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强词夺理
凌芷惜心灰意冷，让赵玉珹见到自己这副狼狈样子，也不知他的心中会如何设想。想必，他会认为自己是个胆大包的女子，竟然敢冒充公主，与常礼私会。
“凌芷惜，你还敢狡辩？”贵妃佟清雅气急败坏地道，“当下，你是三殿下未过门的妻子，却自作主张以公主的名义，私会勇安侯之子常礼。你当这皇宫是什么地方，可以由你任性妄为，做出一些荒唐事来？少把你在市井坊间的陋习带到宫中来！”
凌芷惜眸中噙着泪，心中隐隐作痛，汀兰用力地推了推她，道：“凌姑娘，你就把和四公主的约定出来吧，不然你真是自身难保了。四公主是公主身份，这样胡闹，只要贤妃娘娘去求情，也不会被皇上责罚的。”
凌芷惜闭上双眼，眼泪沿着脸庞滑落，她是被赵雪含的深情所感动，才豁出去要为她摆平一切，事到如今，如果她出卖了赵雪含，功亏一篑，那她便无法和心上人在一起了。
“贵妃娘娘，都是我的错，你就责罚我吧。”凌芷惜铁了心要一力承担，她也不再辩解，将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不是的，娘娘，不是的。是四公主拜托凌姑娘为她相见勇安侯之子常礼的，娘娘若是不信，大可请四公主过来话。”汀兰泪流满面，拼命朝贵妃磕着头，额头上已现出了斑斑血迹。
凌芷惜扶住汀兰，心疼地唤了一声：“汀兰……”
一把清冷的声音响起，凌芷惜怯怯地抬起头，对上那深似寒潭的双眸：“凌姑娘，你想以一己之力揽下罪责，殊不知你的弱根本就承受不起。把真相出来，对你、对赵雪含，都有好处。”
凌芷惜抿着嘴，复又低下头，沉默不语。
贵妃佟清雅冷笑了一声，道：“原来这世上真有如此蠢笨之人，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却不知。既然你想承担，我便成全你。来人，将凌芷惜拖出去重打八十大板！”
凌芷惜惶恐地抬起头，嘴角动了动，眼泪无法抑止地流了下来。她怀着一丝侥幸，瞧了赵玉珹一眼，却见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湖面，似乎再也不愿理会此事。
凌芷惜悲从心来，但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八十大板下去，不死也是个废人了。她毅然决然地昂起头，直视贵妃，沉静地道：“娘娘，我是户部尚书之女，来宫中暂住，并与三殿下有婚约，你动辄打我八十大板，我不是死了，也成了废人，敢问你如何向太后、向三殿下、向户部尚书凌哲也交代？”
“芷惜知晓这次闯了大祸，但我是真心实意在为四公主考量。她不愿嫁给勇安侯之子，是因为她已心有所属，贸贸然逼迫她嫁与常礼，只会让她在痛苦中度过一生，试问身为父亲的皇上，忍心看着女儿如此么？因此，我酿下的祸事情有可原，我要面见皇上，让皇上决断。”
赵玉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笑意，而贵妃佟清雅点零头，冷笑道：“还不算太蠢。按你所言，你是为了四公主今后的幸福，想要破坏她与常礼的婚约。来人，请四公主当面对质。“
凌芷惜跪在湖心亭中，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双腿酸痛难忍，但她却没有一丝动摇，身姿挺拔地跪立着，眼神坚决而凛然。她身旁的汀兰却有些摇椅晃，似是忍耐不了酷暑，有些不适。凌芷惜暗暗扶住汀兰的手臂，对她使了一个眼色，用唇语告诉汀兰：“别怕，会没事的。”
四公主赵雪含和她的生母贤妃冒着烈日炎炎赶到了湖心亭，贤妃看见贵妃，便露出了一脸的胆怯，而赵雪含的步伐也稍显紊乱，有些踉踉跄跄。
“参见贵妃娘娘，不知让雪含来此，是为何事？”赵雪含故意不去看凌芷惜，强装镇定地问道。
“雪含，本位听闻，午后你要和勇安侯之子常礼在湖心亭相见，可有此事？”贵妃问道。
“确有此事……”赵雪含的声音低了几分，“但……雪含没能来湖心亭相见常公子。”
“为何没能来？”贵妃的声量扬了扬，语气中尽显威严。
赵雪含顿时慌了神，连忙指着凌芷惜，将所有罪责推卸到她的身上：“都是凌姑娘出的主意。雪含对于相见常礼只是有一丝丝的不情愿，凌姑娘便煽风点火，婚姻大事，定要寻一个相爱之人，而我与常礼从未见过面，日后成婚定然不会幸福。我被凌姑娘蛊惑，便鬼使神差地应了她，由她代我去糊弄常公子。”
凌芷惜闻言，委屈地对赵雪含道：“四公主，你怎可如此编排？明明是你有了心上人，不愿和常礼来往，让我去替你的。怎地今时今日又换了一番辞？”
赵雪含恨恨地看向凌芷惜，眼中好似要飞出利箭：“凌芷惜，你可别血口喷人！我只是一时迷惘，被你迷惑了心，并未不想和常礼来往。我到现下方才明白，那日你在御花园捡到我的金钗，便是你故意布下的局，就是想一步一步地接近我，陷害我。”
凌芷惜没想到赵雪含还会倒打一耙，把故事编得愈发荒谬，她瞪大双眼，愣怔地看着赵雪含，道：“你为何要如此？好端端我害你做甚，你将我视作亲姐妹，我便掏心掏肺地对你好。你让我替你去骗常公子，我也照做了，你竟然我是要陷害你？”
赵雪含眼含怒意，贤妃也一口一个姐姐地帮腔道：“姐姐，这凌芷惜就是信口开河，我家含儿乖得很，绝不会做出她口中那些荒唐事。这分明是陷害啊，姐姐。你我相处多载，我的话还不信么？姐姐，你定要为我家含儿做主。”
贵妃冷冷地看了凌芷惜一眼，赵雪含和凌芷惜各执一词，赵雪含公主身份，又有贤妃帮衬，而凌芷惜处于劣势，即便是到了官家面前，恐怕凌芷惜也是难逃其咎，不如她代为处置，省得官家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