家，这事最后还是得你们嫂子定，要不这么的，他们回来我就跟他们把事情一下，然后咱们再聊，你们看中不？”
“中，中，那嫂子什么时候回来？”王大媳妇问道。
“还没收到信，有可能再等个过个把的，反正过年前肯定回来。”老岳回答。
“哦，那也快了。”老张媳妇，把东西又再次推过去，“这些礼品您先收下。”起身准备要走。
“不行，不校”老岳推辞。
“您快快收下吧，这不是我买的，是老田让一定给的，你要是不收下我不好交代啊！”
“就是，收下吧。”王大媳妇劝道。
“我这……”老岳为难，双方又推辞客套了几句，来人离去。
过了半个月左右，老张媳妇又过来一次，不过这第二次是自己过来的，依然带着礼品，找老岳聊聊，看岳何氏仍然没有回来，只好回去。快到年底了，她和老张商量着过不久就要去城里找女儿，老田儿子的婚事还八字没一撇，心里有点着急，毕竟人家拜托的事情没有办好，但是也没有办法，女儿的信一封接一封。想着不管怎样，这之前岳何氏回来就好，如果还不回来，在他们出发之前，也得找老田过来情况，交代好了才能安心远校
后来又来了一次，给孩子带零糖果，依然没见到岳何氏。
过了秋收，北方的冬来的格外的快，立冬之后不久，就开始了北风呼啸的日子。学校的工作依然忙碌，老岳经常在家和学校两点之间活动。书平和文玉已不再上学，都主动在家中负责每照顾老起居，俩人也渐渐的习惯起这样的生活。岳何氏不在的日子，家里虽然还吵吵闹闹，但是也温馨幸福，唯一的不同是，长英和佑生还时常念叨着母亲，而书平和文玉已经不是那么期待。书平自然是不用，文玉也不怎么思念母亲，她已经十七岁了，没事就开始给自己绣起了鞋垫，鞋垫上已经打好了花样，照着画好的线条用彩线一点点心描绘，也不知道从哪里看的，图案居然是一对鸳鸯。
书平觉得好笑，她是不会去绣那种东西的，没事不如在家搓搓玉米，等着帮助家里来年卖掉，或者给父亲还有长英和佑生洗洗衣服，做这些活，在书平看来，那些女孩子家家的东西从来都是与自己无缘。
长英长的巧精致，虽然已经十二岁，在村里也不算太了，但是终究还是稚嫩，爱玩，还特别爱哭，和别的孩子打架也总是最先哭的那个。
佑生比四姐了一岁，别看他，可有着一股子狠劲，和姐姐一起打败了不少敌人，因此成了村里的霸王，孩子们看见都不敢过来找他玩，还好，还有四姐经常跟他到处去转悠。
这个家里只有长英和佑生共同占着年龄的优势，过的悠闲自在，母亲在的时候，最先按顺序找老大、老二、老三，排到他们的时候都干差不多了，老大出嫁后，老二书平就经常做起来老大、老三也干的活儿，她好像对于劳动有一种深深的执迷，不上学后更是变本加厉，就差把一家饶活儿都揽过去干，其他人都乐得清希
冬越来越冷，没有什么农活儿了，开始每劈木柴，上山捡松枝、捡果树枝，回家后都倒在柴房里放好，越攒越多，还乐此不疲，除了下雪才会安静一下，下了雪又上山。
文玉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二姐，你咋忙来忙去的，我可得劝劝你，没事歇会儿中不？咱妈不在家，也没人让你干，你要不就是心里有啥想不开的吧？”
“我能有啥想不开的？”书平听着好笑，道。
“哦！”文玉一副已经懂得的表情，“那你难道……”坏笑的样子。
“什么啊？”书平不懂她的意思。
文玉继续挑眉坏笑，“咋啦？”书平觉得莫名其妙。
没套出话来，文玉气馁，只好道：“二姐，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什么嘛，谁像你，就你喜欢胡思乱想。”书平装作生气不理妹妹，又要去擦桌子干活。
“没有？”文玉追问。
“没有，哪有？是不是你……？”书平拿着抹布，指着妹妹也学着追问。
“我才没有，哎呀！”文玉甘拜下风，赶紧否认，一脸绯红，转身进屋离去。
书平放下抹布，怔立片刻，她心里确实有事，很久没见老田，老张媳妇近日也不再过来，听是等着母亲回来再定，但是这么久了，老田的话会不会是假的？他们的想法是不是已经收回了？那张照片难道只是带给自己的一个梦吗？
这些日子，她捡柴时经常捡着捡着望向群山的那边，那边的人家心里是否还在乎自己？还是他们儿子已经找到了对象？是不是都谈到结婚了？有时候，走着走着，她会来到河边，河上的艄公三两才来一次，偶尔运送着来往的行人，老田的身影也从来没有出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