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挫挫地嫡长女(20)
坠儿等了片刻,见白依没发话,便低声道:“娘子,来人还等着呢。”
等什么?
等她拉博远侯府一把?
没了太子妃,想起她这个侯夫人?
晚了。
白依冷冷一笑,“就我腿伤发了,侯爷发话,不允外人打扰。”
坠儿弯了弯唇,退去外面。
刚好与成珏碰了个对脸。
坠儿略躬身,往外去。
成珏进来便看到她蜷着廊下的榻上晒太阳。
“哪儿疼?”
他坐去她头顶旁,搬她脑袋搁在腿上,大手轻张,帮她挡去刺目的阳光。
“哪儿也不疼,”白依眯着眼,懒洋洋道。
成珏勾唇,“不帮娘家,不怕将来没靠?”
“靠谁?靠他们,我早就死了。你是我男人,不该给我靠?”
白依声音低柔,充满信赖。
成珏微微勾唇,一下一下顺她发丝。
靠,怎么会不给靠。
他就是她的靠山,一辈子都是。
半月时间眨眼便过。
这半月,专门砍头的北城门外热闹无比。
待到一切落定,秋已经到了末尾。
太子手捧旨意,面色惨然。
近卫抬着盛装金灿灿龙袍的箱子自他身侧而过,太子余光瞟见,低低的笑。
他还是被算计了,白清那个贱妇,竟将龙袍藏于他书房密室。
如此凿凿,便是他满身长口,也分辨不清。
皇宫里,皇后脱簪素服来到皇帝长居的长宁殿。
“妾愿常伴青灯,求你饶了冕儿一命。”
皇后匍匐在地,低声哀求。
皇帝微微抬眼。
多少年了,她一直高高的仰着头。
曾经,他也想过,两人结发,她娘家当年也是帮过他的。
只要她安守本分,冕儿也争气的话,皇位交于他并不无可。
但这一切在她逼死他挚爱之时,便终止了。
他绝不会让她的血脉染指这个位置。
而今,这口气终于出了。
曾经的高高在上,终于化为乌樱
他心里的愧疚痛苦,终于可以伸展万一。
他重又拿起笔,一笔一笔的写着,而后示意大内侍交于她看。
皇后将旨意看完,眼里几乎要滴出血来。
“殷焕,当年可是他们流着血,豁出命保你登上皇位,你就这么回报他们?”
她声音凄厉,如杜鹃泣血。
“可朕都还了。”
“这么多年,朕一直宽待他们。”
“你可知他们都干了什么?”
“圈地占田,私练私兵,欺行霸市,无恶不作。”
“朕是受了他们的恩,可这是殷家下,更是百姓的下,不是你家一亩三分地,想怎样就怎样。”
“看在多年夫妻,朕给你选择,”皇帝冷哼,“要儿子还是他们。”
“至于常伴青灯,宫里如茨已经不少,不多你一个。”
他拂袖而去。
大内侍躬身托着圣旨。
“娘娘,”大内侍低声道:“太子殿下府里已搜出龙袍。”
“不会的,”皇后身体剧烈抖动,心里却明白,儿子很有可能这么干。
毕竟自到大,他都认定了自己会是下一任皇帝。
他幼年时,她还曾用皇帝龙袍裹着他玩过。
或许在他心里,龙袍不过就是件衣服而已。
早做晚做都一样。
可他忘了,皇帝不止是他爹,还是其他皇子的爹。
那件衣服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即便是一片布角也不能私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