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0.
宝物择主，孟婉君这次行动能有纳兰灼华相陪，大半功劳都在那把龙斩上。
若不是他突然剧烈颤动，竟连纳兰灼华都控制不住，就不会有孟婉君出手相助的机会，自然也就不会有她阴差阳错的一股灵力被吸，直接被龙斩认了个无上荣光的次主。
这点纳兰灼华不想承认都不校——他虽与那龙斩练到了榷合一的境界，但毕竟能力有限，不能完全将其完全控制，甚至有时会遭到灵力反噬，直接升级成内伤。
但这些毕竟不是常事，他也就没怎么在意，只是没想到今时今日，这宝刀竟会择双主而侍。
如此精明周全，估计这刀都快成精了。
纳兰灼华心情极度抑郁。
从佩城赶到墨宗山用了半时间，孟婉君伤势并未完全恢复，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问得玄袍男人名叫念一。
孟婉君前后听他念叨一路在墨宗山这些年的趣事，挡住纳兰灼华几次要将他扔下貔貅的冲动，念一终于的渴了，她们也总算到了目的地。
浓雾萦绕，整个墨宗山竟然已经看不出半点往日的影子。
山下居民并未察觉，想是因为这浓雾隐蔽，而并为发现那浓雾之中已经消失不见的整座墨宗山，也因此避免了村民不必要的惊慌。
浓雾之中看不见半点景物，念一心中着急，迈开步就要往里冲，孟婉君来不及阻止，只见一阵光芒似电闪雷鸣，竟然直接将念一给弹飞了出去。
“真是丢人！”纳兰灼华轻哼了声，看着爬起来的念一，将肩上的大刀一抡，青光闪烁，他的身后顿时电闪雷鸣。
原来墨宗山境地已经完全被困在结界当郑他转身对着结界，青眸竟是满不在乎，“这种儿把戏也敢在本大爷面前班门弄斧，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念一捂着发肿的额头，有些尴尬。
孟婉君并未多言，淡淡嘱咐了念一两句，道：“雾中有结界，你内力不够，就在慈候。”罢抬步融进浓雾，闪电交错之间，已经寻不见她的影子。
念一惊讶地合不拢嘴，他刚刚分明是被强大的力量反弹出去，可是到了孟婉君那里，那浓雾竟然不能伤她分毫。
纳兰灼华搭上念一肩膀，念一重心不稳险些摔坐在地，多亏他眼疾手快。
念一似乎很忌惮纳兰灼华，不管是他的言行，还是他所拥有的强大力量与威严。
他的笑有些意味深长，直直盯着念一，半晌才道：“进去尽情送死，就不要给我们添麻烦了。”罢便转身融进雾色。
念一缓过神来飞步去追，却是再一次被结界反弹的不见踪影。
“莫不是第一次就被撞坏了脑子？”纳兰灼华双手抱胸立于结界之内，外面的一草一木却看的十分清楚，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撞在结界之上而扭曲变形的念一的脸。
他对身边的孟婉君道：“正常人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跟头。”
孟婉君若有所思，半晌才道：“那不是你该考虑的事。他们栽不栽跟头是他们的选择，你能不在他们栽过跟头的地方栽跟头，才是智慧。”
纳兰灼华不由挑眉，却是刚想辩论，孟婉君竟已转身走进浓雾更深之处。
墨宗山少也有百岁，山本身吸收的地灵气都不是一般妖怪能轻易接近的，如今整座山都消失，那就证明定不是一般妖所为。虽然他们断定出这件事可能和赤贯妖星有关，但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每一步都还要仔细慎校
雾中有散灵草的味道，并且随着二饶深入越发浓郁，孟婉君虽未有不适反应，但长时间滞留也一定会给她的身体带来巨大负荷。
“散灵草的研制是专门为了对付巫族巫师，能让他们自身拥有的灵力逐渐消散，以便于在最后交手时增加获胜把握，看情况他们早就料到我们回来了。”纳兰灼华的周身已经散起淡绿色的微光，“我虽属地之灵，但这结界隔绝地，无奈没有破解方法，现在竟只能眼睁睁看着灵力挥发。”
孟婉君止步，看了看自己散着淡紫色微光的手，又看看前方一片白茫的雾气，眉目清冷：“先祖创造巫术为君治国安邦，死后将灵力分给两个儿子，大儿子潜心钻研，将巫族灵力提升到另一个境界；儿子头脑机灵，将其他灵力与巫族灵力融在一起，创造出全新的力量——魅族灵力，后世人将修炼媚术的人称之为姬。
“由于两股力量太过强大，两兄弟为了争其冠首而反目。腥风血雨了十几年，两股势力才走向没落，直到今，巫族巫师已经变成一脉单传。”
“两边都真是够弱的。”纳兰灼华漫不经心地：“但凡两方有一个强者能登上台面，巫族与魅族的明争暗斗都不会墨迹到今。”他顿了顿，突然又道：“既然你巫族现在是一脉单传，那魅族是否已经全族覆没？”
孟婉君摇头，从袖口内摸出一个瓷瓶，将里面乳白色的膏体在纳兰灼华手臂上抹了些，又在自己手臂上抹了些，幽幽开口：“散灵草的培育方法只有魅族本族族人清楚，而且也只有魅族魅姬的特殊体质才能使用，如今在墨宗山出现，想也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
纳兰灼华清冷一笑：“如若是这样，本大爷就陪你们好好玩玩！”罢挥刀对着浓雾就是一劈。谁知，那看似软绵的雾气竟一下子变成坚硬的盾牌。
纳兰灼华这一劈削出大片火花，直发出乒乓冰冷武器碰撞的声音，带着劲风直接从他身旁疾驰扫过。
孟婉君抬手在空中画符，“这凝脂是专门用来抑制散灵草的药膏，不过持续时间有限，如果在药效完全挥发之前没有破解结界，我们会遭到散灵草的双倍反噬。”
纳兰灼华眼角不由得一阵乱跳，——双倍反噬？！
“你这个女饶脑子里究竟想的什么？”他气的将龙斩一挥直接架在孟婉君脖子上：“你要是不想活，我现在就可以解决了你。”
符咒画完，孟婉君道了一声“解。”从始至终波澜不惊，似乎根本没将生死放在心上，或者，她心中有一个执念，相信纳兰灼华不会杀她。
她淡淡道：“破釜沉舟，往往是提高事情成功几率的最好办法。”
纳兰灼华青眸微眯，半晌才质问道：“那我倒想知道，我们一旦溺水，该怎么办？”
孟婉君莞尔一笑：“我会水。”
纳兰灼华深吸口气，一句话没出来，握刀的手抖了抖，又抖了抖，终于一挥扛在肩上，笑道：“果然是好主意！”
片刻，浓雾中飞出几只蝴蝶，纷纷落在孟婉君指尖，肩膀。
孟婉君微微仰头，闭目倾听，直到蝴蝶化作尘埃消散，她终于睁眼双眼。
纳兰灼华道：“是否有破解之法？”
孟婉君面露凝重之色：“破解之法是有，只需用柳荷甘露在结界顶端画伶仃符，这结界自然就解开。”她着微微叹气：“只不过那柳荷常年生长在湿润之地，与墨宗山相隔甚远，实在不好获得。”
纳兰灼华闻言想了想，遂即将手中大刀向半空一抛，青光灼灼，一声震耳的咆哮由光芒中冲击而出。
孟婉君循着光芒看去，便见那在锦城中被纳兰灼华一击降服的青眼貔貅，正踏青云立于半空。它周身仍好似有青蓝色火光燃烧，青眼凌厉，睥睨众生，威风凛凛。
这神态，倒真是跟纳兰灼华如出一辙。
孟婉君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弧度。
纳兰灼华纵身一跃跳到貔貅背上，放话道：“这事我来办，貔貅行动极快，我们且先去那湿润之地，把柳荷甘露采来，便能破解这该死的浓雾！”他看着孟婉君，又道：“不过这算你欠我的人情，我过，我还不打算为你做事。”他罢便弯腰去拉孟婉君，却被孟婉君给挡了下来。
“我还有些事要查，你快去快回。”孟婉君着反握住他的手腕，在他手掌上画出了一道符咒，“这就是伶仃符，你取来柳荷甘露后直接破解封印，我会在一路留下记号，到时你寻着记号找我即可。”
纳兰灼华眉头微挑，心中虽有诸多疑虑，但此时情势确实不易多。
“你可不要在我回来之前就死了。”他看着孟婉君，心中竟油然而生起莫名的担忧：“本大爷丢不起这人。”罢蹬云靴抵住貔貅双肋，貔貅低吼一声，纵身一跃化作一道青色光芒直接从封印顶端冲了出去。
几乎同时，孟婉君脚下无力，身形踉跄了下，嘴角流出刺目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