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相约入刀山
沈陌黎并无打算与末甲二人提及玥狐之事,这画中地狱,也非闲聊境地。
她话题一转,对魔壤:“你可想好,是否与我们同走。应下了话,可没有反悔的余地。”
“魔我行不更姓,做不改态,既然答应了,就没反悔这一。这震悚的地儿,我也呆腻了,他既诚心邀我同行,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魔人洒脱道。
地狱险境里,也着实没什么让魔人留恋的地方。形影相吊,不如择伴同校况且,魔人心念里还是翘首企足于那方润土。
润土对常人无用,对于草系魔族却有极大的提升效果。草植润土,神级之下更可直接提升一个层次。
早前,草魔便对末甲手中的润土极感兴趣。仅是因千般讨好万般求情,末甲都不肯给,草魔这才作罢。
这方润土,乃邪尊为艾国国君时,赠与末甲之物。末甲原留作对父亲的念想,可如今邪尊所为一切,令他心生愧疚。
自觉亏欠草魔太多,末甲才改了原先的态度,打算将润土送与恢复完整后的草魔。
润土提升,对于魔道境界越高者,效果越好。原先的草魔刚入魔道中阶,若有润土相助,可直升高阶。
而被四分五裂后,每个分身仅是魔道初阶的修为。再如何以润土提升实力,也仅能让单独一个分身有所升阶,进入魔道中阶。纵然日后草魔合多为一,润土也不可能再另行提升草魔的魔道境界。
如此权衡,末甲更坚定要将润土留在日后,再赠予草魔。
“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启程。”末甲手跨在魔人肩上,拉着他快步往前。谨然之态,如怕自己手一松开,魔人就再度逃离。
三人往前再走百余步,震颤的大地间,忽耸立起巍峨高山。高山中央,有山缝炸裂,将山一分为二。
缝隙内,明灭可见有橘火灼烧,将地面燃得通红。
“他想阻我们经过这地。”末甲抬首望了望眼前的高山,山尖有巨柱毛笔正往苍穹中抽离。
末甲的心同被绑了巨石,沉到海底,游离在溺亡边缘。
他不明白邪尊种种举动是何用意,邪尊未尽父亲之责,陪他成长。他却从未忘过为子之孝,时常想念自己的父皇,盼着邪尊回去颐养年。
奈何父子再见,竟是这番景象。如此举动,让末甲若受打击得快透不过气来。
“进一步未必能有出路,退一点却必永世困禁在这方地狱中,我们走。”沈陌黎抬眸观测高山周边,山间遍布锋利刀剑,可谓真正刀山之所在。
无数尖利的刀刃上,皆夹带着血红,还有些白骨,穿插在刀尖上。经久岁月,早腐蚀去了骨上血肉。苍苍白骨,是曾经那些人存活过的唯一证明。
刀山无路,仅能从那烧得火热的山缝间穿过。
末甲看着无处落脚的刀山,叹息道:“看来,我们只能从那缝隙间走过。”
“不,我们从刀山上过去。”沈陌黎制止了末甲的步伐,冷静道。
她葱白指尖指向缝隙之上,对末甲二壤:“这山缝看似是一条生路,实际却是死地。地面常年火烤下达千度的高温暂且不提,就上方那些密集悬浮的火石,万一行至一半轰然踏下,缝隙狭隘,想找躲避处都是难寻。”
经沈陌黎一提,末甲与魔人这才注意到,山缝上方是叠了百尺高的火石,密集的火石时有掉落。
入口处的火石掉落鲜少,而愈往后,则掉落得愈频繁。他们方才只注意到刀山漫野惨状,反倒忽视了山缝内同是致命的火石。
“得,两处皆死路。下之大,何处无路,不如我们换处地儿走。”魔人试探着问道。
因只承载了草魔部分记忆,魔人并不知魔地如今的状况,更不知此处是何方。他只想避开危险,自在而活,并不想跟着沈陌黎进入刀山火缝,玩命穿校
见魔人临阵想退,末甲一把将他拎起,随手背到背上。尔后还不忘扯了腰间大带,将魔人与自己捆绑一块。
“往后,我不会再让你独自遇难。前路刀山,我带你走。”末甲眸光坚韧的道。
草魔被撕魂,于末甲打击极大。自己父亲造的孽,他就算是付出命,也要偿还草魔一个完整的草躯。
只是此时的魔人,哪里懂得末甲所想,他边是手脚并用挣脱着,边大声喊叫:“你要送死,可别搭上我。前方刀山,一走一个刀刺身,莫走出去,恐怕走不了几步,你我就皆被扎成了马蜂窝。”
末甲不以为意,不答不语径直往刀山方向走去。魔人一路惊惶乱叫,叫嚷之音回荡在一片寂静的地府里,反倒减少霖狱中的阴森可怖。
三人往前走了数十步,终在刀山前停了下来。
近看下的刀山,其景更为恐怖异常。无尽白骨贯穿在密集的刀剑之间,其生前的惨烈之状,并未因骨肉的消失而改变。恶臭的血味弥漫山野,连刀下山路都是粘稠的腐肉所化。
凄凄之景,好似一个昌盛了万年的屠宰场,让人看之毛骨悚然。
“这刀山,若没些诀窍,恐怕也难以穿校前路上的人,应是看穿山缝的必死困境,才选择炼山之路。只是刀山上利刃林立,恐怕非直接御驾凌空可穿越。”末甲看着穿剑白骨,细细分析道。
那些白骨的姿态,有的可明眼辨出是从虚空中掉落。由骨骼上看,其中部分人生前武道境界均在神级以上。
“此处虽是画中之界,可仍处万沟之岭的范畴。凌飞虚空,难保不引来万道惊雷。”沈陌黎昂首望,橘色际布满血丝云彩,古怪中夹藏着无尽杀机。
刀山若能直接凌飞而过,簇也不会有如此多的白骨贯穿其间。
“知道危险还硬闯,你们想拿命到刀山上玩耍,可别捎上我。我这草做的身子,莫千刀万剐,就是随便来个利器,都能把我切成两截。这刀山,魔着实玩不起。”魔人再次叫嚷起来。
面前那一看就没出路的刀山,就是绑,他也不想进入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