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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二章 仙家梦魄

一阵碗盘破碎,伴着少女略带惊讶的声音,传入了白的耳中。

旋即,若有若无的饭香,袅袅窜入白的鼻尖,让白极快便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他的眸光中有一阵杀气汹涌而过,仅是很快就又调整好了情绪,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少女。

这是白对发现自己秘密之人,每每最先有的表现。他是妖尊梦魄,自然要在仙族中抹除一切可能暴露自己蛛丝马迹的可能。

仅是在想起对方是谷司雨时,白眼中的杀气又极快的消散无踪。

回身之间,白的神情里,再次恢复到往日的温文尔雅,就似刚才所有的事都与白没有任何干系。

“你来了。”白对望着谷司雨浅浅一笑,说话间宛如春日暖风,吹得谷司雨芳心跳动。

“嗯,仙殿里的厨子又钻研出几款特别的仙食,我本想带一些来给你尝尝,谁曾想,竟贪玩手抖了下,不想一不小心打翻了。”谷司雨低声说着,像是犯错的孩子般。

方才虽说是白吓到了谷司雨,可谷司雨对于刚才见到白信手毁了栏杆而深表震惊的事,丝毫不提半字。在提及饭菜之际,反倒将错全归到了自己身上。

无辜之态,极快的勾起白心底的放松。

“那倒可惜了这些仙食。”白轻瞥了一眼倒地的饭菜道。

衣袖一挥,瞬间满地的饭菜与融化的铁水,都在白惊人的仙力里原地消逝。

“白哥哥,你若喜欢,我再去取些便是。”谷司雨睁着一双晶莹剔透的双眼,带着分欣喜道。

谷家因与仙族皇家接了姻缘,而使谷司雨这个最小的女儿,在平日里有极多的时间,借着看望谷司箬的缘由进入皇家。

在皇家进入得多了,谷司雨便与皇室的厨子混得熟悉了许多,自然也就有着许多取得皇室仙食的机会。

能在皇室中任职的人,自然都是极懂得看眼色的人。

谷司雨是谷家最小的女儿,还是仙后谷司箬的亲妹妹。有这层关系在,谷司雨无论走到哪里,便都是让众人捧在掌心里的人物。

而因谷司雨的身份特殊,也让仙家许多青年才俊,都纷纷向谷司雨伸出了橄榄枝。

虽说谷司雨不若谷司箬那般雍容大方,也不似谷司缇那般妖媚倾城。但谷司雨清水芙蓉之态,加上极为强大的家世背景,还是让谷司雨成为仙家众青年才俊争着想要娶进门的女子。

偏偏谷司雨看不惯众年轻男子爱慕她时,还看重着她背后的功力。那种不单纯的爱慕,让谷司雨甚至不屑于拥有。

在不爱那些仙家权贵之际,心性极高的谷司雨在仙殿偶然闲逛间,偶尔遇到了冷情无比的白。

一时之间,白的脱俗气质,反倒让谷司雨在顷刻间,对白这个神秘至极的圣使情有独钟。

面对谷司雨的主动接近,白不反对,也从不与谷司雨太过接近。

仙家之中,虽无人能看清白的想法,却近乎所有人都默认了这段姻缘。

身为仙族圣使,白的聪慧在仙族中闻名遐迩。加之仙帝对白的器重,让连同谷家在内的所有人,都坦然接受了谷司雨爱慕白的事实。

哪怕二人仙龄相差几千岁,但这也丝毫不影响众人对二人在一起的肯定与祝福。

只是,在这段众人皆看好的情感里,却仅有白始终在疏远着谷司雨,与谷司雨间保持着若近若远的感情。

自知自己是妖尊梦魄的身份,让白丝毫不想与任何仙族人走得过于亲近。

他有自己的顾虑,亦有自己的害怕。

譬如谷司雨的每每靠近,都会让白担忧自己是妖尊梦魄的身份,被仙族众人所知后,深深的伤及谷司雨。

可若是直接拒绝了谷司雨,白又怕伤了谷司雨。

他虽才智无双,但在情字面前,却终究是个举足无措的平凡人。

谷司雨的朝气与活力,诚然如一缕寒冬暖日,在不断温暖着白。可是白又觉得自己绝不能接受谷司雨,甚至不能与谷司雨走得太过接近。

见到白极快的抹除了倒地的饭菜和铁水,谷司雨却好似半分不在意,甚至好像连发现都不曾发现般。

她目光清澈的朝白跑去,兴匆匆的对白说道:“白哥哥,宫内的那些厨子说,他们近来意外得了些天上甘露,便突然奇想将其做成了雨露琼浆,味道极好,回头我再给你取些,让你也常常鲜。”

“并且,在箬姐姐殿内的厨房里,我还寻到了以仙族宓花制成的佳肴。别看那花在结界间有着极强的幻术,让闯入结界之人性情大变,与一同进入之人在顷刻间从友转敌,互相厮杀。把它摘来做成菜肴,倒是口感极佳。单是闻着菜中的芳香,就让人垂涎三尺。”谷司雨带着欣喜语句道。

杀人不眨眼的宓花,在谷司雨满带欢喜的讲述下,一下就仿佛成了朵朵极美好的事物。

只是听着谷司雨的话,白的心却变得更加沉重。

有朝一日,他是妖尊梦魄的身份被仙族所发现。怕是他在离开仙界时,也会遭到宓花的攻击。

世人只知仙族结界有着极强的防御力,能助仙族避开其他族的入侵。但仙族之中却人人清楚,一旦仙族中的哪一个人背叛了仙族,就会被仙帝直接剥离了仙骨,丢入仙族结界中。

没有了仙骨的仙族,即使流淌着仙族的血脉,也不再是仙族的一份子。

凶煞的结界,在感知不到被仙族放逐者体内的仙骨后,便会不分敌我的对闯入结界之人痛下杀手。

而在那隐藏万千风险的结界里,近乎没有一个抽离仙骨的仙族人,可以活着走出仙界。

此时谷司雨说与白知道的宓花,更是仙族结界出了名的凶煞之物。

宓花在结界中遍地盛开,画面虽是唯美至极,可每一朵花中沾染的鲜血却是不计其数。

单是联想到宓花以人血为养料,以人骨为沃土的画面,白就没有了任何品尝宓花的兴致。可从谷司雨清澈的双眸中,白隐隐约约猜着谷司雨兴许不知宓花的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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