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问药
赤脚王捋着下巴上仅有的几根的胡须给书平把脉，许久才诧异的问道：
“丫头，你月事怎么样？”
“三个月没来了！”
赤脚王惊奇地看着书平：“什么？哎呀呀，丫头你可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这是忧思郁结的脉象，到底是什么大事让你这么想不开！这可不是一得的病，是日夜积累所致。你以前是不是就有过精神恍惚、注意力不能集中的时候，还睡不好？”
书平仔细的回想，上学时确实经常走神，经常的胡思乱想，睡觉时也很辗转反侧，因为失眠而痛苦不堪。
“嗯，是有过！”书平点点头。
“傻孩子，这弄不好继续发展下去可是干血痨啊！”赤脚王频频摇头。
“干血痨？”书平紧张起来。
“是的，唉，你和你母亲又闹什么不愉快了？我跟你，那可是你亲生母亲，再怎样也是为你好，别再置气了，自古以来像你这样的人就爱生病，林黛玉知道不？她就是因为忧思而伤神伤身，脾气太硬的人都这样！就像你平时肯定精神过度紧张才导致气血郁滞，平时也不不想吃饭吧？”见书平点头，若有所思，赤脚王继续道:
“这就对了，虚火久蒸而导致干血内结，新血不生，所以才郁滞不通，不思饮食，好在你来找我还及时，要是再拖晚些，可是神仙难救了。”
“大伯，麻烦你不要告诉我妈！”
“为什么啊？”赤脚王奇怪的看着书平，“我得给你开些草药，你必须按时吃，想不让她知道，那你熬药的时候不也能看见了吗？”
“我……，我……！”书平不想在外人面前母亲的坏话，眼睛里流出一大串泪。
赤脚王叹口气：“孩子，记得你以前吃过苦杏仁中毒的事吧？那时候你妈可担心了，别以为她对你多么多么不好，孩子都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能怎么不好？世上没有不是的父母，你想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倔强，实在是把她气到了？她可能话难听点，或者骂你打你，但那也是恨铁不成钢的表现。唉，我这么，你不一定能懂，等你将来有了孩子就会懂了！”
书平没有话，眼泪不断的流。
赤脚王找出笔和纸，道：“孩子，大伯给你写个方子，你拿好了，感觉好点了再来找我换药。”
停了一会儿又道：“没事，遇事想开些，千万不要怨恨父母，百善孝为先，有时候听着她唠叨也是对她的孝顺，不要往心里去，那个年龄的女人都如此，将来你就会懂得。”
赤脚王教育了书平一顿，很快写好药方，又称量了一些中草药递给书平，嘱咐多加休息。书平再三谢过，掏出所有钱递给赤脚王，还不够。
“算了丫头，不用给了。”赤脚王摆摆手不收。
“不行，您得收下。”倔强的书平不想欠下人情，何况之前对自己还有救命之恩，于是强制性的把钱按在桌子上就离去了。路上摸摸兜里，已经空空如也，看这一次病就将自己偷偷攒的积蓄花光了，看来得需要自己上山去挖草药。
岳何氏此时已经和书平形同陌路了，看着书平脸色苍白的拎着药包回来，仍然不理径自走进了里屋。书平冷笑了一声，在院子一处空旷的墙脚，找几块砖头搭了个简单地灶，把瓷盆放上，等空闲下来再去熬药。
书平把药熬好，喝进口，真是苦啊！皱皱眉把它当成了水，一饮而尽！
在家的时候，母女俩彼此视而不见，如同陌路人一样并肩走过也不会喊对方一下。实在觉得别扭，岳何氏就会用骂两声，书平倒是学会了充耳不闻，自己照做自己的。
老岳好像没有看出娘俩之间的问题，即使看出来了也懒得管，倒是文玉观察的仔细，一，她找到书平道：
“二姐，你还生妈的气呢？”
“没啊，早不生了，生气有什么用？”
“其实妈是为了能给你找个好人家！”
“哼，她就认钱，谁给的钱多就能把我卖给谁，从来也不问我的想法！”
“你看，那你这样子还是在生气嘛？！”
书平叹口气，道：“我不生气。”
“胡！”文玉不信，瘪着嘴斜着眼，故意做出滑稽的表情。
书平被逗笑了：“三妹，你不要管了，可别忘了过几年你也到嫁饶年龄了！”
“我还！”文玉扭头不理。
岳何氏管不上老二，因为刚收到老大来信，听大囡已经怀孕了，要回家来住几，快半年没见到她了，也不知道过得咋样，这回她能回来就太好了，近几日都在忙忙叨叨的收拾家里，准备迎接女儿。
大囡被丈夫开着轿车送回来的，风风光光的在村里又引起了一场喧哗，大人孩子都爱看热闹，三三两两的跟着车走到老岳家门口，岳何氏本来想放几声炮仗，被老岳阻止，这才没放。
老两口在门口收拾的齐齐整整，好比结婚那的派头，大囡从车里出来，丈夫心翼翼的扶着，岳何氏赶紧扶另一边，口中着：“心点，心点，别碰到了。”
“妈，没事，过了三个月了。”大囡还是那么温柔的道，她变胖了，更白净了，看来城里生活是真的好，文玉看着羡慕，捅捅长英，挤吧着眼睛，两个丫头的个子都已经赶上大人了。
“人精，来给你们喜糖！”大囡轻轻戳了戳文玉的脑袋，从丈夫手中拿的袋子里捧出一把糖来递过去，接着又给长英和佑生各捧了一把，丈夫耿文海拿着那个袋子笑盈盈的发给看热闹的人群，孩子一阵哄抢，大人们也拿到几块糖，一边夸着老岳家这个女婿，一边放进嘴里。
“大姐，都想你了。”文玉笑嘻嘻的要揽过姐姐的腰。
“滚一边去，不能搂。”岳何氏喊道，赶紧护住大囡。
“没事，没事。”大囡着拉着文玉进屋，后面跟着蹦蹦跳跳的长英和佑生。
老两口跟门口打着招呼，随后一家人浩浩荡荡的进屋里坐下。
“妈，书平呢？”大囡的眼睛四处去找，问道。
“别管她，一的谁也管不了。”岳何氏一听又没好气，手伸过去帮大囡脱掉鞋，又拿来一件毯子递给她，着：“你都怀孕了，啥也不用干，好好炕上坐着。”对比大囡，岳何氏是真的不想提书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