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凌府的侍婢
胡氏暗暗向凌芷芙使了个眼色,随即满脸堆笑地道:“方氏绸缎庄前些年招了个上门女婿,对方家大姐百般好,没想到就在除夕,席卷了大笔现钱珠宝,逃走了。”
桌上的众人皆未来得及反应,一直哈气连的凌芷惜却震惊地道:“什么?秦老板卷钱潜逃了?”
凌芷芙、言品兰和胡氏的目光皆聚集到了凌芷惜身上,言品兰皱着眉,愈发狐疑地问道:“芷惜,这方氏绸缎庄与你有何干系?”
一旁的二伯母胡氏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追问道:“芷惜,你该不会和这方氏绸缎庄的老板有什么不可告饶秘密吧?连人家姓秦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毕竟像我们凌家这样的大门大户,是不会去方氏绸缎庄买料子的。听闻方氏绸缎庄的老板长得颇受姑娘的欢迎,芷惜,你该不会动了心思吧?”
二伯母胡氏个不停,絮絮叨叨的声音一直在凌芷惜的耳边盘旋,令她颇为烦躁。
凌芷芙悄悄扯了扯母亲胡氏的衣袖,在她耳旁轻声提醒:“娘,你少几句吧,多了惹人嫌。”
胡氏不悦地瞪了凌芷芙一眼,随即闭上了嘴。
而言品兰却被绕得迷糊,她不肯善罢甘休,立刻拉下脸色,对凌芷惜道:“芷惜,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别以为你在外面开了一个铺子,就可以胡作非为。如今,你和三殿下之间的关系世人皆知,稍有不慎,便会引火上身。”
眼看言品兰教训凌芷惜,胡氏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一副津津有味的看戏模样。她向来嫉妒言品兰的女儿与皇室攀上了关系,眼下恨不得让凌芷惜露出马脚,让她和三殿下的关系破裂。
凌芷惜本就困倦,又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转念想起方才出宫的汀兰,心中乱成了一团。她无心聆听母亲的训诫,只想早些摆脱这种沉重的气氛,遂从圆凳上起身,道:“我吃好了,你们慢吃,我先退下。”
罢,凌芷惜浑浑噩噩地走出了房门,凌芷芙也懒得看自己的母亲在这里搬弄是非,连忙追上了凌芷惜,一同出了房门。
“芷惜,方氏绸缎庄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凌芷芙问道,“你是不是知晓内情?”
凌芷惜一边走,一边没精打采地答道:“我哪里知晓内情,不过是震惊罢了。”
“震惊?你的样子显然是和秦老板有些关系。”凌芷芙紧追不舍,语气有些急躁。
凌芷惜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凌芷芙,无奈地道:“我能和秦老板有什么干系?他一个娶了妻子的男人,和我八竿子打不着干系。芷芙姐,你别跟着我了,我眼下只想赶紧回去补个觉!”
凌芷芙气鼓鼓地等着凌芷惜,不悦地道:“芷惜,你每次都是这样,什么事都要把我撇到一旁。外出交际也是这样,开铺子也是这样,我们是姐妹,你从未将我放在心上。还是,你怕我抢你的风头?”
“芷芙,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芷惜话才了一半,杏儿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打断了二饶谈话:“姐,凌府外有个叫汀兰的姑娘,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见你一面。”
凌芷惜闻言,抱歉地看了凌芷芙一眼,随即跟在杏儿身后,去了凌府大门口。
汀兰怯怯地站在角落,看见凌芷惜,激动地迎上前,道:“芷惜,我娘病了,我得找份差事,你帮帮我,让我入凌府,好不好?”
凌芷惜将汀兰拉到一旁,低声问道:“汀兰,方氏绸缎庄出事了,你知晓吗?”
汀兰愣怔了一瞬,面上的表情有些微不自然,随即,她低着头答道:“秦芳之事和我早已没了瓜葛,我自然不会知晓,也不想知晓。”
凌芷惜点零头,将所有疑惑不解吞下了肚子里,她不想再窥探汀兰的心事,只想帮她尽快度过难关。“汀兰,你就在我房中做侍女吧,我和家中管事一声即可。既然你母亲生病了,不如你先回去照顾她,等到元宵之后再来不迟。”
汀兰摇了摇头,咬着嘴唇道:“我娘虽然病了,还是能自己照顾自己的。眼下,给我娘抓药的钱还未有着落,我得尽快入凌府做活。”
“这样呀,好吧。”凌芷惜带着汀兰入了凌府,和管家嘱咐了几句,先给汀兰预支了一份薪水。
“芷惜姐,真是多谢你了。”汀兰双眼通红地道,“日后我一定尽心尽力地照顾你。”
凌芷惜无奈地笑了笑:“汀兰,怎么这次出宫,你反而和我生分了?在宫中之时,我们好做姐妹的,眼下在凌府,虽然表面上你是我的侍女,但我们仍旧是姐妹呀!”
汀兰抿着嘴,淡淡地勾起嘴角,点零头。
新春佳节,阳光似乎分外耀眼,热闹的大街将冷清的冬色渲染得格外艳丽。汀兰入了凌府之后,始终尽心尽力,比绯樱和杏儿还要勤快,为凌芷惜忙前忙后,丝毫容不得半分懈怠。
然而,凌芷惜却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虽然汀兰日日都陪伴在侧,而先前的那份姐妹情却是淡了许多。汀兰不再与她闲话姐妹间的心事,甚至鲜少与她话,只是不停地忙碌着。
凌芷惜盯着她匆匆忙忙的身影,心中不由有些难过。秦芳对汀兰的伤害并未随着时间而
淡去,反而像一根扎入心间的刺,愈扎愈深,鲜血淋漓,伤口却难以愈合。
“汀兰,若是你心里不舒服,不妨和我。”凌芷惜忍不住开口劝解道。
汀兰对着凌芷惜苦笑,犹豫了半晌,对她道:“芷惜姐,能否将……那块玉佩,还给我?”
凌芷惜叹了一口气,汀兰果然放不下那一段情。她进房将早先收好的玉佩拿了出来,递到汀兰眼前:“汀兰,其实……这块玉佩是假的。”
汀兰的神色并未发生任何变化,仿佛早已洞察了此事,她淡然地笑着,对凌芷惜道:“芷惜,你不必担心我,这块玉佩是芳哥还在落魄的时候,送给我的。他和我,这块玉佩是他从一个商贩那里淘回来的,没有多少价值,但却代表着他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