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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看着龙阳君装作不在意般的咬牙切齿的样子,顿时勾起了卫子庄的兴趣,黄穆究竟在大梁干了什么,能让外表温婉的龙阳君这么愤恨?不会是黄穆曾经调戏过龙阳君吧?

龙阳君注意到卫子庄不怀好意的眼神,轻叹一口气解释道,“我在大梁的时候,经常是上身穿襦下身裙,偶尔还会穿一穿杂裾、袿裙,我也是很喜欢的。”

“你等等,等等。”卫子庄尽量缓和一下自己心有余悸的呼吸,“我书读得少,你可别骗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襦裙、杂裾这些个应该都是女人穿的衣服吧!”

“嗯!”只见龙阳君一挑眼眉,很媚气的点点头,兰花指掩口而笑,“女服我也是很中意的。”

啊?卫子庄被龙阳君吓了一跳,是真的跳了,他以前一直以为龙阳君顶多就是行为举止上比较委婉一些,衣着打扮上的配色也比较艳丽一些,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么个浓眉大眼的人,竟然真的是个女装大佬!

这不由得让卫子庄想起一句,这么美,一定是个男人!

卫子庄又尴尬又惊讶地看着龙阳君,瞬间脑补了一部年度大型伦理剧,估计就是黄穆某走在大街上,看到了正放浪形骸的龙阳君,结果上前调戏,反被龙阳君给打了一顿的故事,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还真不赖黄穆啊!谁让你这么生丽质难自弃的?

“相请不如偶遇,既然今日君上来了,不妨进去喝杯酒?我这好酒没有,都是自家娘子产的桃花酿,可好?”卫子庄不敢在这个问题是纠结下去了,反正人已经得罪了,该来的暴风雨总会来的。

“不了,多谢公子好意。”龙阳君着一挥手,示意卫子庄看,“想必公子已然知晓,奴家对下属管束不力,生出祸端。今日,奴家公务繁忙,改日,奴家一定来讨一杯酒吃。”

人群一间武士行馆没热闹瞧了就都转而围着不白带着的那一队人去了,一时间邯郸南北街被人群围了那叫一个水泄不通,别人了,就是连只耗子都过不去。

卫子庄知道今龙阳君这事儿要是过不去,那今儿个就是今儿个了,也不好多什么,“君上不必挂怀,些许事,赵魏联姻在即,想必两家王上不会因为这个生出嫌隙,估计也就是打个几板子的事。”

“若是寻常的人家,赔点钱,打几板子估计也能过去,但是这次惹到了郭纵头上,还错手杀了郭纵的独子,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过去了。”龙阳君苦笑着,然后对着卫子庄拱手施礼,“奴家告辞!”

卫子庄也是一抱拳,“君上慢走,恕弟不远送了。”

都送走了,卫子庄转身要进武士行馆时,身后又停下了一辆马车,卫子庄一看这马车,还认识,是明月的马车,这丫头还病着呢!没事跑出去干什么?

车厢门打开,伸出一只葱葱玉手掀门帘,跟着出来一个绿襦绿裙的女人……茵畅这丫头怎么跑来了?

只见茵畅站在马车上,看见卫子庄就像迷妹一般的尖叫,“夫君!”然后一跃而起,奔着卫子庄就掉了下来。

我去!卫子庄仓惶之下,一个没接稳,愣是被茵畅给砸趟在台阶上,饶是茵畅这身板仍是把卫子庄摔得够呛。

“我的杨柳***啊!”卫子庄一声惨叫,倒在了台阶上,“哎呦,我的胳膊肘啊!哎呦,我的腰间盘啊!哎呦!我的拨楞盖啊!”

茵畅一听,赶紧爬起来,惊慌的在卫子庄身上翻翻这看看那的,“你没事吧!有没有山哪儿?”

卫子庄躺在台阶上**着苦笑道,“为什么我每次一遇见你就这么多灾多难呢!是不是回头找个人批个八字去?我还没活够呢!”

茵畅委屈的爬起来,“人家错了,可人家就是喜欢你嘛!见到你就控制不住。”

“李央啊……”卫子庄声音发颤,“赶紧扶我起来……台阶硌得慌……”

李央赶紧上前把卫子庄搀起来。

明月和毛华在刚才茵畅乒卫子庄的下车时候也下了车,看着两个人耍宝一般,忍不住都笑了。

卫子庄看到明月,没好气地道,“你还笑,要不是你把她带来,我能这么惨?李央!扶我进去!”

明月看着卫子庄一瘸一拐地被李央扶走,抿嘴一笑,一向示人于完美的卫子庄竟然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估计下间能制住卫子庄的,也就只有茵畅那丫头,看来以后内宅之事不会无聊了。

卫子庄刚在卧榻上躺好,明月就拉开房门钻了进来,一进屋就要宽衣解带。

“你慢着!”看到明月这架势,卫子庄不光心虚,连肾都虚了,话都打颤,“我今儿身体有恙,就不陪你了,啊~”

明月并没有因为卫子庄的话停下手下的动作,解开束带,褪下襦裙,“你哆嗦什么?”

“我这是哆嗦吗?”卫子庄摔的那一下浑身都疼,况且这屋子就这么大,躲都没地方躲,“我这是生活的颤音。”

“那是什么意思?”脱得就剩一个肚兜的明月爬上卧榻,骑到卫子庄的身上,撩拨着卫子庄的衣服,冷俏地道,“还有一件,留给你脱?”

“大姐,有话咱好好行不行?”

明月冷颜坏笑着,“我衣服都脱了,你就跟我这个?”

“我错了,你让我歇一吧!”卫子庄央求道,“我今身心都收到了巨大伤害,求放过!”

明月挑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卫子庄,“你也有怕的时候?”

“你先躺下来。”卫子庄装作可怜的抽抽鼻子,“咱个正事吧!”

“行!”明月顺从地躺在卫子庄身边,“什么正事?要是不正我可不饶你。”

卫子庄扭头白了明月一眼,能找你商量的还能有什么太正的事?太正的事就算是跟你了你也解决不了啊!

“明你去找炼丹的方士去买一些东西,我有大用。”

“干什么用?”

“下毒!”卫子庄刚刚在和龙阳君聊的时候,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三国时期娶了曹操的女儿金乡公主的傅粉何郎——何晏!

何晏生平有两大爱好:一个就是和龙阳君很相像,那就是穿女装;另外一个,就是引领了魏晋时期的一种风尚,嗑药。

他喜欢吃药,是吃药的祖师。——出自鲁迅《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这话确实是鲁迅的)

何晏吃的是一种名叫五石散的名贵药品,根据何晏自述,在服用五石散之后,会精神舒爽,容光焕发,一次神侃的时间能从十个时提升到十八个时,这就是所谓的神明开朗。

只是五石散听着像是一种神药,实际上确实一种毒品。

所谓五石散,是经过何晏改良的一种特殊药物,而魏晋名士所追求的那一刻的神明开朗,白了就是没病找病。

服用五石散之后会产生内热和不良反应,和现代的毒品如出一辙,长期服用还会产生生理上的依赖性,虽然他的化学成分上不含有***……不,凡事可以让人行成瘾癖的药物都可以被称作毒品。

生活在中原北部的人们对一种特殊的料理有着非同寻常的情釜—矿物,是大自然给予人类的馈赠,早在远古时期,中国人就已经发现了这些没有生命的无机物在食用和药用上的可能,时至今日,吃土还是不少青年人渡过困难时期的首选。

在自然界千奇百怪的矿物中,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出自晋葛洪《抱朴子》)这五种矿物仿佛是得到了命阅青睐,凭借巧妙的制作工艺,古人将这五种矿物混合加工再配以草药得出的五石散,最早是用来调理寒热症的药用品,也叫寒食散。

如果不是何晏将一种外表与白矾相似的礜石当做矾石的替代品,那么五石散便只能是一种普通的中药,而绝不可能引领一个时代的潮流,成为那个时代最具代表性的味道。

礜石的提纯物是*****,翻译成人话,它有一个让中国人倍感亲切的名字——砒霜!

它是五石散化腐朽为神奇的关键,在服下五石散之后,一定剂量的砷元素在体内蔓延,这时候,服散之人会一改平日的怠惰慵懒,变得面色红润,双目有神,会感受到自己体内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迸发出来,然后就会解放四肢百骸以及在他人面前的伪装,而且无论做什么都根本停不下来,这就是服用五石散的必修课,行散。

从想到五石散的那一刻起,卫子庄就已经想好了计划,那就是让毛华带着五石散潜伏到信陵君身边,只要信陵君想和毛华行房,就让毛华给信陵君服五石散,让信陵君以房事来行散,对房事行成瘾癖,如果辅以热酒,效果更佳。

信陵君,这是一款你从未尝试过的全新丹药,咦!只需体验三分钟,你就会跟他一样,爱上这种感觉。

“下毒?”明月惊得扶起身来,看着卫子庄,“你想毒死什么人?”

“我想毒死什么人你会不知道?”卫子庄挑挑眉。

“你是?!”明月瞪大了眼睛,她已经想到了卫子庄要给信陵君下毒,“哪有那么容易?”

卫子庄一脸正色,“让毛华去下。”

明月一听就急了,“若是事情败露,不是要了毛华的命嘛!”

啧!卫子庄一咂舌,“你又来了。”

呼!明月深吸一口气,重新躺下,“那你怎么想的吧!”

“我会配一种****,久而久之,会让信陵君感觉身体被掏空,则命不久矣。”

“能行吗?”

“谋事在人,成事在。”卫子庄轻轻叹一口气,“行不行的,总得试过才知道。”

“好,我去和毛华。”

“我有个事还没问你了。”卫子庄翻身起来,伏在明月身上,“我昨让李央把毛华接来,昨我也没问这个事,毛华怎么是今你给接来的?”

“你吩咐下来的事,我得亲自去。昨日李央本要去的,可我看那个李未病重,而且这里也离不开个人,我就没让李央去,今日感觉身体好点了,接毛华去就顺便把李未送到乌家牧场去了,过些日子就让少堡主把李未送到秦国去,免了后顾之忧。”

“我的呢!”卫子庄感叹着,然后又重新躺下,到底还是女人心细,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古人诚不欺我耶。

“卫……”明月的语气里多少透着一些失落。

“嗯?”

“你以后还要找多少个女人?”

“怎么这个?”

明月紧紧地靠着卫子庄,“你以后会不会厌弃我?”

卫子庄吸了一口气,重新爬起来,压在明月身上,手点着明月的脑袋,“你这脑袋里一到晚装的都是什么?”

“你不嫌弃我曾经是官奴?不介意我做官奴时被那么多男人看过摸过?”

“你怎么净想这些没用的?”卫子庄看着明月,他想起在奴市见到的,官奴不算人,顶多算是牲口,所以是不给衣服穿的,明月肯定也曾经经历过这些,手指刮着明月的脸,“再了,官奴也不是你想当的,我有什么资格怪你?”

“嗯!你真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办成我想要办的事。”明月点点头,盯着卫子庄的眼睛,双手捧着卫子庄的脸,“你记好,无论你是谁,我都是你的女人,到哪里,你都不许扔下我!”

这女人话怎么怪怪的?卫子庄皱眉,“出什么事了?”

明月咬着嘴唇,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你不是叔父要找的那个人,对吧?”

额?

“这话从何起?”卫子庄一愣,想想前两个人吵的那一架,这女人的话就有些别扭。

“四日前,我接到叔父的信。”明月欲言又止,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开口道,“叔父信上,他和那个公子蒯聩的后人正前往邯郸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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