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张文楚出师
林晚跟着一队进城的镖车,在黑之前回到清平医馆。
到达时太阳已经落山,完全黑了下来,早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
远远的他看到清平医馆的铺门还开着,在油灯昏黄的灯光下,一个清瘦的少年,还在矮柜上熟练的抓药,将近十未见,张文楚抓药、辩药的速度又快了很多。
送走最后一位病人,张文楚开始清点药柜里的药材。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医馆已经打烊了,要看补请明再来。”张文楚头也没回,继续认真的查看着一个个抽屉。
过了好久身后都没有传出声音,张文楚以为来人已经走了。直到他检查完所有的药柜才转过身,一抬头,就看到一双笑盈盈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师傅!”张文楚快速走出矮柜,一把抱住了林晚。
林晚一阵错愕,正准备推开他。突然感到肩膀上一阵濡湿,张文楚竟然在哭!
“乖,别哭了,师傅这不是回来了吗?”林晚原本要推开她的手,只好改为拍了拍他日渐宽阔的肩膀。
几不见,张文楚又瘦了些,但是比之前更结实了,想必是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吧。
张文楚不话,只是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肩膀里。
“师傅饿了,好多没有吃到阿楚做的饭菜,馋死我了。”林晚不会安慰人,只得些夸奖他的话安慰他。
“我这就去做饭。”听到师傅饿了,张文楚终于抬起头来,声音还夹着浓浓的鼻音。
哭的红肿的眼睛,抽着红红的鼻子,此时的张文楚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师徒二人合力关上铺门,两人一同进了院子。
张文楚直奔厨房,林晚直接回了房间。
林晚点燃油灯后,坐在书桌边上的椅子上闭目休息。不一会儿,张文楚提了热水过来,“师傅长途跋涉,身体肯定非常劳累,先泡个澡,饭菜一会儿就好。”张文楚一边熟练的往浴桶里倒水,一边把准备好的安神止乏的药材放了进去。
“嗯。”林晚声音淡淡的,显得有些疲惫。
张文楚来来回回跑了几趟,终于把浴桶装满,“师父,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沐浴了。”
“好!”张文楚出去后,林晚开始沐浴。他把整个身体浸入水中,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么舒服的泡过澡了?
水中温度适中,药香扑鼻,不知不觉,身体疲乏的林晚睡了过去。
“师傅,饭菜做好了,沐悦了就来吃饭吧!”耳中隐隐约约听到门外有人在喊。
林晚动了动沉重的眼皮,又沉沉睡了过去。
在门口等了半不见动静的张文楚,有些着急的在林晚门前走来走去。
这时一阵清凉的晚风吹过,林晚忘记上锁的房间门,突然“啪”的一声自己打开了。
“师傅,你洗好了吧?”等的实在着急张文楚,推门走了进去。
张文楚来到沐浴间,正准备收拾。却看到林晚歪着头,在浴桶里睡着了。此时沐浴间,只点了一盏的油灯。油灯的光线很昏暗,张文楚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张文楚走近林晚,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师父,饭菜做好了!快别洗了,洗了这么久,水都凉了,赶紧起来吃饭吧!”
林晚在张文楚的喊声中,悠悠转醒。
睁开眼睛看到张文楚那一刻,瞌睡彻底远去,脑中一个激灵,“出去!”他的声音因为激动有点变形。
张文楚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他不经师父允许,就私自进入师父的沐浴间,导致师父生气。
师父一开始洗澡时,就不让他帮忙搓背。现在他没有经过师父的同意就进了师父的沐浴间,师父生气也是应该的。
这样想着,张文楚一脸懊丧的站在林晚的门口,心中后悔不迭。
林晚穿好衣服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张文楚低头看着脚尖,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站在门口。
看他的样子,应该还没发现他是女子,还以为他呵斥他,是因为他没有经过她同意,就进了他的沐浴间收拾。
“一起去吃饭吧。”林晚拍了拍张文楚的肩膀安慰到,“下次没有我的吩咐可不要再进来我的沐浴间了,我洗澡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刚刚口气重了一些,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是,这次是阿楚的错,阿楚下次不敢了。”张文楚声音的,低低的,显得很是惶恐。
“走吧。”林晚没有再什么,她是女子这件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他。
饭桌上是简单的四菜一汤,味道非常不错。风餐露宿了几的林晚,此时胃口大开,吃了两碗饭,喝了一碗汤才作罢。
张文楚见他吃的这么满足,终于褪去惶恐露出笑容,胃口也跟着好了起来。
吃完饭,张文楚干脆利落的收拾碗筷擦桌子洗碗,林晚从客厅搬了一张躺椅到院子里乘凉。
做完事情的张文楚,也搬了一张矮凳坐到林晚旁边。
晚上院子里凉风习习,林晚舒展着身体,微微闭着眼睛。
感觉到身边的动静,林晚的眼睛睁开了一丝缝隙,懒洋洋的问道,“我离开的这几,医馆的生意还行吗?”
见林晚起正事,张文楚正色道,“看诊的病人比之前少了一些,一开始一些慕名从外地赶来的病人,很不满意还闹了一阵。后来见师父真的不在才消停了下来。”
“师父研制的药丸卖的很好,因为限量供应,现在还有些存货,不过也不是太多。而我每要做的事情太多,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抽出时间炼制药丸。”到这里,张文楚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之前在医馆门口,见你为人诊病,那位病人你给他开了什么药方?”林晚倒没有在意,决定抽查一下他,看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张文楚有没有长进?
“我观那位病人恶寒重、发热轻、无汗、头痛身痛、鼻塞流清涕、咳嗽吐稀白痰、口渴喜热饮、苔薄白。治法应以辛温解表为主。选用麻黄、荆芥、防风、苏叶等解表散寒药。我给他开了一剂荆防败毒散。再叮嘱他服药后可喝些热粥或热汤,微微出汗,以助药力驱散风寒。”张文楚从症状到治法到开药再到用药后的注意事项一一道来。
林晚听完后,盯着张文楚看了半响,直到张文楚被他看的都有点紧张,才道,“你做的很好,现在你的医术已经跟我不相上下。”
“不不不,我的医术跟师父的医术比起来,一个是一个是地。我只会些微末之道,师父给人开膛破肚,取出病灶,之后又以特质的羊肠线缝合,让病人伤口恢复如初,实乃闻所未闻。医术之高明,弟子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管再过多少年,师父的医术,弟子都学不及一二。”张文楚并非有意把林晚捧的这么高,而是在他心目中,林晚的医术就是有这么高明!
其实张文楚不知道的是,即使在现代这样的文明社会,林晚的医术依旧是非常高明的,他的喜读医书和博闻强记,让他常常有别人想都想不到的独特见解和出其不意的治疗方法。
“如果你想学,我会把我所知道的都教给你。”林晚没有被张文楚的夸赞冲昏头脑,冷静的道。
“弟子当然想,还请师父指点!”张文楚接触中医已经快五年了,早就把治病救缺做毕生事业,哪有不想更进一步的道理?
是夜,师徒二人在这习习的晚风,微明的月色中,谈了很多很多……